可惜没有下一句。
男人有些散漫地坐在椅子上,轻飘飘的放下了手中随意把玩的酒杯,深邃玩味的眸光往大殿的四周扫了扫,语气显得有些邪佞:“怎么,众位大人也对本王的事有兴趣?”
尊贵又慵懒,气场强势而迫人。
“臣等不敢……”
有朝臣连忙恭敬道。
目光也不敢再看向上方。
“沉儿……”皇上警告般地开口,目光却并无严厉之意,反而看了一眼端王和那说话的人,语气有些严肃,“今日是皇后生辰,宴席之上,怎可如此没有分寸。”
闻言,众人神色各异。
“父皇母后恕罪。”
端王连忙道。
“是儿臣考虑不周。”
“陛下恕罪。”
那林大人也连忙道。
“陛下,”皇后看着两人被训,目光隐晦地看了一眼墨沉,又柔声劝着皇上,“今日是臣妾生辰,看在臣妾的面子上,您就别跟他们一般计较了,小心气坏了身体。”
“朕也没想计较什么。”
皇上拍了拍皇后的手,“继续宴席吧。”
宴席继续,歌舞升平。
经过刚才的小插曲,没有人再提到蓝浅的事,大家都看不准皇上或者定王对她这个和亲公主的真正态度,既不敢在此时得罪,更不敢与她多加交流。
如此,蓝浅倒也觉得清静。
只是偶尔,她能感觉到对面的男人落在她身上的深邃目光。
【宿主宿主,主人刚刚又在看你!】
小团子倒是很兴奋。
【在场这么多人,他只看您一个,主人肯定是喜欢您,看来这个世界我们的任务不用担心了。】
“可能吧。”
蓝浅不置可否。
整个宴席期间没再出什么事,大多是皇上与众妃嫔、皇子或者朝臣的平常交流,气氛倒也一片祥和。临近散宴之时,有宫女悄悄来到蓝浅身边:“安苒公主,我们娘娘有请。”
“你们娘娘?”
蓝浅看了她一眼。
“是,”那宫女低着头,一副恭谨的样子,“奴婢是贵妃娘娘宫里的人,贵妃娘娘对漓安国的风俗趣事向来感兴趣,正好公主来了,娘娘特意差奴婢来请您过去一聚。”
贵妃,整个雪澜国后宫只有一个。
十几年来盛宠不衰。
虽然膝下没有皇子,但生有一女宁溪公主,是雪澜国唯一的公主,深得皇上宠爱。
蓝浅看了一眼上首的座位。
皇上的身体不太好,宴席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退席了,皇后还在和一众妃嫔还在,而在皇后下方、仅次于皇后的座位是空的,那位贵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席。
“娘娘已在宫中等候公主。”
宫女继续道。
蓝浅的目光向外看去,天空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今夜的月光黯淡,夜色仿佛无底的黑洞般,漆黑得有些可怕。
她不紧不慢地开口:
“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改日再去?”
那宫女连忙道:“安苒公主请放心,贵妃娘娘已经想到了这个问题,等结束后会派人送公主回去,娘娘的命令奴婢不敢违抗,还望公主不要为难奴婢。”
这话说得恭敬,看起来也没有什么不妥。
“团子,这里面有阴谋,对吧。”
【……是的。】
小团子默了默。
宿主这么厉害,根本不需要它提醒什么,感觉自己可以愉快地摸鱼,它翻了翻手中的小说,继续津津有味地看下去。
宫女恭敬地站在那里,也不催促,似乎已经肯定这个从漓安国过来的、在雪澜国没有丝毫根基的和亲公主,不敢得罪贵妃娘娘。
蓝浅静静地看了她几秒。
过了一会儿,才淡声道:
“那便走吧。”
“是,公主请随奴婢来。”
宫女始终低着头,在前方带路。
这边的情况一直被墨沉有意无意地关注着,见到蓝浅跟着一个宫女出去,男人的目光微微凝了凝,冰凉指尖缓慢摩挲着酒杯的边沿。
“五皇兄,多日不见,今日见皇兄果然还是如以往那般……”宁溪公主突然过来,看着男人那张完美的脸,脸色微微有些红,“往后宁溪可否多到皇兄府上走走?”
以前她也去过,却一次也没能进去。
五皇兄总是太忙。
“不必。”
墨沉没有看她,只冷淡地说了这两个字,他把手中的酒杯放下,眉宇间的神色并不如刚才那般舒展,反而有些心不在焉。
“为何?”
宁溪公主的眼眶红了。
“可是宁溪哪里做得不好?”
墨沉却不再回答,他的目光在四周转了一圈,又似无意间落到对面那空着的位置上,停了一瞬。
终于,他起身。
“五皇兄?”
宁溪公主不解他为什么突然离去,本想跟上去,但想着这是在宴席之上,不能被人注意到,跺了跺脚,只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大殿外面,墨沉刚刚出来,就看到下属脚步有些匆忙,似乎有要事禀报:“王爷,刚刚收到消息,荟雅阁有贼人闯入。”
“贼人?”
墨沉皱了皱眉头。
“是。”
下属也觉得奇怪。
皇宫禁卫森严,实在想不到会有贼人闯进来,还刚好闯进了荟雅阁。
“目前尚不知情况如何,王爷可要去看一看?”
虽然王爷从小不在宫中长大,但那到底是雅妃娘娘生前一直居住的宫殿,这么多年也再没有人住进去过,那个宫殿是雅妃娘娘在这深宫中的全部痕迹了。
墨沉微微顿了顿。
沉默了一瞬。
“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