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铄,今天这样重要的日子,你就给你爸爸一个面子吧。”
郑如玥看到何铄丝毫不给何宣霖面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走就走,便在他身后劝他。
“妈你回去吧,我和他的事你少管。”
何铄哪里肯听劝,在大家的议论声中走了出去。
郑如玥拿他也没办法,宴会厅里头何宣霖还在气头上。她突然有种无力感。
这孩子从懂事起就不听何宣霖的话,父子俩也不知道哪来的仇恨。
何铄已经走去停车场了,郑如玥停在花园里,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回去安抚何宣霖。
转身就看到程意出来。她对程意的态度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也因为程意小时候和何铄走得太近而对她不满。
不过这时候看到程意,郑如玥却觉得心头一松。她知道自己的儿子还是在乎程意的,现在能劝住何铄的人,恐怕只有程意了。
她脸上浮现一丝端庄的笑容,拉着程意的手,头一回有了长辈的样子,“小意,你来得正好,你帮阿姨去劝劝何铄,你何叔叔怎么说都是他爸爸,你劝劝他,让他不要这么任性。”
程意看到何铄已经上车,看样子准备启动车子了。
郑如玥推了一下程意,那意思是让她跟上去。
“帮阿姨好好劝劝他,以后阿姨会好好谢谢你的。”
程意对着她客气地笑了一下,就走过去。
何铄叼着烟,正满车找打火机,可惜没找到。看到她来这才把还没点燃的烟丢出车窗外。
程意微皱着眉,对他此刻的行为有些无语。她打开车门坐上副驾。
“安全带。”
她在心里想了一下措辞。准备开口和他好好谈谈,就听到何铄冷着声音说道。
“嗯?”程意转头一脸懵地看着他。
何铄淡着一张脸,凑过来替她系安全带。
倒把程意弄得一愣,忙说:“就在这里,我们谈谈吧。他们还在里面等你呢。”
可是何铄怎么会听,听了她的话脸上一点反应都没有,拉了安全带就给她扣上。
“这可是你自己上来的。”何铄唇边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迅速给车门落了锁。
程意还没仔细想他话里的意思,他就启动车子,载着她驰出了酒店的停车场。
“你.....酒会还没结束,你就这么走了?”
何铄挑眉问:“不然呢?”
程意看他的态度,心中也是无奈,“我看何叔叔很生气,还说要撤你的职,你真的不介意?”
何铄冷哼一声,反问她:“你介意?”
程意是担心经过这一次,他和何宣霖的关系可能真的修复不了了。
只好耐心劝道:“今天怎么说也是何氏集团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之一,你这样当着所有人的面一点面子都不给何叔叔,这样也不好吧?他终究还是你爸爸。”
何铄一脸无所谓,“有什么好不好的,他管好他自己的事就好了,什么时候我的事需要他来插手。”
程意拿他没办法,她原本担心他,可现在看来,她是劝不住了。
眼看他要往郊外开去,只好让他停车:“你在前面路口放我下来吧,我打车回去。”
“回去哪里?跟你的泽明师哥再续前缘吗?”
何铄淡着一张脸,紧抿着嘴唇表示他现在很不爽。脚上油门一松,汽车从路口呼啸而过。
程意眼睁睁看着他经过路口没停车,汽车直接就上了立交桥,急得说道:“你想什么呢?我回去我住的地方。”
“晚了,这条路是出市区的路。”
他打开自动驾驶,闲适地靠在座椅上,转头看她,唇角一抹淡淡的笑意。
“你.....”程意这才意识到自己又上了他的贼船。
何铄挑眉,看她气鼓鼓的样子,心情莫名很好。他打开电台,就听到电台里传来女主播温柔的声音:
“就在刚刚,何氏集团董事长何宣霖先生在第三季度的酒会上宣布,撤去何氏公子何铄在何氏集团的所有职务.......”
何铄不在意地笑了一下。
何宣霖的动作还真是快。
程意吃了一惊。
她担心何铄心里不好受,伸手想换一个电台,却被何铄握住手,他脸上倒是平静,声音低沉温柔:“听听她怎么说。”
“何铄.....”
程意看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反而更担心。
虽然她知道何铄和何宣霖一直都不和,可闹成现在这样,他心里一定不好过。
何宣霖以前对何铄很严格,偏偏何铄那时候正是叛逆的时候,两人闹得水火不容鸡飞狗跳,这些年都没有好好说过几句话。
现在这样,也不知道何宣霖是怎么想的。
毕竟何铄的工作能力不比别人差,刚回来几个月就给何氏集团谈下了几个八位数以上的项目。
现在何宣霖这么做,就等于是宣布他这些日子的努力都白费了。
“怎么,觉得我很可怜?”
何铄转头懒懒看她,唇边还带着一丝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比哭还难看的笑。
她心一软,摇着头柔声说道:“没有,是何叔叔的损失。”
何铄向来是个自信的人,可小时候却因为屡屡得不到何宣霖的夸奖而难过。
那时候他们还在上小学,期末考何铄得了全班第一名,拿着试卷开心地给曹书琴报喜,又一脸期待地回去跟何宣霖和郑如玥报喜。
也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夜里十点,司机送他来江岸山庄的何公馆。
那时候她爸爸刚去世,妈妈心情不好天天在外面买醉,是曹书琴收留了她。
她记得那晚何铄双眼红肿,垂头丧气地从车里下来,手中还拿着那张全班第一的试卷,被他捏得皱巴巴的。
她跟在曹书琴身后,看到他紧紧握住的小拳头泛着小青筋。从那时候起,不管何铄后来有多么叛逆多么让大人头疼,她都不会像别人一样用异样的眼光看他。
反而是和他成了不近不远的朋友。
不过因为她家里破产,房子被法院收走,妈妈也支付不起高昂的学费,就给她转了学。
直到后来高中,她才又在学校里遇到何铄,并且成了同班同学。
何铄轻轻笑了一声,转头眼神温柔看向她。显然程意这句话取悦了他。
电台里主播已经换了一条新闻,可是播的什么,已经没有人关心了。
他一脸戏谑:“何宣霖可是一直都对你不错的,你这么说他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