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看那儿。”
队员拍拍岑秀的肩，示意他看向右边儿角落里那姑娘，“人家每天都来，至少一个月了，我说，是不是看上你了？”
岑秀甩开他的手，淡淡回了两个字，“无聊！”
“不是，说真的呢，她一直盯着你瞧，铁定对你有意思！这么漂亮的妞儿你都无动于衷？”
岑秀当然发现了，坐在角落年轻漂亮的姑娘自音乐会那天起就开始一直看他，毫不避讳的，每天坐到他离场。
他视而不见，有的是人在意这么有气质的姑娘，搭讪的人不断。
盛妤楠总冷淡拒绝，但有混不吝的色胆包天，直接装酒醉趁乱性骚扰，往她身上贴。
这种事酒吧里屡见不鲜，老板看到了一般会处理，但偶尔也有漏网之鱼，做不到那么周全。
岑秀扣住醉酒男人的肩膀，不让他再往人姑娘那边挤，“这是我朋友。”
男人当然认识他，酒吧的乐队主唱，一直在废商品市场那边的空地上唱歌，长得跟个娘们儿似的。
“你朋友咋了，就不能跟哥哥交个朋友？不然咱们仨一起做……朋友！”
店长开店不容易，岑秀蹙眉，懒得理他，拉住盛妤楠的手腕就走，跑出了酒吧。
盛妤楠原本就不怕，只是见他出手了才乖乖待在男人身后，看着他为她出头。
酒吧门外的小巷子黑不溜秋，岑秀点了根烟，烟头猩红，多了一点亮光。
“成年了吗？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盛妤楠讨厌烟味，见他抽烟下意识掩鼻皱眉，“吸烟有害身体健康，更有害别人的健康。”
那就是没成年，岑秀把烟给掐了。
他笑，“别人？比如你吗？”
“不管是对谁，吸烟就是不好，建议你以后尽量少吸。”
“哦，这个建议我不接受，小姑娘，早点儿回家去吧，以后别再来了。”
盛妤楠跟上他，明着打听，“请问你有女朋友吗？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儿啊？”
岑秀大长腿走得飞快，没有丝毫绅士风度，“唱歌好听的，会弹吉他的，反正不是你这样的。”
带了点小跟的皮鞋走不快，盛妤楠落下好长的距离，气得面红耳赤，又得维持礼仪风度，只能朝这人大喊，“我叫盛妤楠，会弹吉他，也会学唱歌，你考虑考虑我！”
对方没有回应，朝她摆摆手消失在黑夜里。
“好，卡！”杨导满意的望着镜头，感慨少男少女的爱恋是多么动人，“这条过了，观南演得很不错，小情绪揣摩很到位。”
姜观南笑着道谢，“您指导得好。”
“回去好好休息，明天白天还有戏。”
姜观南点头，走向不远处的冉照，“冉老师辛苦了。”
长发男子淡淡瞥了她一眼，“没姜老师辛苦，不仅要工作还要费心和人相处。”
“……”挺有压迫感这人。
姜观南不和他生气，好脾气笑笑，“您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她转身走向一直守在不远处的少年，对方用厚厚的羽绒服将她包裹住，护在怀中离去。
这个女人总是言笑晏晏的样子，和顺的对待所有人，仿佛没脾气一样。但人怎么可能没脾气，肯定是装的，至于原因，绝不是好事。
冉照不喜欢功利性太强的人，即便她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学生。
网约车上，靳盛将温热的牛奶和煎饼塞进她怀里，“饿久了吧，晚上吃太多不好，这些就够了，赶紧垫垫，趁热吃。”
拍了挺久的戏，姜观南很冷，但牛奶的温度足以暖热她的手，还有热乎乎的煎饼，很难想象深夜里靳盛保温它们的模样。
她以前从没被人这样关心照顾过。
姜观南咬了口热乎乎的煎饼，又抿了口牛奶，声音无比轻柔，“小黑脸，你真好。”
靳盛最受不了她这样，因为他会冒出羞耻感，被夸得找不着北，还会觉得心里酸涩难受。
少年别过头，故作深沉道，“男人就该这么好。”
“……”
姜观南差点儿笑喷，没接话，前头的司机倒是开了话匣子，“姑娘，你男朋友对你真好，现在的社会啊，好男人不多了，像他这样感觉挺憨的更少，要珍惜哦！”
“您说的对。”姜观南一向觉得没必要对陌生人解释太多，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不然真解释不清哪种职业大晚上还在一起工作。
身侧的靳盛反倒不愿意了，扒拉着人家的椅子解释，“您说啥呢，这是我妹，从小看到大的亲妹妹，不对她好对谁好，小姑娘没听清，我可不能让您误会！”
司机哦了一声，笑着说抱歉，“不好意思，是我弄错了，怪不得你们都这么高，原来是亲兄妹啊。”
姜观南目光闪了闪，有些意外他的话，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最近的小黑脸跟她多了似有若无的距离感。
酒店不算远，她回房习惯性抱着iPad写日记，看了日期才想起来，今天是给小黑脸发工资的日子。
正阳经纪人分成是艺人纯收入的百分之35，所以按月发放的话，姜观南每个月得给靳盛转1050元，如果有戏拍的话，就像《是星星跌进银河》提成56万。
但片酬现在还没到账，她也拿不出来56万，况且对靳盛来说每个月的工资挺重要的。
思来想去，姜观南给他转了一万块过去才睡。
谁知第二天，靳盛将钱退了回来。
见到她时，少年笑道，“观南，你现在管吃管住还发那么多工资我哪儿好意思收，毕竟《星星》是你自己接的剧，我真没出力，不用给我分成。”
好像是第一次听见小黑脸叫她观南，有些怪怪的。
姜观南没多想，“靳盛，我的杂志拍摄是你安排的，还有公司传过来的其他工作也是你在接触，这些都算，我给你的都是你该得的。不用觉得愧疚，你可是连助理的工作都干了。”
靳盛看着眼前姑娘清晰的眉眼，露出一个笑，跟平时差别很大的笑容。
“你觉得合适就好。”
她给他就收着，如果她什么时候需要，可以随时拿回去。
靳盛知道，姜观南不会需要他太久。优秀的她值得更好的经纪人，而不是临阵点将出来的、只能做一个傀儡的经纪人。
他没有实力，少年必须承认这一点，而姜观南，根本等不到他成长。
或许你说的对，我只能做个小小的助理待在你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