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王一山百无聊赖,去连部溜达,看到文书桌子底下放着个篮球,便拿了出来在操场上玩了起来。篮球拍在水泥地上发出“砰砰”的响声,“哐当哐当的”投篮声,很快5班、6班几个老油条跑了出来。看见王一山在玩球,也都兴高采烈地围了过来。
部队本来就有打篮球的传统。只是以往特务连训练任务繁重,玩的机会少,现在闲下来了,老球迷不禁开始手痒痒了。很快,陈二虎、林立强几个人也兴致勃勃地加入了。
王一山提议:“哎,人够了,不如打全场怎么样?”
老兵们乐了,七嘴八舌:“打全场打全场,来来来。”
把人分了边之后,围观的战友马上自愿有人当裁判、有人当记分员,没有哨子就用嘴巴喊,没有记分牌就用石头在地下画。各种准备工作眨眼间全部就绪,大家热情高涨地开打了。
张耀东斜着眼睛走到操场边,把那裁判叫住,递给他一个哨子:“妈的,有你这样当裁判的吗?鬼喊鬼叫的。”
围观的士兵越来越多,掌声、喝彩声越来越热烈。特务连好久没这么热闹了,每个人都兴奋不已。场上每个人都使出浑身懈数,这球打得可真是酣畅淋漓。
王一山身材高大,球技全面,投、跑、跳样样出众;陈二虎是个膀阔腰圆的大块头,在内线相当有统治力,其他班几个老兵也是老手,有的远投技术非常精湛,有的身手灵活控球出色。老兵们在旁边叽里呱啦品头论足,看到谁错失得分良机都急不可耐得把他喊下场,自己要去替补。
正玩得高兴,政委陈为民来了。他在操场边大声喊道:“哎哎哎,干什么干什么?”
士兵们一下停了,眼巴巴地望着他,不敢说话。
陈为民背着手,威严地问:“谁组织的?”
王一山站了出来:“报告。是我!”
陈为民瞪了他一眼:“上午是政治学习时间,谁让你们玩球了?不学习了?”
王一山说:“报告政委,学习完了,放松一下。”
陈为民大怒:“学习完了。学习是能学习完的吗?毛**怎么教导我们的?应当把工作以外的剩余精力放在学习上。你是哪个班的兵?学习完了。这话是你该说的吗?”
这时,张耀东走了过来,到陈为民跟前立正敬礼:“报告政委,是我让他们放松一下的,劳逸结合嘛。政委教导得对!学习的敌人是自己的满足,要认真学习一点东西,必须从不自满开始!”
陈为民大声哼了下,不满地说:“张耀东,你行啊。团里规定的学习时间,你们特务连要搞特殊化?”
王一山清楚这次是自己惹出来的事情,怕张耀东受牵连,心里一横,大声道:“伟大领袖教导我们:发展体育运动,增强人民体质。健康第一,学习第二。”
陈为民的脸一下子黑了,正待发火。团长刘光明来了,他指着王一山一脸怒气地说:“哎哎哎,那个兵,怎么说话的?政委还没你水平高是不是?滚!”
王一山知道团长来解围了,一咧嘴,立马敬了个礼,鞋底抹油——溜了。
刘光明对着大家说:“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还是你们的,你们青年人朝气蓬勃,好象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光,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政委这样严格要求我们,是为了让大家提高思想觉悟嘛。”
兵们大眼瞪小眼,看着团长打官腔,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生气了。
刘光明揽过陈为民肩头,走到一边去。他一脸的痛心疾首地陈为民说:“老陈啊,特务连的这帮小子确实没规矩,回头一定得好好整治整治。”
陈为民鼻子哼了哼,说:“老刘,你啊,千年的狐精,演得一出精彩的聊斋。我还不是怕咱们团犯错误给人去师部打小报告。老一团不爱学习在师里可是被点过名的,师领导这才特意派我来帮助你的。”
刘光明涎着脸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了。你对我的帮助,就像春天一样温暖,我特别感动,真的!但是,这些侦察兵个个都是猴子屁股坐不住的,你让他们坐一上午还不如让他们直接去战场趟地雷呢。让他们先放松一下,团结紧张,严肃活泼嘛,不着急,慢慢来,我来调教他们。”
陈为民瞪了刘光明一眼:“刚才那个兵油腔滑调的,你确实得好好管管。”说罢,气呼呼地走了。
待陈为民走远。刘光明冲着兵们挥挥手喊了起来:“哎,重新分边打。老子来当裁判。你这裁判水平不行。尽瞎吹!张耀东,叫人把王一山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