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打量在陈秋玲身上，略感惊讶。
没想到负责打点春宵楼事务的人，竟是个如此年轻的女子。
而且也是姓陈。
难不成姓陈的家族都是经商世家？
“好的，既然诸位公子如此心切，那么妾身也就开门见山，把话讲明白。”
“我刚刚所介绍的东西也并非无用，要知道曾经就有两位春宵客溺死于芙蓉池中。”
陈秋玲轻声说道。
“所谓精力枯竭而亡，只不过城主府对外的说辞罢了，他们的死状可没有那么简单，你们不会连尸体都见过吧。”
三人互相看了眼。
“不曾，尸体溃烂的快，已经被火化。”
赵天恒回答道。
这是刑司阁那边给出的解释。
说到底他们现在只知道死因。
“我们春宵楼共有九层，除却顶层外，其余楼层你们可随意调查，只要不影响客人雅兴就好，若是有事可令姑娘找我。”
“当然，三位公子要是也想行桃色之事，可直接与我们姑娘交谈。”
陈秋玲浅笑，说完后便转身离去。
似乎不愿再透露什么。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赵天恒倒是冷哼一声，“这女人背景挺深，出了这么多命案还能开门做生意，倒是颇有手段。”
“想要知道案件的真相，就要身临其境融入死者所处环境，现在我要去找姑娘深入了解下。”
一旁早已按捺不住的张波笑嘻嘻说了一句后，便自顾自往楼上走去。
王宇并未和他们一同。
而是独自一人朝着另一侧楼梯走去。
他不动声色观察四周，时不时能看到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被搀扶进房间，酒香迷醉。
随着楼层升高，房间数量越来越稀少。
越是上层，所花费的钱币就越多，姑娘们的颜值水平和技艺功底就越强。
饶是如此，也无法与宗内那些女修仙者所比拟。
颜值再高，也不过凡尘胭脂水粉，岂能与修士原汁原味的细腻白皙相比。
他脑海中不由勾勒出云清瑶的影子。
这段时间二人不曾相见，他只要闲停下来就会莫名想到云清瑶。
那种说不出的滋味。
明明知道这是禁忌....
“嗯？”
来到第五层后，忽然一阵曲乐声响起，让他愣了一下。
他循声望去，却见到一名穿着紫色长裙的美艳女子在弹奏琵琶。
琵琶悦耳动听，悠扬婉转。
但王宇听得却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女子在舞蹈般轻灵曼妙。
“咦？仅是音律就能让人幻想出如此意境。”
她的身姿绰约，双臂纤细如柳，腰肢柔软无骨，玉手拂过琴弦，更有种撩拨人心的感受。
“公子是想听曲么，小女会的曲目很多，可供公子挑选。”
她巧笑倩兮，盈盈一拜。
王宇怔了怔。
“公子不喜欢吗？”女子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迟疑，神情带着一丝落寞。
王宇算了下身上的钱币，眼睛一转，似乎是有了主意。
“来来来，姑娘，咱们进去说。”
在他的邀请下，两人直接进入了一旁的房间。
室内布置简奢，檀木桌椅，红烛纱帐。
墙壁上挂着几幅字画，桌椅茶壶皆有品级。
女子的肌肤莹白，眉毛弯弯似月牙，琼鼻樱唇，朱红薄唇。
她的五官精致无暇，尤其是那股淡漠的气息，让人心折。
不过，她看上去不似风尘女子。
“你有病？”
王宇莫名吐出一句。
女子脸色怪异，被他这句话给呛住。
“哦，我的意思是你身上有病，你身上的气息很不稳。”
王宇连忙补充道。
“公子眼里不错，小女却是身患疾病，来者春宵楼抚琴也只是为了赚点药钱。”
女子露出诧异之色。
“所以，每天听曲的客人多么？”
王宇像是唠家常一般，与对方交谈，而右眼却在不断窥视。
“不多，只是偶尔会有雅客前来听曲，但也是匆匆离去，绝不逗留。”
女子摇头，似乎不愿透露太多信息。
“以你的姿容我觉得可以换一种赚钱方式，毕竟能来春宵楼的人，多半是买春之人。”
“不可！小女卖艺不卖身，这是底线。”
似乎是看出了王宇的意思，女子当即拒绝道。
“为何？底线和命哪个重要，你现在年轻，或许凭借技艺可以吸引一些富家公子，待你人老珠黄后呢？”
“就像一句话，女人不可能永远豆蔻年华，而风华正茂的女子常有。”
他的脸上带着笑意，语气不缓不急，似乎是吃定了对方。
“你....你、巧言善辩，公子若是如此，恕我不能奉陪。”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吐出一句话就要起身离去。
“等等....”
王宇突然叫住了准备离开的女子。
“我想咱们可以各退一步，来首曲子吧，不过我想换个乐器。”
女子面色恢复了平静，一番犹豫后还是坐了回来。
“公子想听什么乐器？”
“我这人比较俗，听不得大雅之曲，曾经在府内倒是有个姑娘日夜吹笙，好不欢快，让人极为舒适。”
“笙？”
女子顿感诧异，“笙曲我涉猎较少，恐怕会不尽人意。”
她没想到这个年代还会有年轻公子哥喜欢听笙曲。
思来想去后，她还是下定决心，尽快把这个麻烦送走。
“姑娘你可能误会了，我说的‘笙’非彼笙。”
他若有所指道。
经过他的提醒，女子很快就明白那笙曲是何意。
眼见她要大怒，王宇直接开口道：“如果你还想在这里工作下去，就要满足客人的要求，我想楼主应该对你有了些许不满，不然也不至于安排你到这无客登门的第五层。”
女子呆立片刻，旋即脸色阴沉起来，半天说不出话来。
确实如此，因为她行事作为，惹得很多客人不满，陈秋玲那个女人对她自持高洁也无好感。
“只是吹个笙曲而已，又不会占你太多便宜，想要收获，不付出是不现实的。”
“公子既然执意如此，那么就躺好，听仔细了。”
她深呼吸口气，压制了一下内心愤懑，勉强露出一丝微笑。
不过这个笑容却带着些许邪性。
良久。
曲乐悠长宛若泉涌，让人浑身舒畅。
王宇闭着眼睛聆听，神魂则在体内游历，仔细观摩着脑海中的景象。
自离开王府后，已经很久没有这般惬意。
南山城，位于南岭峰下，故此而得名。
每入夜，月光散落，似是披上云霓之裳，清晨时分。
滑而落，挑探衣裳，只见 巫山窥玉，樱立雪肤之上，独点两白。
登山者，顺其腰腹，探之道，动幽闻水声潺潺，花非能甚其道，微微弱声。
时过半，非复忍，刃出鞘而入幽谷，如车撵花之上，车过花颤。
良久，箫声渐歇。
王宇睁开双眸，嘴角含笑，忽然目露凶光。
他的模样和刚刚完全判若两人，整个人的气质变化颇大。
“想杀我，却不敢动手，最后不得不委身低头，还在装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