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行之哼声道:“江小川,你挖墙脚居然挖到了国子监!你当真要跟国子监作对?”
江小川无语:“曹祭酒,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王博士何去何从是他的自由,跟我与你们国子监做不做对没关系吧?”
曹行之道:“那你四处诋毁国子监名声,又作何解释?”
“诋毁国子监?”江小川一愣,旋即明白,这是特意找茬找的由头啊:“你若是代表国子监来我清北书院交好,我江某欢迎,好酒好菜招待着。若你是来找不痛快,别怪我不给国子监脸。”
“狂妄!”刘文彦冷哼一声站了出来:“江小川,你好大的胆子!我现在就替国子监教训教训你!”
说着,刘文彦就要动手的样子。
“要动江公子,先过我这一关!”楚阳面带杀意的挡在了江小川面前。
刘文彦见到楚阳,顿时不敢轻举妄动。
虽然对自己武功还算有信心,但对上这个楚阳,他没把握。
打得过还好,若打不过,当这么多人面,太丢人了!
“曹祭酒果然所言非虚,这个清北书院,不过是一群蛮横无理的乌合之众!”
只见国子监人群中,一个中年人站了出来,他面带怒意:“我乃礼部侍郎叶天明,我宣布,礼部永远不会承认清北书院。”
“哈哈哈!”曹行之大笑对着叶天明拱手道:“叶侍郎有此明断,实在是大快人心。”
其余国子监的人也叫好。
叶天明是曹行之的好友。
这次特意叫他来清北书院,就是想把这个尚在摇篮中的威胁,扼杀于此。
叶天明对着江小川道:“江小川,你区区一介平民,竟敢对国子监出言不逊!国子监乃本国栋梁,你已犯不敬之罪!来人,给我把这个地方砸了,然后把这个江小川给我带回礼部审讯!”
言罢,国子监一行的礼部官员和国子监的学生,就要动手到处破坏!
一时间,打砸声
不绝于耳!此起彼伏!
甚至有好几个人爬上大门,想要摘下清北书院的牌匾。
“住手!”
陈宁等人冲了过来,想拦但人手根本不够,不多时就被冲撞的遍体鳞伤。
江季云心痛浑身打颤抖,这些都是儿子的心血,江家的心血。
这群畜生,竟然统统砸坏了!
“我给你们拼了!”
江季云就要冲上去,被沈文和王振拉了住:“老江,别冲动!”
陈宁三人对清北书院还是很有感情的,有心无力的感觉让他们忍不住哭了出来。
场面混乱,楚阳职责是保护江小川,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刘文彦和曹行之带来的人,不但有礼部官员和国子监学生,还混杂了许多打手。
他们下手非常狠,所过之处,全都砸了个稀巴烂。
啪嗒……
清北书院的门匾被他们摘了下来,一群人跳上去,蹦跶几下,就碎裂开来。
这打砸的动静闹的十分大,不少邻里都过来查看情况。
有人想帮江家阻止,却被礼部官员呵斥:“礼部办事,无关人等休得干涉!”
这些砸东西的人都红了眼,但凡能看到的好的东西,都统统要砸个遍。
刘文彦看着满地狼藉,高兴的大笑起来:“江小川,你一定很难过吧。就凭你也想当书院院长?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
沈淑云替江小川感到心痛:“刘公子,你何苦做到这般地步……”
“沈淑云,你闭嘴!”刘文彦对着沈淑云呵斥一声:“谁让你跟这个败家子走这么近?我告诉你,跟这个败家子走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一个多时辰后,清北书院本就为数不多的几个建筑,被砸的七零八落。
国子监带来的人,也纷纷停了手。
曹行之自己也动手砸了几下,只觉得心中痛快不已,他扫了王振一眼道:“王博士,我可以给你一个回国子监的机会。只需要你在堂会时,
给全书院学子下跪道歉,本祭酒就原谅你先前的无礼行为。”
王振弱弱的哼了一声:“你,你做梦。”
曹行之对叶天明拱了拱手:“叶大人,现在,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叶天行点了点头,指着江小川道:“江小川,你是乖乖跟我去礼部走一趟,还是我让顺天府派人来请你到礼部?”
刘文彦道:“叶大人,这江小川目无法度,估计会拼死抵抗,他那个护卫更是一个高手,你还是让顺天府来抓人吧。”
叶天明点了点头:“言之有理,来人,叫顺天府派人过来一趟。”
礼部官员领命,转身就要去顺天府,只是刚一出门,顺天府的人便迈着大步走了过来。
顺天府的差役接连涌入清北书院,刘文彦等人齐齐愣住。
这,怎么这么快?
前脚叫人后脚就来了?
这时程昭也走了进来。
见程昭来,叶天行和曹行之迎了上去:“程大人,这江小川触及了礼部律法,现在,我需要你们顺天府配合我将此人拿到礼部。”
程昭一愣:“本官就是接到礼部命令过来的,但不是抓江小川,而是抓来清北书院的闹事者。”
叶天明傻了。
曹行之也傻了。
来清北书院的闹事者?
不就是说他们吗?
程昭没搭理他们,而是对着差役道:“把除了清北书院以外的所有闹事者通通抓起来!”
“是!”
差役纷纷亮出朴刀,就开始捉拿国子监一众。
曹行之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程昭,你有没有搞错!”
程昭摇了摇头,然后指着曹行之对差役道:“无论是谁,不论身份,但凡参与闹事统统抓!”
话音一落,顿时有两个差役过来,将曹行之绑了起来。
连刘文彦都没放过。
刘文彦虽然有身手,但不敢反抗。
反抗抓捕是不小的罪状,他秋闱在即,不能冒险把事情闹大。
这下不止国子监等人
傻了眼,就连江季云,清北书院一众统统傻了眼。
叶天明气的暴跳如雷:“程昭,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你说你接到礼部的命令,现在,我以礼部侍郎的身份,命令你!把所有人统统给我放了。”
曹行之也吼道:“程昭,你听到了没有。叶侍郎叫你赶紧放了我们!”
程昭无视曹行之,转而看向叶天明:“差点把你忘了。来人,一起抓起来。”
“是!”
来犯的所有人,无一例外,全部被拿下。
傻了。
所有人都觉得脑子都不够用了。
这程昭到底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敢如此大胆!
江家人也搞不懂了,这程昭,什么时候站到江家这边了?
不一直都是跟江小川作对吗?
今天是抽的什么风?
叶天明被顺天府的衙役三两下捆成粽子,急的原地跳。
“程昭,你今天要是不说清楚,到底是礼部哪个官员下的命令,我给你没完!”
程昭脸色难看:“本官只奉命办事。至于那位大人,他已经来了。”
说着程昭朝着门口看去。众人也随着程昭的目光看了过去。
只见唐鸿彰一脸怒意的走进了清北书院。
“太太太师……”叶天明看到唐鸿彰的到来,彻底没了脾气。
但凡没被绑住的人,都纷纷拜道:“见过唐太师!”
江小川之所以没慌,就是笃定自己这个便宜外公,一定时刻关注着清北书院的状况。
这么大的事情,他没理由不知道,更没理由不管!
这个外公,没让他失望。
唐鸿彰指着叶天明的鼻子骂道:“你竟打着礼部名号,打砸他人私产!?”
叶天明绞尽脑汁,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回复。
曹行之连忙解释:“唐太师。叶侍郎是为民除害,这所谓的清北书院,根本就是一个骗人的空壳子。”
唐鸿彰冷哼一声:“空壳子?骗人?你可有证据?”
曹行之语噎:“我…
…”
唐鸿彰怒道:“我看你这个祭酒,大概是当够了!”
曹行之傻了,连忙跪下。
叶天明赶紧跳过来跪下:“曹祭酒说清北书院是空壳子,并无过错。书院创办条件虽然可不设规模限制,但至少需要三位学者作镇是先行条件。没有三位学士作镇的书院,就根本不算书院。说他是骗人空壳子又有何错?”
曹行之顿时叫道:“是啊,唐太师,您明鉴啊。”
唐鸿彰冷冷的道:“此事本官早已知晓,也给了清北书院秋闱前的最终期限!何须你们越权?”
曹行之借坡下驴:“原来这事唐太师早有决断!如此一来,我和叶侍郎确实有些冲动了,但出发点都是为大梁的士子着想啊!”
此言一出,各种说辞此起彼伏。
“都是误会。”
“我们也不是故意的。”
唐鸿彰本来想治他们罪,却有点无从下手。
就在气氛有些僵持时,江小川站了出来。
“我们清北书院,可以不追究你们上门行凶的事情。但,有一个条件。”
曹行之连连点头:“你说。”
这事儿闹大了,他祭酒的位置绝对是保不住了。
唯有和解,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赔偿。”江小川的条件只有简单的两个字。
曹行之松了口气:“赔偿,没有问题!我们认赔。”
江小川道:“老爹,把颖儿叫过来。”
江季云点头,去江家账房找来颖儿。
颖儿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情,看到书院的惨状顿时吓了一跳,见江小川无碍才松了口气。
“颖儿,替本少爷,好好算算。”
江小川把“好好算算”四个字咬的很重。
颖儿点了点头,便拿着算盘开始计算清北书院的每一条损失。
前后花了半个多时辰。
“少爷,算出来了。”
江小川点了点头:“多少钱。”
颖儿道:“清北书院,所有损坏的房屋家具等一应损失,共计八十八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