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学士府。
沈文正与刘定光商议婚事细节。
沈淑云今日打扮的大方得体,相比平日更加清丽可人。
只是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宛如木偶。
刘文彦沉浸在即将迎娶沈淑云的幻想之中,开心的不行。
“大人!大人!”
这时,刘家人急忙冲了进来,火急火燎的道。
厅内,所有人为之一震。
刘文彦觉得这下人十分不懂规矩,要起身呵斥,但想到这里是在老丈人家,便忍住冲动,没有发话。
刘定光也觉得面上无光,但也只得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下人咽了口唾沫。
“文飞少爷出事了……”
“文飞?”刘定光狐疑:“他出什么事了?”
下人有些害怕,但还是艰难的开口道:“他,他被江小川……”
江小川?
原本无神的沈淑云,眼中顿时有了一丝光彩。
“大哥被江小川怎么了,你快说啊!”
刘文彦催促道。
下人不敢再看刘定光,低着头:“大公子……被江小川杀了!”
“什么!?”
刘定光猛的站了起来。
一股滔天杀意涌出,身下的椅子四分裂开!
饶是这个刘文飞,性格不讨他喜。
但毕竟是他儿子!
而且还是大儿子!
现在,得知他被杀,岂能不怒!
“江小川现在在哪
儿!?”
下人回禀:“已被万年县县衙抓捕,现在在县衙内。”
刘定光就要动身离开。
刘文彦连忙拉住父亲。
“爹!这,我和淑云的事……”
刘定光心痛的看着刘文彦:“他纵有万般不好,但毕竟是你哥哥,现在他死了,你如何还有心情考虑自己的事情?”
一拂袖将刘文彦推倒在地,刘定光便迅速离开了沈府。
刘文彦此时十分尴尬,只得给沈淑云和沈学士夫妇道歉,依依不舍的离开。
刘文彦走后,沈淑云再也沉不住气,就想冲去万年县一探究竟。
江小川。
虽然这个人纨绔好胜。
但凭他的胆子,怎么可能做出杀人的事情。
一定,一定出了什么大事!
沈淑云还没走出去,就被沈文拉住:“你最好不要去参合,在家里好好呆着!”
沈淑云道:“我与他毕竟相识一场,他出这么大的事情,我也理当去看看情况。”
沈文道:“不可能!他现在惹了杀人之祸,人人撇清都还来不及,来人,把小姐给我看好!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让她出这个院子!”
“爹……你!”
沈文叹道:“女儿,不要怪我,爹只是不想你惹火上身!”
沈淑云无能为力,心中,竟然生出一种逃离这里的念头。
但家丁丫
鬟都守着她,她只是一个弱女子。
无法逃走,只得默默祈祷,希望江小川没有事。
……
身穿黄马褂的刘文彦,无奈的将黄马褂脱了下来。
他觉得头痛。
按照大梁习俗。
若家里发丧,一年内不得办大喜事。
我的好大哥!
你死都要给我找不痛快!
不过,你竟然死在江小川那个败家子手里。
实在是死的令我意外呢。
不过江小川啊,你现在,没人救得了你了吧!
而我,不过多等一年罢了。
这么一想,刘文彦便觉得其实也没什么。
相反,心中的郁闷也一扫二空!
刘定光先是回到家中,家里,除了一片狼藉,还有一滩血迹。
大理寺,刑部,督察院。
三司各部官员都有在场调查细节。
见刘定光来,只得顶着压抑的氛围打了声招呼。
刘定光勉强挤出一个不算难看的表情点了点头。
俺大梁律法,凡事重大案件,需要三司会审。
单纯的凶杀案,倒也不至于是重大案件,但行凶者可是有爵位在身,而被杀者,又是尚书长子。
故而三司各部的老大,也算卖了刘定光的面子,纷纷出动部下官员。
“文……文飞呢?”
刘定光语气有些颤抖的问家仆。
“在顺天府……验尸。”
顺天府内。
刘
文飞躺在停尸台上,赤身裸体,毫无血色,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文飞!”
刘定光痛心不已。
纵使自己曾多次骂过他怎么不去死,但真看到他毫无生机躺在那里的时候,也感揪心之痛。
甚至有些不愿接受事实。
旁边,刘文飞的母亲见刘定光到来,连忙扑倒刘定光身上,哭诉道:“老爷,那个江小川害死了我们的飞儿,你一定要替他报仇!”
安慰了一番,刘定光走出顺天府语气森然的问家仆:“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事情,你一五一十说出来!”
家仆想说谎,但刘定光威压极大,便打消了念头,一股脑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糊涂!”
刘定光狠狠的攥了攥拳头,又松了开。
“江小川啊,江小川,你怎么敢!你真以为区区一个震天雷,就能把我拿捏住吗?”
庭审在即。
每个关乎事件的人,都紧锣密鼓的为庭审做准备。
七日后。
将小川杀人一案正式开庭审判。
此事令万年县县衙内外,人满为患,小半个京郊和万年县的人都来到了这里。
“江家的败家子,这次估计是没救了。”
“这次可真惹大祸了!”
“怎么会想不开去杀人呢?”
“就算是杀个普通人,也不得了,何况是兵部尚书的儿子
。”
“你说这江家和刘家有什么毛病,怎么经常闹事情?”
“谁知道呢,说不定上辈子有仇?”
此事关系重大,连三法司都牵扯了进来!
周围每一个人都十分关切事情的进展。
庭审现场也前所未有的凝重。
此案,万年县与顺天府联合审判。
三法司辅审。
各司官员陆续就位,刘定光也进到了现场。
吕昌扫了一眼堂下,高声喝道:“带,江小川,上堂!”
不多时,一个身着素衣,脚穿镣铐,披散着长发的江小川走到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相比当初,这次,除了一些本身跟江小川本身有仇的人在幸灾乐祸以外,其余人都为江小川感到担心。
“少爷!”
“儿子!”
“江小川!”
江家等人关切的目光投来,江小川理了理散乱的头发,露出了一个平日里挂在脸上那种没心没肺的笑容。
这七日,没人知道江小川被关在哪里。
吕昌曾经可是督察院御史,这点手段还是能做到的。
倒不是他想袒护江小川,而是他觉得,这个事情,并不是绝对的死局。
程昭朗声道:“江小川,你伙同多人,擅闯兵部尚书府,更是持刀凶杀了刘文飞,人证物证俱在,你可认罪?”
所有人屏住呼吸,等待着江小川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