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去了趟县城,侯行长前妻住的地方,他们并不知道具体位置。
大金牙准备找他刚刚谈下的“老相好”打听一下。
到了县城,大金牙带着张国全直奔金店。
张国全顿时谨慎起来:“胖子,我可跟你提前说好,等事办成了,摩托车你拿走,但是你可不能再讹我一颗金牙了吧。”
大金牙的嘴里,到现在还豁着,一说话就漏风,吃肉都没心思。
昭阳暗地里给胖大爷起了一个外号,叫豁牙子。
他专门往金店跑,八成是来补牙了,用谁的钱,自然是张国全了。
“哥哥没那么庸俗。”大金牙看中了一个卖金子的柜台,一边走过去,一边说:“我是给芝芝买的,请人家办事,空着手,没道理吧。”
张国全心里暗自嘀咕,也对,胖子在人情世故这一块,拿捏的真是没话说。
抬头再一看,大金牙已经和柜台的小姑娘聊得火热了。
人家小姑娘也愿意跟他聊,目的不言而喻,自然是为了卖掉金子。
她极力的向大金牙推荐一根项链,大金牙拿在手里看了看,决定就买它了。
“老弟,付钱。”大金牙冲着身后的张国全喊了一声后,转而低头对小姑娘说:“我小弟,平时零钱都放在他那里。”
“一看大哥就是大老板。”小姑娘卖掉了金项链,高兴的恭维起来。
“诶,什么大老板,做点小生意。”大金牙又摆了下手:“付钱啊,愣着干什么。”
“我?我付钱?”张国全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
这死胖子,明明说是他要给李桂芝买项链,到了最后,还是他张国全付钱。
这么一条金项链可不便宜,仅仅是让李桂芝打听几句话,是不是有点过于奢侈了。
“要不,还是请吃顿饭?”
就是再吃几顿大餐,也远远没有买金项链花的钱多啊。
大金牙看出张国全的不情愿,忙把他拉到一边:“老弟,你咋这么抠搜,哥哥是给自己买吗?那还不是在给你办事,你说哥哥图啥,这张英俊的脸都豁出去了……”
说着,大金牙用手“啪啪”拍着自己的脸:“就她那样的,白给哥哥都不要,哥哥连色相都牺牲出去了,你说,你这点钱,还把持的这么严实……”
“行行行,我付钱,我付钱。”张国全实在受不了了,再说下去,都成了他张国全的不是了。
走到柜台跟前,张国全对着柜台里的其它项链看了起来。
大金牙跟着走过来,说:“别挑了,我看过了,刚才那条是最便宜的了。”
张国全没搭理他,指着柜台里其中一条造型好看的金项链,对小姑娘说:“把这条拿出来我看看。”
大金牙低头一看那金项链的个头,赶忙拦住:“你跟哥哥怄气呢是不,这条太贵了,差不多就行了,就刚才那条挺好。”
哪怕打定主意送李桂芝一条金项链,可他也没想着买特别贵的那种。
张国全又对有些迟疑的小姑娘说:“这两条都要了。”
疯了,疯了,大金牙内心直呼张国全的做法,太匪夷所思了。
连小姑娘也不可理解,到底谁是老板?
买完了项链,张国全把另一条小的扔给大金牙:“这条你给你的芝芝吧,剩的那一条,我是送给白鸽的。”
原来如此,大金牙莫名的松了口气。
出了金店大门,大金牙拐进金店南边的一条小巷子,好像提前踩好了点,早有预谋似的。
因挨着金店,南边有一条半宽的巷子,很长,也很热闹。
张国全扫了一眼,类似于一个古玩市场,只见大金牙熟练的穿梭在人群中,时不时的低头往摆在路边的摊位上看看。
张国全想跟上去,来县城不是为了让他玩的,还有正事要办呢。
想了一下,他还是迟疑了,没有跟上去,他怕大金牙看上了某个玩意,再让他掏钱,索性远远的站在路口。
过了一会大金牙出来了,手里掂着刚才买金项链时包装好的小盒子。
“走吧老弟,咱去银行。”
来到银行的时候,张国全以为能见到夏素娟,结果并没有见到。
大金牙把李桂芝喊了出来,在李桂芝期待的目光中,大金牙缓缓掏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是一条闪闪发光的金项链。
当即,李桂芝惊讶的捂住嘴巴。
大金牙把项链戴在她的脖子上,那样子极为细心妥帖。
李桂芝已经感动的快要哭了,张国全一时也有些“感动”,可很快,他就感动不起来了。
戴在李桂芝脖子上的那条项链不对劲。
张国全仔细看了一眼,确定不是刚才在金店买的那条,样式一样,但个头明显大了一圈。
要是在金店的时候,大金牙选择这么大的项链,只为送给李桂芝,张国全无论如何都不会买的。
想起了刚才大金牙一个人跑到古玩市场转了一圈,他立马猜到,项链是在古玩市场临时买的,不用想,肯定是假货。
凭大金牙的那张嘴,古玩市场这条假项链问他要一百,他能给人家砍到一块钱。
他在心里把大金牙的八辈祖宗骂过来一遍,这个死胖子,欺骗人家感情就不说了,连送人家的东西,也用假货,简直是灭绝人性。
大金牙倒很坦然,一点儿也没有愧疚之心,低头和李桂芝说了几句话,人家便屁颠屁颠的回银行了。
“老弟,妥了,她去银行打听一下,一准儿给咱打听回来。”
张国全踹了他一脚:“把项链还我。”
“什么项链?”大金牙装作不知道。
“还装?”张国全往他口袋里翻,大金牙紧紧的捂住:“诶老弟,这是我送给翠云的,付过钱了,哪有再还回去的道理。”
张国全重重的叹了口气,大金牙不止彻底拿捏了李桂芝,还把他给彻底拿捏住了。
“这件事要是办不成,摩托车你就别想了。”
“你放心,我就是豁出这条老命来,也得给你办成。”大金牙一脸自信。
没过多大会,李桂芝出来了。
还真被她打听出来了,你不得不佩服女人想知道一件事的决心。
侯行长是从距离平山县三百公里外的一个县城调过来的,快到邻省了,走大路的话,不用四个小时就到了。
知道了侯行长原来住的地方,他前妻的地方就容易打听出来了,住在一个家属楼里,到现在,侯行长还和前妻保持着一定的联系,是因为还有一个孩子。
抛妻弃子,一个男人为了丁点大小的权力,竟然能狠心到这种地步。
又到了“丧尽天良”的分别时刻,李桂芝抹起了眼泪。
大金牙像个“丈夫”一样,低声安慰起了李桂芝:“等我回来,我给你买条更大的项链。”
听的李桂芝连连点头:“犯不着乱花钱,只要咱俩好好过日子,我不在乎那。”
张国全一边为这样分别的场景感动,一边不自觉的捂紧了口袋。
等李桂芝恋恋不舍的回了银行,大金牙最后抹了一把眼泪。
“咋?哭了?”
“咋样?哥哥演技不错吧,刚才我愣是睁着眼睛,一下都没敢眨。”
“惨无人道,惨无人道啊。”张国全仰天长叹。
去侯行长前妻所在的县城并不好走,一路上坑坑洼洼的,比预计时间慢了一个小时。
家属楼很好打听,老旧的城区只有为数不多的几片家属楼,都是八十年代的国营企业分下来的。
照这么看,能分下来房子,侯行长的生活条件还是挺不错的,怎么会做出抛妻弃子的事来。
权力可以让一个人变成魔鬼。
想到这,张国全不由得替苏锦城担忧起来。
苏锦城有一天,会不会也像侯行长这样,变得欲壑难填,变得让人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