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皇帝是先皇嫡子,当初皇后不得宠,还因贵妃使手段被害死。
皇帝自然是痛恨极了后宫宠妾!
至今只有一位皇后,再无宠妾,皇后所生两个儿子,李嵩就是长子。
若是皇帝知道李嵩还要宠妾灭妻,怕不是也要像顾川一样,让他尝尝皮开肉绽的滋味!
顾川不是没头没脑的冲进太子府就要给李嵩一顿打,那实在是太没理了。
但是,宁兰馨的哥哥宁朋义,带着数万兵将奔赴战场,在敌军杀入时身为将领的他竟然第一个当逃兵,白白牺牲数万兵将的性命,还将千斤粮草拱手让给了北境匈奴!
为这打他一顿,有何不可?!
宁府的大门紧闭,宁父宁驻听说太子妃回了将军府,他就有些怵得慌,顾川可是个猛将。
有谋略更有武力值,顾文光都不如他儿子。
只是脾气有些倔犟,对错是非深究的太较真。
为此与皇帝竟在朝堂上吵架,因此身为太子妃的姐姐顾冉如今在太子府中更加不受宠。
宁驻撇了撇嘴:“罢了,就算皇帝怪罪总还是有太子帮忙解释,更何况如今北境地势不明,山路崎岖,也怪不得我儿被敌人偷袭,还多亏我儿提前洞察,险象环生,一路赶回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宁朋义闭口不言,事情的经过他亲身经历过。
是顾川曾经的手下提醒他山谷不能走会被伏击,他偏不信,最后酿成大祸。
宁驻的夫人蒋氏手中削着梨皮,声音温柔:“一切都随缘吧,我们宁家是积德之人,福气自来,老爷何必愁心一个顾川?
再说,他要放肆难不成就不怕皇帝疑心他功高盖主?易经里讲,飞龙在天之后便是亢龙有悔,他顾川放肆过头必自毙!”
“对,夫人说得对,有什么好怕的呢?我们有理我们怕啥?”
这边几个人正讨论呢,只听到大门哐的一声巨响,几十个兵将以顾川为首将整个宁府团团围住。
宁驻见到顾川就是一个哆嗦,他心虚的很。
刚刚还说不怕呢,现在却满脸谄媚,对着顾川讨好。
三步并做两步冲出去到顾川身前深深一躬:“才道是谁来了,威风凛凛,坐在屋子里都能感觉到这气势磅礴,原来是顾将军您啊,还请将军见谅,宁某有失远迎。”
顾川身高腿长,看着宁驻的时候还要低头,更别说如今宁驻正如同个小虾米佝偻着身子作揖了。
“少卿大人是见外了,今天我不是来和你叙家常的,家常我们以后再说。
俞武!抓人!”
身后一人与顾川身高差不多,站出来,手拿一把大刀,刀光反射着月光,悠悠散发着蓝光。
“大理寺卿众人怀疑宁朋义叛国通贼,命我等速速捉捕归案!还请宁驻少卿让路!”
说完,俞武的刀在手中一抖,噌的一声翠响,吓得宁驻都要尿裤子。
大理寺抓他儿子?叛国通贼?这怎么可能?
“不,不可能,大理寺肯定是弄错了,不会的,我儿子是将军,怎么可能通贼叛国呢?
这位俞将军,您…您肯定是搞错了,大理寺抓人可有通过皇上的旨意?我堂堂少卿,怎能不知?”
“呵,你一个区区六品的小小少卿,大理寺做什么凭什么要和你说?!
要么交人,要么我们亲自进去抓人!”
宁朋义在屋子里就听到了,吓得比他爹还要惊恐,恨不得现在就会缩骨功,钻进他娘的首饰柜中。
“娘,救救我,顾川要抓我!肯定是他,我要是被他抓走他肯定要弄死我的!怎么办啊娘!”
蒋氏如今也慌了:“怎么办?人就在外面,要不…要不你从窗户跳出去?”
说完就去开后窗。
门口的顾川一脸痞气,按住俞武手中的刀:“俞武,别这么大的戾气嘛。宁少卿的儿子只是怀疑,又不是真的。
不过,宁朋义畏罪潜逃,趁着这时候跳窗逃走,那意义就不同了,你说是吧,宁少卿。”
宁朋义哑然,顾川应该听不见屋子里他说话的。
他娘蒋氏推窗的动作都跟着一顿,回头看了看他儿子:“这窗…还跳不跳?”
“这还怎么跳?娘,我看他顾川都给我算好了今天我要是不跟他走都不行了!”
蒋氏皱着眉头,手帕拧成一团:“大理寺都是大刑,顾川他恨着你,你要是去了,不把你皮扒下来才怪呢!儿子,你千万不能去!”
可是不去又能有什么办法,顾川什么脾气?他要想报复一个人,不但让对方苦不堪言还抓不住他的把柄。
宁驻缓缓走进来,声音阴沉只说了一句:“宁朋义,去吧。”
宁朋义顿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屁股堆坐在椅子上。
顾川走进来,好看的脸上依旧是那副痞气,可看的宁朋义心惊胆战。
他只神态自若的说了一句:“宁少卿放心,明日太阳升起之前绝对将犬子送回来。”
宁驻心中一紧,宁朋义一瞬间,感觉身体如同被大理寺的那些酷刑都用了一遍一样,吓得全身颤抖起来。
俞武几个人直接将宁朋义驾走。
顾川笑笑,对宁驻说道:“天色已晚,此时宵禁,宫中圣上不面见朝官。
少卿还是别费力气了,你出这府中半步,府外我的人手里的刀都不长眼睛,您年纪大了,可别慌了神不小心撞上去。”
宁驻浑身一抖,连忙躬身:“多…多谢顾将军提醒…宁某谨记…”
顾川抬了一下手:“莫送。”
转身迈开大长腿便离开。
被连夜带到大理寺的宁朋义裤裆一片湿凉。
俞武将他带入大理寺刑部的刑牢中,一把扔在地上,吓得宁朋义哇哇大哭。
“顾将军,是我的错,我指挥有误,我当逃兵,可我真的不是通敌叛国的奸细。
我知道你记恨我,就因为我妹妹,我现在就答应你让我妹妹离开太子!把太子还给太子妃。”
顾川坐在椅子上,看着脚底下连连叩首的宁朋义,手指骨节掰的咔咔响。
“我姐姐还用不着那个贱人施舍,你给我记得,我顾川不是来报私仇的,是来审你的!”
“俞武,上刑!”
“是!”
随着一声应答,刑牢中一声接着一声传来惨叫。
男人声音从喊的破音,到失声痛哭,到惊悚的嚎叫。
地上一片血迹,宁朋义倒在血泊当中,精神恍惚。
顾川踢了一脚宁朋义,问道:“我叫你来干什么的?”
宁朋义浑身颤抖,嘴里全是血,依旧颤抖着回答道:“是来审我的…不是…不是公报私仇。”
顾川斜起嘴角,看了一眼屋外的天色:“嗯,不错,看得出来宁公子忠心为国,是一良民。
俞武,给宁公子洗洗,好生生的送回去吧。”
宁朋义已经有些精神失常,一边被俞武拖走,一边嘴里还念叨着:不是公报私仇,是审讯我…是审讯…不是公报私仇…
等众人走后,顾川坐在椅子上良久,面无表情。
屋子里的恶臭味儿传来,他微微皱眉,起身离开。
当天早朝宁驻顶着水肿的眼睛,手里那些弹劾文书上朝。
皇帝问起时,宁朋义却说自己确实有罪,顾川只是审问,并未动刑,身上的伤与刑部无关。
当事人都这么说了,皇上又能怎么办?最后只能将弹劾文书送回。
宁驻心痛不已,却没有办法,他根本不是顾川的对手。
这倒是提醒了太子李嵩。
散朝时,李嵩看了一眼顾川,顾川依旧是那副痞里痞气的模样,还对他笑了一下。
当天中午,顾川就来到了太子府中。
门外的小厮已经委婉的说了不欢迎,可顾川偏要进府,谁能拧过他?只能放行。
吓得太子从后门坐上马车前往清阳寺。
顾川就在太子府,太子的院落中住下。
看着屋子里的陈设,屋子里最中央的桌子上摆着一支金镶玉做的如意,一看就价格不菲。
顾川指着如意,对跟着他来的俞武说道:“这个如意不错,你拿回去,帮我送到东营县去,给小静当枕头,安神用。”
说着,又看向那边镶满了宝石的一米高的大香炉。
“那个大香薰炉也不错,也拿回去,送到东营县,让小静当烤炉用。”
“嗯…这些个瓶瓶罐罐的小静应该都不喜欢,碎了吧!”
“是。”
俞武最听顾川的话,说什么做什么。
一时间屋子里传来噼里啪啦碎瓷花瓶的声音。
不只是太子住的院落里,整个太子府都被俞武打砸一遍,院子里的小厮丫鬟都不敢拦着。
宁兰馨瑟瑟发抖,太子走的时候都已经自顾不暇了,哪里还记得带上她?
等把所有屋子里的东西都砸了以后,又把院子里的假山拆了,竹林砍了。
才想起来收拾宁兰馨。
宁兰馨看着顾川眼神躲闪。
她知道自己的错,又面对长相如此英俊的顾川,脸皮都跟着发烫。
声音不由得开始撒娇:“顾…顾将军,妾身不是有意,只是太子他…他对妾身太过痴迷,大概是妾身美貌惹的祸事,顾将军,还请您莫动气,妾身怕您伤了身子。”
说完,眼光流连,含羞带怯的看了顾川一眼。
顾川看过孟小静再看不了其他女子,真是丑的他想踹人。
“太子的眼光真是差的很,这么丑的还当个宝。”
宁兰馨顿时脸色铁青。
顾川的话说的直白,他就是喜欢孟小静那样的,一个字好看!
对比一下,宁兰馨就是个平常人,不过孟小静要是能像她一样媚,那还真是要了顾川的命。
俞武走过来,擦了擦汗,问道:“将军,这个怎么处理?也碎了吗?”
他指着宁兰馨问道。
宁兰馨的脸色更加铁青。
顾川想了想:“别了吧,狗配狗最搭,别让他们分开祸害别人了。
不过门口的两个石狮子不错,气派,想办法找几个人给我运到东营县去,给小静的铺子撑门面!”
“知道了。”
宁兰馨站在那里,低着头话都说不出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现在黑的厉害。
顾川要石狮子都不要她,她真的有这么丑?
她拳头紧握,心里想着,有什么了不起?太子还是最喜欢她,冷落了顾冉,有什么了不起的?
事情最后闹到了皇帝那里,皇上从小太监口中知道了来龙去脉,气的额头青筋暴起。
一拍桌子,大骂了一句“逆子”!
随后叫人将太子请会宫,跪在殿前三天,这才消了火气。
狠狠的教育了太子后,又将宁驻降了职,送去地方。
皇帝指着太子的脑袋大骂:“你个蠢东西!一个少卿的女儿将你勾的神魂颠倒!你可是太子,以后叫朕如何将这江山给你?!”
李嵩跪在地上,低头不语,不说错也不说不错。
皇帝看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更是气上心头,一脚将他踹翻。
“原本以为立你做太子能让你成长!哼,瞧瞧你现在这副德行!别说顾川打的是宁朋义,就是打的你朕都要拍手叫一声多谢帮忙教子!”
李嵩垮垮着脸,有爬回来,跪在他爹脚边。
皇帝顺了顺心火,坐在龙椅上缓缓道:“去给顾川道歉,两顾冉接回府。”
李嵩却撇了撇嘴,硬是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不行!”
“不行?!”皇帝顿时瞪大了眼睛,一阵哭笑不得:“呵,不行?!不行?
哈哈哈哈,太子,你和朕说不行?!
你信不信我今天就废了你!”
最后一句,皇帝的声音尤重,声音回荡在整个大殿当中。
吓得跪在地上的李嵩一个哆嗦,连连磕了两个头,改口道:“儿子是说…是说不能空手去,要给太子妃带礼物去风风光光将人接回来。”
皇帝一双眼睛瞪着他,气的头大:“滚!”
李嵩赶紧起身迈着小碎步出了大殿。
出门后的李嵩死咬着牙,拳头紧握,嘴里碎碎念着:“顾川,你给我等着,顾冉,我让你好看!”
殿中的皇帝按着额头,长叹一口气,紧皱眉头。
贴身太监大气都不敢喘,只端了一杯茶放在案牍上,弱弱的说了一句:“皇上,大臣们依照您的意思,将宁驻一家派去了北方东营县去了,您看…”
皇帝挥了挥手,心情烦躁:“直接流放了吧,还去什么地方!”
太监会心一笑,应了一声是,随后改成抄家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