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孟小静赚了钱,还没耽误时间,回村之后还有时间去林子里转一圈,看看能不能打点别的山货。
就算采点能吃菌子也成。
哪知刚到村口,竟被里正吴漳拦了下来。
里正年纪比吴冲大一轮还多,脸上已经爬上了沧桑,头发斑白,可说话却中气十足。
一见到孟小静赶紧招手:“小静,就等你了,快跟大舅去河边。”
说着,吴漳一屁股坐上马车,指着前面:“这条路走近,咱直接过去。”
孟小静一时懵住:“大舅,我还没跟我娘说呢,要不你让我先回家一趟?”
让她去河边肯定是和她扯的那个河神的谎话有关系,她可不想去,只要吴漳让她回家,她就敢偷跑进林子里一天不出来。
吴漳坐上马车,把腿盘起来,作势不下去:“你娘也在那边呢,全村都在,就差你一个,你不去啊?”
吴漳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孟小静,吴漳在村里不算年纪大,能当上里正也是有一定的道理。
就说这气势上就能让孟小静拒绝不了。
面对眼神压制,孟小静只能点头:“那…行吧,我们去河边。”
孟小静想象中肯定是要让她当河姑,做点什么仪式,然后还有萨满祭司召河神。
心底里就有一些抵触,她是后世的人,崇尚科学,无神论者。
虽不会对封建迷信嗤之以鼻,但也很难让她与之为伍。
还想着一会儿怎么找借口逃脱出来。
结果一到地方,就看到村里面几个中年男子,四个人压着一只猪,一共三只猪。
猪脑袋上带着个麻袋子。
猪脚用麻绳捆着,按倒在地,用木棍串起猪脚,将猪抬上桌子。
这是要杀猪,杀三只。
大家一看到孟小静过来都喊了一句:“小静来了,正好赶上!”
“这会儿杀猪正好。”
“快点杀猪!按不动了!”
“她婶子,水开了吗?”
“马上了,马上了,杀吧,杀完就开了!”
“那个谁,李苗啊,你去找几个大点的盆装血,这破盆谁家的,都漏了!”
李苗赶紧小跑回家取盆。
孟小静看着大家忙活,这场景好像也没想象的那么抵触。
李苗对着顾川招手:“哎呀,大川正好你这个马车搭我一段吧。”
另一边有个一个男子叫着:“哎,大川这个车不错,杀猪应该正好,这谁家的破桌子整这么小,咋滴舍不得拿啊?”
“吴二柱你说的啥话,这桌子我们家祖传的呢,比你岁数都大。”
众人听着哈哈大笑。
吴漳问小静:“你这马车杀猪行不?”
孟小静连连点头:“行行行!来几个人帮忙把马车卸了!”
李苗撇了撇嘴:“我还要用马车去取盆呢,你们这些人真是,等会儿用不行?等我取完盆再卸!”
吴漳对李苗挥挥手:“你快去,取咱家大盆过来,快点。”
“知道了爹!顾川快走!”
顾川赶着马车赶紧往里正家去。
在村子里待了有一个月了,谁家在哪他都知道,也不用李苗指路。
看村里人压着的那三只大肥猪,恐怕他慢一慢这三只猪都要揭竿而起。
村里几个妇女拉着孟小静坐在一边木头桩子上坐着。
“小静今天你啥都不用做,就在这坐着懒着就行,一会等着吃肉吧。”吴漳的媳妇张霞满脸堆笑的说着,说完还把兜里的一捧哑巴豆放在孟小静手里。
孟小静这才问道:“咱们村里这么热闹是干什么?”
“哈哈,你还不知道呢?还不都是你的功劳吗?现在大贫河出鱼了,咱们村要敬河神呢!”
真是敬河神,可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呢?
她环顾四周,确定都是村子里的,没有奇装异服的人:“大舅母,这敬河神都干什么啊?”
“杀猪,拜河神,然后吃猪肉!”
“就这?”
“那不然呢?”张霞想了想,转而一脸神秘的问道:“是不是河神又和你说什么了?咱们这么弄有何不妥的吗?”
孟小静赶紧摇头:“没有没有,这样挺好的。”
“行,你说好就是真好,坐着吧,我去那边忙去了哈。”
孟小静心里还有点不太好意思,一会拜河神的时候她得好好拜一拜,这借着河神的名义在这里招摇撞骗,还得求河神大人宽恕。
想着,孟小静双手合十,捂着那边哑巴豆默默的拜了拜。
孟小静坐在一边吃着哑巴豆,另一边顾川赶着马车已经回来,车上拉这三个大盆还带着几个碗筷水瓢。
有人打趣。
“李苗你拿着碗筷这么着急,咋滴?里正家没给你吃过肉?”
李苗也不恼,笑呵呵的回着:“可不咋滴,俺家寒柯吃肉的时候都不让俺上桌吃饭。”
“那还把你吃的这么胖?”
“想胖就得多干活,看我干活干的,一百三十多斤!”
众人哈哈大笑。
吴寒柯在一边笑着拍了一下李苗的脑袋:“家里有肉你都挤破了脑袋上桌吃,啥时候不让你上桌了,就属你吃得多!”
李苗美美一笑:“谁叫我能干啊,能吃也能干啊!”
吴漳哼了一声,白了吴寒柯一眼:“对,李苗是能吃也能干,寒柯是能吃也能拉。”
村里的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吴寒柯抿嘴笑。
这黑岗子村没有懒人,都勤快的很,知道吴漳是调侃的玩笑话。
马车卸下来,顾川将马栓在一边。
村里的孩子没有几个去过县城,更没见过马,稀罕的了不得,跑到马前又是摸又是喂草的。
有大人管着小孩子,怕被马蹄到,将几个小孩子赶走,可没过多会几个小孩子就又回来了。
村子里的几条老实的大黄狗围着人群转来转去,看着几个人将猪抬上马车,肥猪嗷嗷叫,狗子也跟着汪汪叫两声。
河边六个现搭的灶台烧了满满六锅水,这会儿也差不多都开了。
村民手中的刀磨的锃亮,对着猪脖子捅上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下面赶紧接上大木盆。
猪嗷嗷叫,直蹬腿。
几个爷们死死压着猪,直到猪没了力气一动不动才松手。
每个人累的都是满头大汗,这才杀了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