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向卿家离开后,夏浅一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徘徊了许久。直到夜幕落下,路灯的光照进眼里,她纷乱的思绪才稍微平静一点。
秦慕泽整整一天没有联系到她,以前从未发生过这种情况,所以当他接到夏浅电话的第一时间,就是急忙开口问她:
“你在哪?”语气里满是紧张担心。
夏浅听到他焦急的声音,仰头看着街上的路灯,豁然笑起来说:“秦慕泽,我想见你了,你能不能来接我啊?”
……
秦慕泽开车赶来时,远远地就瞧见夏浅一个人坐在路边树下的椅子上,双手缩在衣服口袋里,眼睛一直盯着马路对面望。
夏浅貌似还望得挺有劲,以至于秦慕泽到了都没有注意到。
这附近没有空余的停车位,秦慕泽只能把车停在较远一点的地方。
一路走过去找夏浅时,他也沿着她的目光看向马路的另一边。
“在看什么呢?”
夏浅先是余光里出现一道黑色身影,后头顶上方就传来熟悉的声音。
“面馆。”
夏浅看到秦慕泽后,把白天发生的一切都抛在脑后了,傻笑着从椅子上站起来,说完还咽了下口水。
中午就没有吃饭,在等秦慕泽的时候,肚子饿的早已经不知道咕噜噜叫了多少次了。
此刻,它又饥饿地叫了两声。秦慕泽听见后,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说:“饿了,怎么不知道去吃东西?”
夏浅上前双手挽住他的胳膊,脸贴着他的外套,软声道:“那…我想等你一起吃嘛。”
秦慕泽握住夏浅的手,试了下她掌心的温度,见是暖和的后,放心问道:“去吃面?”
“嗯。”
夏浅用力地点了两下头,过斑马线时,她还在和秦慕泽说:“这家面馆我观察了的,就刚刚那么一会功夫,已经换了好多波人了,我猜面的味道一定很不错。”
店里,他们点的两碗牛肉面被送上桌,开动前,夏浅拿筷子准备把秦慕泽碗里的香菜夹到自己碗里的同时,秦慕泽也顺手拿起了一瓶醋。
夏浅:“……”
秦慕泽:“……”
两个人注意到彼此的行为,沉默中忽然相视一笑。
夏浅喜欢面里加醋,秦慕泽不喜欢香菜,他们了解对方,而且是都把对方的位置放在自己前面的人。
两碗面条,一双人,或许是都不想打破这份美好宁静,很默契的,夏浅没有把向卿找过她的事告诉秦慕泽,秦慕泽也没有询问她今天失联的原因。
吃完面后,秦慕泽把夏浅送回棠溪园。
门前,秦慕泽也下了车,在他的注视下,夏浅一只脚已经迈进大门,却又忽然停住,她回头看向站在昏暗灯光下的秦慕泽,眼里复杂的情绪在夜里难以分辨清。
如果有一天,她在夜里找不到秦慕泽了该怎么办?
夏浅转身跑到秦慕泽面前,在他还没有看清她的神色时,她踮脚环住了他的脖子,抱了上去。
秦慕泽回抱着:“……”
夏浅的呼吸围绕在他右耳,现在的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能感觉到夏浅的伤心。
夏浅听着另一个和自己一样的心跳,片刻后,出声沙哑喊道:“秦慕泽。”
这些年,你一定很难过,很辛苦。
可是怎么办,我不知道该如何帮你。
秦慕泽听出她声音里的沙哑慌了神,担忧着安慰说道:“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在。”
“嗯。”夏浅紧紧抱住秦慕泽,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只敢发出一个单音的她不敢说话,怕一说话就真的要哭出来了。
夏浅进门后,听到客厅传来一阵悠扬的钢琴声。
夏霖坐在钢琴前,音符在他指尖跳跃。有一段时间没有听到夏霖弹钢琴了,夏浅走过去,安静地在他身旁坐下。
“哥哥,我想听欢快的。”
夏霖听见她声音不对,看到她微红的眼睛,微蹙了下眉,应她的要求马上换了一首欢快一点的弹奏。
弹到一半时,夏浅又轻声说道:“哥哥,我又想听刚才那首了。”
夏霖不作声,但手指随即在钢琴键上换了位置。
键音一下下敲击在夏浅心坎,她头靠在夏霖肩膀上。
一曲、两曲……结束,兄妹两人都没有说话,有时陪伴就是最好的安慰。夏浅想听什么,夏霖便弹什么。
直到夏浅回房间在门口时,夏霖才开口,右手温柔地搭在她的肩膀上说:“我听说向卿回来了。”
看见自己一向阳光开朗的妹妹,突然伤心难过,他大概猜到了原因。
夏霖:“他们两个的事我不清楚,但我相信秦慕泽会处理好一切。”
“相信他,给他一点时间。”
……
秦慕泽在回去的路上接到向卿的电话,弄明白了一切。
还没到家,车突然被他停在路边,秦慕泽拿着手机想给夏浅打电话,犹豫半晌,最后还是没有打出去。
夏霖的话在夏浅心里盘旋了一整晚,她好像知道该怎么做了,似乎也只能这么做。
次日,夏浅买好食材去了秦慕泽家里,与他约好一起吃晚饭的。
这天,秦慕泽回来的很早,夏浅也已经把饭菜都做好了。
餐桌前,夏浅看着他,高兴说道:“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在夏浅满心期待的目光下,秦慕泽把每一道菜都尝了一遍,然后笑着说:“很好吃。”
得到他的夸奖,夏浅笑的更加开心。
饭后,秦慕泽和夏浅一起收拾着碗筷,当他看见厨房里的冰箱贴已经贴上时,心中忽然一暖。
秦慕泽好奇问道:“你什么时候会这些的?”
“嗯…”夏浅擦拭着碗盘上的水,看向秦慕泽笑着说道:“你猜?”
夏浅:“想不到我竟然会做菜吧。”
去国外读书的第一年,闲暇时,她就尝试着自己做菜,一开始她学会的只有秦慕泽喜欢吃的那几道菜,后来带着兴趣,会的就越来越多了。
她很早就会了,只是秦慕泽是第一次吃。
夏浅今天的每一个笑容,秦慕泽都心疼地看在眼里。
隐隐地,他能从夏浅的行为举止中感觉到,她为了他或许已经做出了某种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