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秦慕泽昨晚说的时间,此时他应该在清城快要登机了。
夏浅开玩笑说:“想见的话,你现在就能出现在我面前吗?”
“不是不可以。”
秦慕泽不会开这种玩笑,所以夏浅第一反应就是,他提前回来了。
夏浅惊喜出声,“你回来啦!”
“嗯。”分明只是一个单音,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温柔至极。
此时,秦慕泽正站在夏浅家门外,对着手机说话的嘴角一直扬着,“我在门外。”
他换了航班,一下飞机,就径直来找她了。
夏浅一听,激动地连外套都没穿,把花瓶随意放在茶几上,就跑了出去。果然一开院门,就看见秦慕泽等在她家门外。
他后背本来倚靠在车身,见夏浅出来后,站直了身体。双臂打开的一秒,夏浅也跑进了他怀里,拥抱中,秦慕泽因为来时的冲力后退了几步。
“怎么不多穿一点再出来。”秦慕泽用自己的大衣,包裹着她。
夏浅脑袋埋在他的怀里,左右来回蹭蹭,“忙着出来见你呀,就忘穿了。”
数日没见,秦慕泽低头,下巴正好搁在夏浅的头顶上,闻到她身上熟悉的香味,这才安心。
有一会,夏浅探出头,问:“要不要进家里坐会?”
秦慕泽看着别墅前关着的院门,思虑了一会,郑重说道:“下次吧,下次我再来正式拜访一下叔叔阿姨。”
夏浅眼里带着两个问号,认真盯着他看。正式拜访,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后来,外面过于冷肃,他们去了车上的后排座。可能是因为夏浅在身边,秦慕泽一放松下来,才后知后觉熬几个大夜后的疲惫困倦。靠在夏浅肩膀上,睡了半个小时。
睡觉应该是会传染,夏浅看着他熟睡的模样,竟也有了困意,可她明明才起来不久。
秦慕泽醒来时,她正打着哈欠,似是怕惊扰到他,她的动作是极微小的。
一番磨蹭,他们在车里待了许久......
最后,夏浅是面红耳赤回到家中的,穿的很少,却一点也不觉得冷,甚至还有些许的燥热。
走到客厅时,正巧遇上了站在茶几前观察花瓶摆放位置的夏霖。
夏霖见她神情恍惚,脸还有些红,关心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说完,他手还摸向了夏浅的额头,“怎么这么烫。”
夏浅当即愣在原地:“......”
不敢想像,刚刚,她和秦慕泽,在车里,接吻了,还是坐在他腿上!
坐在自己座位上也挺好的,秦慕泽怎么...就把她抱过去了?
幸好,在这之前他就把车开走了,没有停在家门口。
“没,没不舒服。”夏浅支支吾吾,摸摸自己的脸,“是家里空调温度开太高了,热的。”
“空调温度,不一直都是按你的要求开的吗。”夏霖瞅了一眼温度,与前几日分明一模一样。
半信半疑,但他还是调低了一个度。
晚上零点,秦慕泽准时打来了电话。
“小浅,新年,快乐。”
夏浅温柔笑起来,回道:“新年快乐,秦慕泽。”
大年初一。
来家里拜访的客人走了一拨又一拨,夏浅睡醒从楼上下来时,正好赶上常依一和她父母来家里。
他们一来是过来拜年的,二来则是送结婚请柬的。
夏浅走过去,向常叔叔常阿姨问过好,然后在余婉身边坐下。期间与常依一对视时,两人都莫名有些尴尬,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颔首浅浅一笑。
可能是察觉到她们二人的氛围不对,常阿姨开口说道:“说起来我们家也有好几年没见过小浅了,出落得是越发亭亭玉立了。”
余婉在一旁笑着点点头,说话时还看了一眼夏浅,“是有几年没见了,这孩子出国后,我们见的也少。”
夏浅手挽着余婉的胳膊,弯着眉眼,俏皮又认真,说:“可我见叔叔和阿姨,还是风采依旧。”
她虽和常依一闹过不愉快,但常叔叔和常阿姨待她却是极好的。
“哈哈哈...”常叔叔常阿姨听到这话,高兴地笑出声。常叔叔面朝夏昀夸奖道:“你这女儿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啊,鬼灵精怪得很。”
寒暄一段时间后,常叔叔一家被留下来吃午饭。
饭前,夏霖跟着夏昀和常叔叔一起去了书房,余婉和常阿姨有意把空间留给她和常依一,就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夏浅看向常依一,上次见还是在魅影,大小姐正对一个小员工发着火。
常依一先开口打破沉默:“从魅影回去后,我才反应过来是你。”
“我早该反应过来的。”她说完,脸上忽然露出一丝苦笑,能让秦慕泽这么在乎的人,除了她夏浅还能有谁。
“我一开始也没认出你来。”夏浅礼貌笑着。好久没见,突然有点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来交流。
常依一也是微微笑后,将视线移向了院外。
她望着庭院的花草,夏浅却一直看着她。常依一现在给人的感觉和之前不一样了,她收起了她的棱角,神态、语气变得宁静了许多。
有一次,听余婉提过,常阿姨怀常依一时很不容易,打了不少保胎针才保住这个女儿,所以从小到大不管常依一提出什么要求,做父母的他们都会全力满足她。溺爱久了,自然而然就养成了她骄纵的公主脾气。
只是,见识了她之前的脾性,改变后倒觉得陌生了。
夏浅拿起桌上的请柬,看了一眼结婚日期,就在年后,婚期将近,可新娘子的脸上却见不到丝毫喜悦。
“结婚,你想好了吗?”
听到夏浅这么问,常依一依旧望着窗外,却忽而一笑。
这句话她已经听自己父母问了不知道多少遍了,甚至只要她说一句“不愿”、“不想”,他们就会舍弃集团,为她悔婚。
常依一坦然:“嗯。”
她不能当作没有看见父母因为集团的事焦头烂额,答应联姻是她做出的最清醒的一个决定。
“那你喜欢他吗?”他,恒电的二公子路明,联姻对象。
常依一回头,风轻云淡反问道:“不喜欢就可以不结吗?”
不喜欢,那便不结。夏浅的世界就是这么简单,但她不是常依一,做不到感同身受,也不能理解她的考量。
沉默中,常依一从夏浅的眼神里知道了她的答案,与自己不同。
“做了父母二十几年的掌上明珠,无关喜欢,这是我的选择。”
联姻,是她自愿。
夏浅张口说不出话:“......”
有那么一刻,她似乎读懂了常依一的改变。要嫁给路明的新娘,是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常氏的常氏千金,而不是公主常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