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烤结束后,夏浅和秦褚凡商睡在一间房。
等秦褚凡从浴室出来,夏浅半躺在床上,眼睛微眯,露出一脸坏笑。
秦褚凡用毛巾擦拭着头发,感受到她的不怀好意,问道:“你在傻笑什么?”
夏浅笑眯眯道:“你刚刚和白朝去选酒,选了挺长时间的。”
他们回来时,夏浅眼尖地注意到秦褚凡嘴上的口红颜色相较之前淡了许多。
一听到这句话,秦褚凡蓦地停止擦拭的动作,嘴唇抿了抿,“酒,挑起来是很麻烦的,你不喝酒,你不懂。”
“哦,这样啊。”夏浅忍着笑,不戳破。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秦褚凡觉得夏浅一直盯着她的嘴唇看。
夏浅嘴上虽这么应着,但脸上却明明白白写着,你看我信吗?
“反正,反正就是要挺长时间的。”
秦褚凡心虚地补了一句,马上偏过头继续擦着湿发,不敢再继续和她对视。
夏浅看着秦褚凡一系列的小动作,心里乐了,没想到她也有害羞的一日。
房间里的嬉笑声,被门外路过的秦慕泽和白朝听到。
他们不明所以,也不理解女生之间的闺房话。
睡前,夏浅听秦褚凡讲起了她和白朝在一起的故事。
秦褚凡和白朝在一起是女方先表的白。
两年前。
秦褚凡把白朝约出来。
她说:“白朝,我今年22,你大我五岁,我算着再过两三年你应该就不太好找女朋友了,我倒是不嫌弃你比我老,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白朝头一次听到有人告白,是因为担心对方年龄大了不好找女朋友的。
但他还是配合着她,说:“那承蒙秦小姐不嫌弃,愿意收了我。”
虽然已经在一起,是秦褚凡先告的白,但第二天,白朝依然为她准备了一场盛大的表白,青天白日,有玫瑰,有气球,有音乐,有他对她说的情话。
虽然俗套,但别的女孩有的仪式感,他也要他的女孩拥有。
如果秦褚凡不说,他本来也是打算要跟她表白的,谁知道被她抢在了前面。
秦褚凡平时性子大大咧咧的,但在工作中是心细如发。
白朝知道她有多喜欢她的工作,一直无条件地支持着她。
秦褚凡经常跟着考古队一起外出,他们常常相隔两地,可是不管秦褚凡多久多晚回来,白朝都会等着她。
夏浅听着故事,慢慢闭上眼睛,进入梦乡。
在梦里,她就置身在山庄的湖边,对着深蓝夜空里的一轮明月,肆无忌惮,大声地说着喜欢,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只是,不管如何呼喊倾诉,月亮都听不见,也不知道她的心意。
许是喊得太用力,夏浅从梦中醒来。
瞧秦褚凡睡得正熟,她披了件外套,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
花园里,夏浅坐在秋千椅上,脚踩着地面,一下一下摇晃着椅子。
树叶在清风中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夏浅闭眼,静静聆听着它们的交谈。
凌晨五点,再等一会该能看见日出了。
“醒这么早?”
夏浅听到晨时清朗的声音,感受到腿上多了一份温暖。
睁开眼,不知秦慕泽是什么时候来的,还在她腿上盖了一层薄毯。
“你也醒这么早?”
刚起来,夏浅的声音有些沙哑。
“有个越洋电话。”秦慕泽就是在房间落地窗前接电话的时候,看见她一个人走到花园坐下。
夏浅靠在椅背上,仰头看着他,微亮中感觉他好像有心事,好疲惫。
与昨夜烧烤时放松的他,判若两人。
夏浅往旁边挪了挪,拍拍椅子空出的半边,让秦慕泽坐过来。
秦慕泽落座在她左边。
夏浅喊了他一声:“秦慕泽。”
声音很浅,很慢。
秦慕泽右偏头与她正面相对。
脸近距离出现在她面前,他紧皱的眉头虽然转瞬即逝,但夏浅仍然看清了,她肯定刚才不是错觉。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不开心的话,可以说出来。”
回国这么久,她第一次见秦慕泽这般神情。
落寞无力、疲乏困倦,周身都像笼罩在一层触不到摸不着的薄雾里,挣脱不开。
秦慕泽:“......”
他自认为已经极力掩藏好纷乱的思绪,但还是被她一眼就看出来了。
夏浅温暖一笑,说道:“实在不行,我也可以带你去吃霸王餐。”
她的话流进他的心里,温暖着他。
秦慕泽眉眼稍有舒展,“我去倒杯热水给你,暖一暖嗓子。”
“好。”
秦慕泽回来,夏浅先喝了几口热水,然后双手捂着水杯,和他一起等着看日出。
秦慕泽脸上带着少有的惬意,开口说道:“爷爷奶奶探亲回来,知道你回国了,说你这几日若是有空,就去家里吃饭。”
“好啊,我也想他们了,好久没见秦爷爷秦奶奶了。”
秋千椅的位置刚好可以看见太阳从平静的湖面上升起,一时间,山间沉静,万籁无声,一切都在为太阳的出现而沉醉。
当太阳从东方的地平线缓缓升起时,长空弥漫着赤黄橙紫红的朝霞。
夏浅看着眼前的美景,嘴角一点一点扬起,“左河水有一首词,名日出元旦,不仅描写了元旦的清晨太阳徐徐升起的动人景象,也在表达人们对幸福的祈求。”
秦慕泽看过日出,但从没有一刻觉得有哪一次比现在还要美好,唇角也随夏浅一起勾起一抹微笑。
幸福的祈求吗?
今日大自然馈赠出一幅绚丽的油彩画,让他沉积已久的心也有了强烈的渴望,他真的可以祈求他想要的幸福吗?
秦慕泽望向夏浅的侧脸,她正沐浴的清风、暖阳,恬静地等着天一点点变亮。
若是没有凌晨那通电话,或许他动摇的心真的会抛开一切,一往无前去追求幸福吧!
可事实是,他不能。
秦慕泽黯然收回了目光。
夏浅回工作室的一天,刚落脚,陈蜜就端着咖啡,跑来她办公室献殷勤。
“我发你的文看了吗,怎么样,能不能画?”
工作室新签约了一个作家,叫龚识。
他的文早已经完结,但工作室的画手为他的书画的插画,一改再改他都不满意,后来在外面找了插画师,要么他不满意,要么就是画手的耐心被他磨完不干了的。
好友圈的画手被陈蜜都问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