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黑哥一把抢过手机,点开手机屏幕一看,就见上边有一条上午11点23分发过来的短信。
短信内容只有四个字:
“漏了,速逃!”
黑哥愣愣地望着短信左下角的时间,脸色阴晴不定,犹豫一会后,试着回拨过去,但提示不在服务区。
不在服务区通常只有两种可能,一,SM卡损坏或者是未插卡状态,二,完全没信号。
“咋了黑哥?”
“黑哥,是不是三号嫂子催你回家补作业了?”阿辉咧嘴一笑,也凑了过来。
黑皮看见短信的一瞬间,有点懵圈:“咋回事?谁发过来的?余良还是杜青?”
“什么漏了?”阿辉懵了下后,就反应过来,脸色煞白,呢喃说道:“11点23分的短信,现在下午1点零8分了,完犊子了..彻底完了..”
“唰!”
黑哥抬手一巴掌呼在阿辉后脑勺上,阴着脸吼道:“少踏马乱军心!完尼玛的完!两个小时又咋的?警察上门了?拿枪指着你脑袋了?曹尼玛的跟我两年了,就这素质,吃屎长的?!”
阿辉脸色煞白,没敢吱声。
“黑哥..咋整?”黑皮眼神不安的说道。
“别说话!”
黑哥冷眼训斥一句,快速给余良和杜青两人与他单线联系的备用手机号拨了过去,但提示都不在服务区。
“唰!”
瞬间,黑哥心沉到谷底,他甚至都不需要去问到底是哪件事儿漏了,因为这些年黑哥干的这些事儿,就没几件事儿是十年刑期以下的!
这么多事儿凑一块,一次吃十粒花生米不为过!
黑哥把手机揣回兜里,不动声色的快步来到窗户边,半边身子藏在墙壁后,撩起半边窗户帘子,冷眼盯着三楼下街道上的动静。
从黑哥的视角看下去,正好能看见新街的大马路。
马路上,来往行人不多,马路对面的路边,停着一台熄火的捷达车,再远点的路边,一个穿橘黄色环卫服的工人推着环卫车,正在清扫路面,距离两百来米的再远些的斜对面新开的特色菜馆内,一个穿西装的中年面带歉意的正在跟一群客人说着话,客人表情诧异,没多久,一些客人就开始往外走。
“唰!”
黑哥看了不到十秒钟,立马转身,低头,从床底下掏出一个黑色帆布挎包丢在床上。
“唰!”
黑哥拉开拉链,从帆布挎包内掏出一些假胡子,假发以及枪和子弹啥的,开始分发。
“哥..”
“黑哥..警察已经到楼下了?”阿辉接过假发,试探着问道。
“咵嚓!”
“两分钟时间化妆!子弹备足!”
黑哥快速说了句,撸动下枪栓,并且检验了下弹匣,面无表情的补充说道:“楼下街道上的便衣最少十个,但应该还没确定咱们的具体位置,能不能活着出去,谁也不敢打包票!总之一句话,这些年也快活够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能活着出去,江湖有缘没准还能再见,但谁要是被逮住了!最好自己了结!你们知道我脾气!”
说话间,黑哥拿着一张满是褶皱的人皮面具就往自己脖子上套,而黑皮和阿辉俩人也手掌颤抖的连忙从包里掏出假发胶水啥的,手忙脚乱的化妆易容。
大约不到三分钟,三人已经化妆完毕,黑哥由三十多岁的看着很狠的中青年一转眼变成了五十来岁的半秃顶老头,而黑皮和阿辉俩人也面貌大变。
“哗啦!”
黑哥把枪别在裤腰带上,表情镇定的迈步就往楼下走。
“唰!”
黑皮掏出打火机就要烧房子。
“烧尼玛的烧!你以为是过去呢?你一烧窗户冒烟,警察立马就会察觉!傻逼!”
黑哥破口骂了句,抢过他打火机,步伐稳当的走在前头,边走,快速说道:“楼下有咱的海狮面包车,深呼吸,心放宽,外边的便衣还没形成包围,咱还有缓,只要能上车,咱就赢了一大半!”
“..咕咚!”阿辉咽了口唾沫。
黑皮感觉腿有点发软,嘀咕着:“黑哥..我脚有点哆嗦..”
“腿哆嗦你踏马自己从楼上跳下去!曹尼玛!”黑哥一把拽着黑皮的衣领,眼睛猩红的骂道。
“黑..黑哥..我克服..能克服..”
黑皮哆哆嗦嗦的说了句,擦了擦额角的汗。
“嚓!”
房门打开,三人迈步顺着楼道往下走。
“分开走!我第一个走,你们俩看着点跟着,别慌!别慌!一定别慌!”
黑哥语气镇定的吩咐着,稍稍伛偻着腰子,看见楼道边有个撮箕和扫把,就捡起撮箕扫把,迈着稍显迟缓的步伐下楼。
“蹬蹬!”
后边的黑皮和阿辉俩人相隔十来米左右跟着。
大约两分钟后。
三人迈步来到宾馆大厅。
此时元宵未过,宾馆内的生意并不好,就一个年轻女收银趴在柜台上,看见黑哥下来了,收银秀眉一皱,懒洋洋的问道:“你是清洁工吗?我咋没见过你啊?”
“妹仔你没见过我正常,老肖请假了,我是年后刚来的,是张大有介绍来这干活的。”
黑哥腆着脸笑着说了声,表情一点没异样,当走到柜台处时,他抬眼扫视一眼门口距离自己不到二十米三十米的白色海狮面包,又扫视一眼杵在门口抽着烟,看着像是在欣赏街景的、穿着灰色工装的青年。
常年刀尖行走,黑哥早有过人的直觉!这个穿灰色工装的青年在黑哥的定义里,十有八九是便衣!
“唰!”
黑哥盯着工装青年看时,青年也正好转过身往宾馆内走。
黑哥眉头皱了下,表情淡定的转过头,列开大嘴看着收银说道:“妹仔,长得怪水灵的哈,有对象没?”
收银懒洋洋的看了黑哥一眼,翻了翻白眼:“大爷,我都可以做你小女儿啦。”
黑哥拉家常似的把撮箕放在一边,表情随意的说道:“不是,我就想找个儿媳妇,我儿子在镇邮政储蓄上班,今年二十四,大学生哩。”
“蹬蹬!”
正说着,楼道口的阿辉和黑皮俩人也刚好前脚贴着后脚的下了楼。
而与之同时,穿着工装的青年也进了宾馆,他从兜里掏出一张素描画像,在黑哥和收银俩人面前晃了一眼,喝问道:“看见这个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