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回到家后,无论叶浅浅跟沈言白说什么,他都不搭理,一直冷着脸。
沈言白走去厨房,打开冰箱拿菜。叶浅浅同个跟屁虫一样,沈言白去哪她就去哪,他停住她也停住。
沈言白将蔬菜拿出来,准备摘洗,叶浅浅媚笑,眼疾手快的将蔬菜从他手里拿过来,“我来洗我来洗。”
沈言白扫了她一眼,无言。
自己又去干其他的了。
叶浅浅边洗菜边看沈言白脸色,“沈哥哥,许妙一个人不容易。”
沈言白不说话。
“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叶浅浅知道,沈言白不同意她掺和这件事,无非就是害怕又出现开学那天的事。
沈言白将水龙头关掉,扯了张纸巾慢条斯理的擦干自己的手,“保护?”他哑笑。
“你拿什么来保护你自己?你知道这次如果他砸偏一毫米,你就没命了知道吗!”
沈言白的怒火在胸中翻腾,星眸闪烁着一股无法忽视的怒气,他紧握双拳,青筋在手背爆起。
小姑娘总是不把性命当一回事。
沈言白第一次跟叶浅浅发这么大的火气,一直被宠到大的叶浅浅愣怔,不知所措。
沈言白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好像真的被吓到了,眼底有些红。
他收起怒气,摘下银框眼镜,无奈的揉了揉眉头,看上去又疲倦又烦躁。
沈言白抬手将红着眼的“小猫”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上,温声道:“对不起,吓到你了。”他的大手轻柔的抚摸她的背,款语温言的安慰着。
“你打算怎么帮?”
闻言,叶浅浅埋在沈言白胸脯的小脸蹭的弹出来,目如悬珠,“沈哥哥你同意了?!!”
“……”
情绪变得倒挺快。
“你先说。”沈言白没给她一个准确的回答。
叶浅浅将他拉到桌前,亲自拉开椅子,让他坐下。
“沈哥哥,你先坐,我去给你倒杯水。”说完,她转身就要进厨房。
沈言白恰时的拉住她的手腕,微微用力,叶浅浅就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直接说。”
叶浅浅:“让沈妈帮拟一份法律协议,让许安不能再去骚扰妙妙了。”
何莉阿姨是有名的大律师,拟一份协议还不简单。
沈言白叹了一口气,双手无奈的捏了捏叶浅浅的脸颊,将她俩边脸捏得鼓鼓的。
“浅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就单从许安愿不愿意签这份法律协议来说,就是她们要面临的最大问题。
叶浅浅没有出过社会,又被家里人保护得很好,心思自然单纯。
“唔沈哥哥,疼。”
叶浅浅瞪了眼在她脸上胡作非为的某人。
沈言白讪讪的收回手。
“浅浅,许安跟你不同,跟许妙也不同,他是不会理解什么是道理的人。”
言外之意,她的想法行不通。
“没试过怎么会知道?”
叶浅浅认为,做任何事就应该大胆去尝试,凭心而为之。
沈言白了解叶浅浅,她就是一头倔驴,几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那种。
“铁了心去要帮?”沈言白凝睇着她,几根零星的碎发挡在他额头。
叶浅浅点头,“嗯。”
许妙现在只有她了。
周一,叶浅浅一大早就被沈言白从床上捞起来。
叶浅浅眯着眼,任由沈言白牵着。
沈言白把她牵到洗漱台,让她站好,将按好牙膏的牙刷递到她手里,“快点洗漱,等会送你去学校。”
叶浅浅拉拢着眼皮,无精打采的刷牙。
今天是拖堂李天王安排的小考日子,直至叶浅浅下车前都在看书,恨不得有八百个脑子,将书本里的知识点统统装进脑子里。
沈言白看着临时抱佛脚的小姑娘发笑,“时间快到了,快进去吧。”
“唉,烦。”叶浅浅把书放进包里,下车。
“浅浅。”是许妙的声音。
叶浅浅转身就看见不远处的许妙,这次出奇的没有骑她的车,叶浅浅问:“妙妙,你今天怎么没有骑车来?”
据她所知,许妙的家离学校挺远的,而且没有直达的公交。
许妙垂眸藏住眼底的异常,“不想骑。”
“噢。”叶浅浅挽着许妙的手臂,并肩走近校门。
其实许妙的车,被张凤和许安偷偷卖掉了,就在她将张凤失手推倒在地上的那晚。
那晚,许妙离开家后,就漫无目的在繁华的城市流浪,不知身去何处。
她在公园的一处长椅上坐了几个小时,等她回家后,发现家里的大门扣上了锁,自己的衣服和一个箱子也被扔了出来。
可以看出将东西扔出来的人的果断,东西都是直接胡乱扔在地上的。
许妙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拍了拍上面的泥质,将衣服一件件叠放进箱子里。
许妙捡着捡着发现,张凤扔出来的只有衣服,她房间里其他的东西她都没有扔出来,按张凤的禀性,应该是想着哪天将那些东西转二手卖掉。
许妙眼底无光,面无表情的捡着衣服、叠衣服、装衣服。
路过的邻居看见了,只是心疼的摇摇头,离去。
许妙捡好衣服后,拖着行李走到一楼停车间,停车间里摆满了居民的电动车摩托车。她掏出钥匙滴了滴,没有什么反应。
许妙意识到不对劲,走近,发现自己停在停车间的摩托车不见了。
“砰!”手里的行李箱摔落在地,她也不去理会行李箱怎么样了,跑上楼。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许妙剧烈的拍着门。
片刻,张凤不耐烦的披着一件外套开门。
“哪个狗东西在拍门!”
她开门一看,是许妙,立马想将门口关上。
许妙冷着脸用手肘抵着门,“我的摩托去哪了?”
张凤用力想将门关上,“我哪知道你的车去哪了!别问我!”
许妙不给她关,一字一句的又问一遍,道:“我的车到底去哪了?”
“我说了我不知道!赶紧滚!你现在不是我们家的人了!”
“砰!”许妙一用力,将门直接甩开,不锈钢门狠狠的撞到墙上,发出巨大的响声,声振屋瓦,刚赌完回来的许强听到了声音,推着轮椅从房间里出来。
“你们这俩娘们在这干嘛呢!还要不要人睡觉了!”
许强不知道张凤把许妙赶出去的事。
当初将许妙从孤儿院领回来的是许强,许强平常虽然喜好吃喝嫖赌,对事不负责,但对许妙还是不错的,张凤和许安母子惯常欺负许妙,他都会帮许妙说话。
这也是许妙一直不想离开的真实原因。
在许妙眼里,许强对她有恩。
有恩就要报恩。
张凤看见许强后,立马转变一百八十度态度,皮笑肉不笑,“许妙她说她准备要去上晚班,对吧?许妙?”
张凤想把许妙赶走。
许强斜眼看了墙上的钟,时针都快指到12了,“那么晚还要去上班?”
夫妻俩人看向许妙,都等着她一个回答。
见许妙许久不回答,许强也困了,摆摆手,将轮椅转了个方向,“注意安全,我睡了。”
许强的房门完全关上之后,张凤对着许妙露出一抹得逞的笑,“你以为他现在还选择站在你这边?别忘了,我们才是一家人,而你,只是一个外人。”
短短几句话,如寒刀般,刀刀刺她心。
许妙双手紧握成拳,眼底猩红。
“我的车到底在哪。”
张凤双手叉腰,“被我们卖了!话说你那破车还挺值钱,卖了——”
许妙一脚把她踢倒在地上。
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