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拿冰袋敷程莹的脸,动作再轻,她也疼。
“我联系医生给您看看...”
程莹摆手拒绝,“有止疼药吗?”
保姆递给她药和热水,她愣了一瞬,想起自己怀了,不能乱吃药,只接过水,抿了一口。
“大哥来过?”
“大少爷来过,跟您前后脚。”保姆问,“小姐,您怕疼,不吃药吗?”
程莹没回答,她还是晚了一步,或者说程兴生根本没想过追究程又青。
程家三个二世祖,唯独程又青还勉强能算程氏半个接班人,其余两个脱轨至今,就没上过正轨。
她刚从门口走进院子里,从暗处就窜出两个男子,一左一右堵住她,“程董吩咐,您必须留在程家。”
料到程兴生会动真格,程莹没怵,“我回车上拿东西也不行?”
两名男子互相对了个眼神,寸步不让。
她拧眉,正措辞准备威逼利诱一番。
就见到彭航潜进夜色,摸到他们身后,一人颈后一个手刀,快准狠。
那两个男子就无声无息在她面前倒下了。
程莹微讶,“你还有这身手?”
彭航示意她快走,话也密,“一般不轻易出手,出手了,程小姐,恐怕您得加钱。”
程莹坐上车笑,扯到脸上的伤,五官又皱成一团,“你还挺精。”
“程小姐是富婆。”彭航从后视镜里斜了眼她冰袋下肿起的半张脸,问,“要去医院吗?”
“没必要。”程莹累极,靠在后座上昏昏欲睡。
卧房内。
周玉揭开窗帘,见到那辆卡宴驶出五号院,神情划过一丝阴冷。
程兴生亲自端着一碗安胎药,推门走进来,搁到桌上,“阿玉,你今天受了惊吓,先喝药。”
“兴生,程小姐逃了。”
程兴生没什么反应,绕过书桌,坐上大班椅,摘下老花眼镜搁到一边,“你跟程莹这么不对付?”
周玉忍着心里的恶寒,像条美女蛇一样缠到他怀里,把程兴生的手引到小腹上,“程小姐是您的女儿,我怎么敢针对她,看来是您心软了,等我们的孩子出生,您也会好好爱他的,对吗?”
沾关她腹中的孩子,程兴生表情涌出几丝柔情,“当然,程莹性子太烈,不能逼她太狠,她有大用处。”
周玉审时度势,没有追问,她深知程兴生脾气很差,疑心又重,不发怒一派祥和。
一但他打起人来,可不会管她有没有怀孕。
“那姚家三舅...”
“已经从外省接回来了,”提起这件事,程兴生脸色不太好,“残疾十年,还敢提出要先相看程莹,姚家欺人太甚!”
周玉神色闪过一丝复杂,还带着点窃喜。
姚家这位三舅一直没在人前出现过,据说面畸,小孩见了会做噩梦,可背靠姚家,怎么会没有来头。
都说有钱开酒吧,有势开会所。
滨城六十八家会所超过三分之二都在关家名下,而林城四十五家会所全在曹复兴手上。
是林城名副其实的地头蛇。
程莹嫁过去,只怕会大吃苦头。
她那根总是绷得笔直的脊梁骨,要生生打断了才好看,周玉佯装惊讶,“这要怎么相看?要是被程小姐知道,只怕绑也没用,万一伤了姚三舅,肯定会怪到程家,不是徒增是非吗?”
程兴生面色一沉,确实是这个道理。
“我倒是有个办法,”周玉环住他的脖子,在程兴生看不见的地方,难掩嫌恶的表情,语气却很是温顺,“您把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好吗?”
“你现在怀着孩子,这种事...”
周玉不依不饶,撒娇道,“兴生,我每天都在屋里待着,闲不住,也想为您排忧解难。”
程兴生无奈叹口气,宠溺地拍了拍她的背,“那好,你切记保重身子。”
卡宴刚驶过胡同街,彭航把方向盘打死,猛地甩了下车尾,急转调头,车身在惯性之下离地三十度。
程莹从后座的一头滚到另一头,吓得人发懵。
彭航带着歉意,“有车尾随我们。”
程莹困意全无,“什么车?跟多久了?”
“库里南,从你家出来就跟着,绕路都没甩掉。”
难怪三十分钟的车程,愣是开了一个多小时,不知怎的,她心跌回肚子里,松口气道,“我认识,靠边停车。”
彭航照做,在街口把车停稳。
后面紧随的库里南故意抵住卡宴的车尾停住。
程莹主动下车,走到库里南驾驶位窗前。
关廷彦手肘支着窗框,拿烟的手抵在唇上,眉宇间集结着阴郁,“程小姐挺能耐,让我追大半个滨城。”
她淡淡问,“你有事?”
他睨她一眼,视线刮过她红肿不堪的半边脸,深刻挺拔的五官顷刻染上了一层寒霜,“谁打的?”
程莹不想聊这个,话锋一转,“你手上有没有程又青侵吞工程款的证据?”
“程莹。”
他折断了烟身,眼底寒气凝结,“我问你谁打的。”
“还能有谁。”程莹直接拉开库里南后座车门,坐了进去,“谈一谈,我不弄程又青,心头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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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成想,后座除了她还有一个男人,两只手死死握着车顶的扶手,闭着眼脸色煞白。
像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所以一直没吭声。
他见到程莹坐进来,才扯了扯嘴角,“你...你好。”
程莹倒是认出他来了,席家小公子席立,是关廷彦的发小,二十七出头。
席家是开娱乐公司发家的,背后少不了资本运作,产业链很大,里面的水也很深。
捧出来的艺人明星远销h国。
听说两年前出国深造,看这样子是学成回国了。
程莹见他脸色不好,拧眉问,“你怎么了?”
席立不敢摇头,他头晕目眩。
关廷彦开车一向很野,刚才为了追上程莹的卡宴,更是濒临限速,还急转急刹,他在后座颠得快吐了。
关廷彦冷冷命令,“你下车。”
程莹以为他并没有想要提供程又青侵吞证据,她想了想,关廷彦也确实没理由帮她。
留着程又青这条蛀虫在程氏,程氏水说不定垮得更快。
当下脸色沉了沉,去扳动扶手。
关廷彦斜了眼后视镜,“我没说你,席立,你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