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莹后退一步,手也抽回,她总觉得他的温度那样炽热,又握得那样紧,令她心惊肉跳。
“关董,看来我们上次还没有说清楚,你提的条件无论什么我都不会动心。”
“在滨城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露水情缘而已,为什么非要捉弄我程莹。”
关廷彦从烟盒里磕出一根烟,表情波澜未起,凝视着她,越是平静,越是压抑。
她听到他问,“小九,你真是这样想的。”
程莹声音清脆,却诛心于无形,“别叫我小九,我睡了你,但我不想负责,关董也别自作多情。”
关廷彦错愕一瞬,随后缭绕的烟雾攀升,掩得他狭眸里的情愫晦暗不明。
蓦地轻嗤了声,“我竟从没发现程小姐有这么讨厌我。”
“我们八字不合,人尽皆知。”
程莹撂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掉。
她看得透关廷彦的野心勃勃,他二十一岁被推上继承人的位置,七年大浪淘沙,凭得是铁腕手段和不近人情。
都走到这个位置,什么都不能使他放下筹谋的名利。
站在金字塔尖的人,本来就不会纯粹。
次日刚吃过午饭,程莹就拨通了万春的电话,许是对昨天她的处事非常满意,万春也不排斥跟她一起喝下午茶。
这让程莹松下好大一口气。
约定的地点是在市中心的道夫酒店,万春还带了几个朋友,其中就有孟柔。
要说两人在姚老太太大寿上见过,可这才不过两天时间,孟柔的状态大不如前。
没化妆,耸拉着脸,眼底青紫一片。
见到程莹时,更是整个人都不太对劲儿。
“都说了姚家那位大公子不靠谱,早料到会分,矫情什么?”
万春刮了孟柔一眼,阔太太的身份到底属于资本圈,她再直言不讳,孟柔也不敢反驳,陪着笑脸。
把话头直接转到程莹,“程小姐没跟少贤约会?”
程莹抿了口蜂蜜水,微诧,“我跟他不熟,而且最近帮我大哥管着西郊那块地,很忙。”
外企王总的老婆来了兴致,“那块地有什么新的动向吗,程氏接手之后据说没动静了,当时听说风水很好。”
有人接茬,程莹的话就不至于掉在地上,“准备卖掉。”
万春本来低头品着咖啡,听到这话,耳朵都立起来了,她老早就知道冯华看中过西郊的地皮。
跟程氏的报价差四千万,竞标失败。
此刻听程莹提起,留了点神,“怎么要卖掉,难不成出问题了?”
程莹见她接茬了,不疾不徐,“没大问题,我离职之后公司发展方向调整,董事会那些老顽固又想抛售。”
万春再问,“有下家吗?哪几家?”
程莹胡扯,“一家,华金。”
又露出失措的表情,佯装捂嘴笑了笑,“我怎么把内部消息说出来了,好像是明天就签合同。”
程莹见她拿着手机说是去洗手间,离开了餐桌,她也借口去甜点区拿蛋糕,跟了上去。
果然万春躲在洗手间走廊上打电话,而且非常激动,“时机很重要,华金明天就签约,你现在去问不就是跟关董对着干吗!你先联系程总经理,程莹说是他在负责...就这样...”
程莹赶忙给程又青发短信,问万开有没有人联系他。
等了半分钟,程又青回复说有,他会看着办。
她当下就觉得这事儿十有八九是成了,溜回甜品区随手拿了一块抹茶蛋糕。
哪知下一刻就被人掀翻在地。
程莹拧眉看着孟柔,“孟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你跟姚少贤发展到哪一步了?什么时候开始的?”
程莹心想,完,又是一对痴男怨女,她不耐,“我都说了不熟,订婚也是假的。”
孟柔表情扭曲,“见过你之后的当天晚上他就跟我断了,他还说我没你那么有味道,程莹,你这张看着就性冷淡的脸哪点比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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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你不该从我身上找原因。”
程莹也不懂,明明知道姚少贤的品性放荡,是个薄情海王,仍要奋不顾身投入感情。
女人妄图想要凭借一己之力让浪子回头的自我感动就是蛊惑,陷阱。
如果像管理公司,企业,投资一样的目光去看待男人和感情,其实会更清醒松弛。
孟柔拦住她,眼泪汪汪的,“程莹,姚少贤说他会追你,我不相信你真的一点都不对他动心,是你引诱他对不对?”
好像是非要为这一段感情找个垫背的,才能疏解自己失恋的痛苦。
程莹听着她这番说辞就觉得累,一秒都不想多待,“不要哄抬猪价。”
她坐回桌上时,万春已经回来,见到她表情还有些微妙,但明显比之前更热情了些。
程莹对于这样的社交场合其实并不习惯,达到自己的目的之后就很少发言。
静坐着听她们拉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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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听说过关家的事吗,当时是那种背景才压下来的,据说在上面属于红色文件。”
“还不就嫡子庶子夺权这点事吗。”
万春故意把话说得轻飘飘的,似乎知道点什么,想揭过这一茬。
程莹微微蹙眉,她也听过一些,关廷彦是有个弟弟的,如果活下来,比程莹还大一岁。
是十八岁生日那天没的,坐的车自燃,火光冲天,连全尸都没捞着。
夺权,争斗,联姻,是豪门权贵一辈子绕不开的三座大山,含着金汤匙出到这个阶级。
就是要默认接受这个阶级的规则。
“据说,关家那位军区背景,说一不二的老太爷已经在物色关董的联姻对象了。”
万春笑,“哎哟,那滨城多少名门贵女要流眼泪了呢。”
程莹心脏竟没由来地紧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