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越来越接近海面的时候,他们两人也能感觉到那种压迫感越来越强烈,心里也十分地担心。
“师父,压力好大啊。”萧白咬了咬牙,急声道。
“先别急,我们马上就要抵达海面了,到时候自然压力就会很大。”星尘沉声道,提醒着他。
而就在这时候,夏白忽然就感觉一双眼睛忽然紧紧地盯着自己,一股发自灵魂的恐惧在他的心头蔓延着,让他身体都重重颤抖着。
“这家伙好强大了。”夏白脸色微微一变,有点急了。
“你快点让开,将龙血剑交给我,我来主导,不然待会以你的实力根本就抵抗不了它的攻击。”星尘连忙说道,然后往前快速飞行着,跟夏白并排着,急声道,夏白也知道情况紧急,自己有点搞不定,就顺手将手里的龙血剑交给了夏白。
李贤和王振两人跪在子婴后面,看着刘邦随意地将玉玺玩弄于掌间,似乎手中把玩的只是一件寻常物什,毫不掩饰眉宇间的那股倨傲。
似乎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侮辱,王振忽地站起身来,摸出了藏于袖中的一把短刀,刀刃锋利无比,在那令人窒息的氛围中泛着幽冷的光。看得出来,王振竟是早已心存死志,不愿苟活于世。刘邦身边的军士见状,将王振团团围住,然后便是一片整齐划一的刀剑出鞘的声音,冰冷得让人心中不由一颤。
看着面前那对着他的无数森冷兵器,王振却是不惧生死。只见他径直走到子婴的面前,向之跪了下去。“大王,臣无能,以致大秦亡于我等之手。如今,事已不可挽,臣,唯有以死谢罪了。”说完,他缓缓站起身来,身形似是不受控制一般向后退了几步,微微踉跄。他抬眼四顾了一下,不由发出一阵凄厉的笑声,饱含凄凉和萧然。随后他手腕一转,将那把利刃对向了自己,毫不犹豫地朝着
腹部刺了进去,顿时,猩红的血液便像那潮水一般透过他身体上的那个窟窿缓缓流了出来。
听到他拔刀并向他跪拜下去,子婴心中便隐隐有了一种不祥。待得面前的王振把刀刺入腹中之时,那种利刃刺穿衣服,刺破肌肤的诡异声响令得他悚然抬起头来。而入目的,便是倒于血泊中的王振,那把刀已跌落在地,而那刺痛他双眼的鲜血还在不断从其体内涌出,汨汨而流。
他快速地爬向浸在那一大滩血中的人,丝毫不觉那双膝因久跪不起而出现的酸痛。他抱着这位大秦最后的名将,脸上一阵抽搐,眼中的泪滴簌簌而落。那温热的血如同喷泉一般濡湿了他的手。“王将军,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如此啊?”子婴的声音此刻因为喉咙突然的强烈挤压而变得有些嘶哑,眼角处除了眼泪,还堆满了悲痛。
看着眼前的这个其祖父在世时交口称赞的年轻人,王振眼中掠过一丝惋惜和同情。忽地,他那眼眸像是回光返照一般闪了一下,之后便慢慢地变得黯淡,眼睑也渐渐地垂落了下来。
李贤眼见昔日同伴好友自戕于地,心中不由涌起些悲愤情绪,也站起身来,捡起那把掉于地上的、刚夺走好友性命的短刀,悲号一声,将利刃上尖利的那一端对准自己的身体,用尽了自己的力气。那一旁的子婴见状却是挽之不及。
谁也没有发现的是,在那把利器刺入李贤身体的那一霎,竟没有丝毫血液溢出,就像是插空了一般。然而在那一刹那间,似是被某种奇特的力量所牵引,他却是同样倒在了血泊之中,处于一种假死的状态,身上染满了王振的血,与重伤致死毫无二致。
谢子骏和敖明因为没有正式的官职,因此便没有编入那长长的官员队伍之中。此时眼见李贤倒在了血泊之中,人群中的谢子骏不由惊呼,
只见他慌忙而粗野地推开了身边密集的人群,竟是想冲上前去。但一旁的敖明却是拉住了他。他此时又换上了平日的白衣。谢子骏猛然朝着他望去,脸上带着决然和狠厉。但那人仍是一脸的云淡风轻,不慌不忙。敖明看着他,摇了摇头,仿佛在告诉他,大人没事。看着他,谢子骏脸上的惊惧和慌张没由来地敛去不少。他似乎忘记了,眼前这人不能以常理待之。于是,他便在将信将疑中稍稍安下了心。
看着面前倒下的两位贤臣名将,子婴又低下头去,心中凄然。
蓦地,他眼里腾起了一股冷厉的亮光。但很快,这道光便湮灭了下来。他差点忘记了,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唯有承受。
呵呵。他心中惨笑着。承受不住又该如何?看来,唯有死罢。
他从血泊中捡起了那把沾满血的刀,然而,不等他有任何动作,只见刘邦勾了勾手指,便有身旁的铁甲军士上前粗暴地夺走了他手上的刀。
“我曾经向你承诺过,不杀城中一人。但这两人却是自尽而亡,却怪不得我不守承诺。而且,如果他们自己想寻死的话,我绝不阻拦。不过,你却死不得。”一道冷淡的声音从那个长相雄武的男子口中发出。他霍然抬起头,迎向了那道冰冷而充满戏谑的眼神。
“为何?”他的喉咙由于适才过于激烈的吸气变得有些干涸,声音也沙哑起来。
“哦,刚才我说的有些不对,你可以死,但你不能死在我的眼皮底下。看你身后跪着的那些城中百姓,似乎你在咸阳也颇受他们的爱戴。倘若你死在我的手里,以后进驻咸阳少不了会有麻烦。这种不得民心的事,就让给项羽那个蛮野武夫来做吧。”刘邦的语气不温不火,像是不经意一般。
“所以,你还得乖乖地跟我进城去,在你的子民面前,向我俯首称臣。”刘
邦微微一笑,一脸的温和,但在这肃杀的氛围中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
一片死灰在子婴脸上弥漫开来,竟是那么地暗淡无光。
“不过,我还是低估了你们大秦臣子的忠诚,但可惜——”刘邦顿了顿,抬眼看了看前方跪着的那些噤若寒蝉的大秦官员,不由冷笑,“这样的人,却是太少了些。”
“樊哙,传令下去,命三军将士立即整队,随我进驻咸阳。”刘邦的语气依然平淡,但不知为何其中竟夹杂着一丝颤抖,似乎心中有着些许难以掩藏的激动。
“等等,我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子婴缓缓站起身来,眼中一片惨然,低声道。
刘邦看着他,嘴角有着一丝笑意,不过那笑中却满是戏谑,“你现在还有资格跟我提要求吗?”
忽地,子婴的脸上闪过一股决然。“自然有,就如你刚才所言,倘若我死在你的手中,日后你进驻咸阳必定会有很大的麻烦。而我如果一心想寻死的话,你觉得,你能拦住我吗?”子婴语气淡然,但隐约带有一股冷意,威胁的意图不言而喻。
刘邦怔了怔,似乎没想到他竟有如此胆识和气魄。他沉思片刻,之后便施施然摊开手,那源于天性的痞气盈于眼间,嘴角的笑意愈加浓郁,“可以,你说。”这子婴已是瓮中之鳖,他不信他还能翻出多大的浪来。
子婴看了看倒于地上的那两位大秦肱骨之臣,脸上的那丝冷意瞬间便被悲楚所代替。
此刻地上的那一大摊血水在阳光的映照下焕发出异常妖异的红光,竟晃得他睁不开眼。他闭上双眼,语气倦怠而萧索,“他们二人是为大秦而死,为我而死,替我好好安葬他们,不要被任何人打扰。”
刘邦听后,愣了愣,眼中的那股痞气瞬间敛了少许,脸上竟难得地郑重起来,语声中也带有一丝敬意,“即便你不说,
我也会将他们好好安葬。不管在哪一方,这样的人,都会得到任何人的尊重。”
说完,刘邦便缓步朝着咸阳走去,后面一众文臣武将紧紧相随。
闻听此言,最开始在阵前观望的那名将军随即领命而去。
敖明瞧见刘邦的士兵将李贤二人抬走了,便对身旁脸上复又布满焦虑的谢子骏低声道,“快,随我来。”说完,敖明便快速离开。
谢子骏一脸狐疑地看着他,但随即便压下了心中的那丝疑惑,跟上了他。
刘邦带着一大群文武官员进入咸阳,自然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于是,敖明两人便绕过人群向着李贤被抬走的方向走去。待得快追上的时候,敖明忽然不动声色地向着空中某处点了点头。之后像是回应一般,一阵风忽地从其身边拂过,吹起了他们两人的衣衫。正当谢子骏奇怪为何忽然有阵风吹过时,敖明看着谢子骏,低声道,“大人没死,你现在便可从那几名士兵手中将他救回,”此刻,敖明眼中忽地闪过些促狭的神色,“以你的功夫对付几个小兵应该没问题吧?”
谢子骏听说李贤没死,脸上神色不由一松。而随后敖明的那话,却让他不由翻了翻白眼。
昨日以后,谢子骏的心态显然好了许多。
他没理会敖明,径直跟着那几个小兵而去。
片刻后,谢子骏背着满身是血的李贤回来了。他适才仔细检查了李贤的身体,心里无比震惊。他的身上竟没有一丝的伤痕,身上的血也都是后来沾染上的。可是,他当时分明看见那把刀刺入了他的身体。
见到他返回,似是没看到他脸上那因为极度疑惑而显得有些呆滞的表情一般,敖明不动声色地从其手中接过了李贤。
有紫炎在,自然一切都顺当。他不担心这件事会因为干预凡间之事而遭天谴,因为李贤阳寿未尽,本就不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