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裴清明的建议,第二天从医院赶回家,趁着开学前的最后一天假期,裴清朗跟两个孩子把跟冯静离婚的事说了。
这事也确实不能再拖。
等孩子上学了,就算安排人在学校周围守着保护着,也不能像在家里这样把姐弟俩保护的严防死守的,完全没有人能靠近。
学校里人多眼杂的,变数太大了。
听完裴清朗说的,裴文丽倒并不意外,觉得这一切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父母感情不和她是一直看在眼里的,只是少了个离婚的契机。
裴文敬的反应要比裴文丽的大些。
倒也没哭没闹,只是低着头闷闷的不说话。他性子一向比较内敛,不喜吵也不喜闹,也少哭。是很懂事的孩子。
如今却明显的不高兴。
裴文丽搂着弟弟安慰道:“爸爸妈妈是离婚了,又不是不爱我们了,别伤心了,你要是想妈妈了,我们就周末放假了去找妈妈呗。”
多了八年的人生阅历,裴文丽这个做姐姐的就是想的比较开些。
裴清朗默默给自己的女儿竖起个大拇指。
牛。
这时候还能顾得上哄弟弟。
但这只是说了个开始,还没说到重点。
裴清朗搓了搓手,低头,酝酿好情绪,继续道。
“但现在有个问题。其实我们离婚是因为你们妈妈做了对我们家庭不好的事。”
裴文丽眼睛一瞪:“出轨啊?”
说出的同时不忘捂上弟弟的耳朵。
裴清朗:“……”
太早熟了也不是件什么好事。
“不是……不是这方面的事。”裴清朗赶紧解释着。趁着自己头顶越来越绿之前。
裴文丽撑着下巴:“那是什么事?”
裴清朗:“裴佳佳冒充黎烟混进我们家这事,你们的妈妈在其中起码负一半的责任。没有你妈妈帮忙,裴佳佳没那么顺利的能混进来。”
裴文敬失落低着的头抬起,少年小小眉头紧皱着,严肃的看着爸爸,眼里的震惊和失望是裴清朗从来没想到会在一个还不到十岁的小孩眼里出现的。
觉得他是能听进去也能理解这件事的,裴清朗定了定心,继续道。
“这件事跟我们带来了多大的影响你们是知道的。而且之前关于姑姑的那些事,都也是你们妈妈和席家的陈阿姨一起编造来哄骗我们的。我也很早就发现了,所以我跟你们妈妈这几年的感情一直都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很糟糕。”
裴文丽除了一点点的意外以外,也没太多别的情绪,只说:“那你们确实得离。”
从裴佳佳进门后冯静的一系列殷勤反应来看,就能察觉到她很奇怪了。
只是裴文丽那时候总是想不通这种奇怪从哪里来,现在裴清朗告诉他们这些事,她一下就想通了。
是因为早就认识,也是一起牟利的队友,所以当时才会对她那么好。
那种好甚至超过了对亲生女儿的好。
裴文丽又问:“那抚养权呢,我跟弟弟都跟你吧。”
这过程意外的顺利,裴清朗还挺惊讶的,点点头:“对,暂时是归我。”
裴文丽:“什么叫暂时?”
裴清朗:“就是我拟的协议是你们俩归我,但是你们的妈妈最近想把你们要回去,打算跟我打官司。你们两个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三岁小屁孩了。到时候真上了法庭,你们的意见会直接影响到结果。”
裴文丽几乎是脱口而出:“那我肯定跟你啊。”
冯静这些年看似是在家里安分守己的相夫教子,心思全在儿女身上,但只有裴文丽知道跟这个看似慈爱温柔,把所有时间都付出在他们姐弟身上的妈妈相处起来是多么窒息。
她只不过是冯静向裴家索要更多钱来满足她自己的私欲的提款机罢了。
所以就算裴清朗不算是一个称职的好父亲,她也宁愿跟着裴清朗也不愿意跟着看似很爱他们姐弟的妈妈。
裴清朗满意摸摸自己女儿的头:“谢谢支持,谢谢信任。以后我肯定会学着努力当好一个称职的父亲。”
裴文丽傲娇的仰仰下巴。
裴清朗转过脸,下巴朝裴文敬抬了抬:“你呢?”
裴文敬低下头,做不出选择,苦恼难过的很。
裴清朗也不逼迫他一定要做出选择,只说:“或者你以后可以一个礼拜跟爸爸一个礼拜跟妈妈。反正我们也只是分开生活。爸爸依旧是你爸爸,妈妈依旧是你妈妈。”
虽然冯静的人品真的有问题,但是裴文敬还小,确实离不了母亲的教育和关爱。
这是做父亲没办法代替的。也是别人无法代替的。
听到裴清朗这话,裴文敬慢慢抬起头,从小就没怎么哭过的他现在圆圆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湿意,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裴清朗看着心疼,赶紧伸手把儿子抱在自己怀里。
想安慰,但是一想到孩子现在的难受和委屈都是自己带来,就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裴清朗带孩子的经验不足,儿子在怀里抽泣,也只能轻轻拍着他的背陪伴。
过了一会,裴文敬擤了擤鼻子,闷闷声说:“我跟爸爸和姐姐。但我想每个周末都去找妈妈。”
裴清朗自然答应了。
也随着裴文敬的答应,他心里的一块巨石落下。
这下可以安心的跟冯静谈判了。
“爸爸。”
裴文敬又叫他。
“嗯?怎么了?”
“你可以不要让妈妈去坐牢吗?”裴文敬小心翼翼的问。
上次裴佳佳在家里闹,裴文敬亲眼看着她最后被警察带走。
小孩的认知里,被警察带走了就是坏人,就是要坐牢的。
而他的妈妈帮了坏人,那就也是坏人,也是要坐牢的。
裴清朗一顿,低眸看着儿子发顶的眼神复杂。
他居然是在担心这个。
而不是担心爸爸妈妈分开后对他们的感情和好会减少。
裴清朗轻轻抚着儿子的背,说:“不会的。妈妈不会去坐牢的。”
裴文敬这才放心,不过小孩的心里还是难受,毕竟以他的思想他的视角不能像裴文丽那样看的透彻也豁达。
窝在父亲的怀抱里自己慢慢的平复着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