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华清楚这点,但做不到就此无视。
“你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佳佳难受吗?就因为我当初对清漪那么狠绝,才导致她跟了那个错误的男人走,一步错步步错的把生活越过越差,连死的时候身边都没有一个人。我们家宠大的孩子就这么孤身在外没有任何依靠的过劳死,我们错的还不够多吗!”
裴华拍着胸口,坚忍硬气了十几年的男人在这时候忍不住湿润了眼眶。
裴清朗看着他这样,心里也难受的很。
自从失去了妹妹所有的消息再也找不到人之后,裴华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一蹶不起。连偌大的裴家都不管了,每天躲在房间里郁郁寡欢,看着裴清漪的照片落泪。
那样黯然的情绪直到冯静说自己有个好朋友见到过清漪才开始消退,逐渐的振作起来。
也正是因为这个,所以裴清朗后来就算是知道冯静在骗人也于心不忍的去拆穿她。
拆穿的是她的恶行,但最受打击,最痛苦的人只会是老爷子。
他年事已大,受不了这种打击了。
“我们欠清漪的已经还不清了,我不想再让佳佳有任何不痛快了。”裴华看着裴清朗,话里竟然多了些乞求的意思。
想当年他带领着裴氏开拓事业新版图的时候是何等的意气风发。现在却为了这样一件事,做出了乞求的样子。
像是在街边流浪了许久的老人,终于找到了一个容身之所一样。
裴清朗不敢看他,满脑子都是中午那会在青浦峡门口碰见黎烟的样子。
努力了两三年才跟她拉近的关系,帮席家那一回已经是全部都抵消的干干净净,再帮席家,这以后就只能是仇人了吧。
裴清明不知道何时从外走进来,拍拍裴清朗的肩,直接答应了老爷子:“爸,你放心吧。这事就交给我了。”
裴清朗不赞同的回头看去,却被裴清明一个眼神制止闭嘴。
等老爷子回了自己的房间,裴清朗才吵道:“咱们不是说好了只帮席家那一回吗?!”
“但现在很显然我们不能只帮那一回啊。”
裴清明摊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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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是佳佳的心理负担,一边是爸的愧疚之情,你告诉我,告诉我哪有理由去拒绝。”
看着裴清朗不接话,裴清明紧逼着问道:“反倒是你,为什么这么抗拒这件事?以前集团和家里这种事你都不管的。你是不是真对那个黎烟有什么其他的感情?”
“你怎么会这么想?”裴清朗下意识的直接反驳回去:“所有男女之间的关系只要走的近些都得这么龌龊吗?!”
火气没由来的冒上来。
裴清明拉开椅子坐下,解释道:“这不是我误会的,是冯静跟你大嫂这么说。你也别怪人家多想,你看看你,一年到头你回几次家啊,老婆孩子都不管的。在外面跟个小女生关系处的这么好。这谁能不怀疑。”
裴清朗嘲弄的勾起唇:“冯静?她就是唯恐天下不乱。我不着家的原因她自己最清楚。但我跟黎烟确实是清白的。”
裴清明紧接着问:“那你为什么在这些事上总是倾向与她?白天回来还打算跟我发火算账的。”
“那是因为!——”话到了嘴边裴清朗瞬间就顿住了。
要换裴佳佳没回来之前,他这话倒是挺有说出来的必要。但现在裴佳佳回来了,这话再说出来那就是捣乱了。
“因为什么?”裴清明被他这没说完的话勾的心痒痒的。
裴清朗不说话了。
裴清明直接一脚踹过去:“因为什么?!说呀!”
连人带椅子的差点踹翻。
“靠!”裴清朗没忍住的飚句粗口,面前的勾住桌子坐稳:“因为我总怀疑黎烟是清漪的女儿!”
裴清明又是一脚踹过去:“你现在糊弄人倒是什么话都编的出来了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他妈几年前就认识人家小姑娘了……”
越吼,裴清明的气势越弱,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什么。怒气的声渐渐消失,一双杏眸瞪大了,不可思议的看着裴清朗。
裴清朗点头。垂头承认道:“我四年前就知道清漪已经不在了。对冯静那样,也是因为我知道她骗了你们。”
明明猜到了但听到他亲口承认还是震惊,还是生气。裴清明猛的站起。
“你早就知道了你不告诉我们?你就这样看着你哥和你爸被那两个女人团团转!?裴清朗你到底是不是裴家人?!是不是清漪的亲哥啊?!你就任由着她们这样利用清漪消费清漪是吧!”
裴清朗更痛苦:“那你要我怎么办?告诉爸其实你的宝贝女儿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你别想了吗?你觉得就爸那个身体他还能承受住那样的打击吗?”
裴清明瞬间噤了声,但怒火还是难压,坐下,大气喘着,不知道在想啥。
裴清朗主动把这几年发生的事娓娓道出。
“三年前黎烟来我那店里吃饭,一吃就是连吃了一个月,点的还全是一样的菜,每次都吃的精光。我觉得奇怪,也好奇,就托人去问她。她说青浦峡的菜跟她妈妈爱吃的菜味道是一模一样的。
别人我从来没说过,但哥你是知道的,青浦峡就是我为清漪开的,店里所有的菜品都是清漪爱吃的,就是想着万一哪天清漪误入了我这店里,吃起这菜会想起她还有个家。我当时就觉得碰巧了。
但那时候我不知道清漪有没有孩子,而且看了监控那孩子跟清漪的模样实在是不像,所以也没往那方面想。只觉得跟这孩子投缘,就给了她唯一的一张贵宾卡,让她常来吃。
后来几次我做新菜,她倒吃不惯了,提出的意见全是跟清漪的口味一模一样的。而且她那性子也跟清漪一样,我就开始怀疑了。几次隔着屏风,我就问了她家里的情况,她今年20岁,父母双亡。这条件倒真有可能是清漪的孩子。
但是她这人吧,警惕性特别强,来我这吃了好几个月才愿意跟我说上那么两句话。我怕吓到她便也一直没提清漪的事。亲子鉴定也一直拖着没做。后来知道她有男朋友了,我那心里就跟当初清漪谈恋爱了一样,觉得咱们家的白菜被猪拱了一样难受。
我当时就在想这会不会是血脉相连所以才有这样的感触。但我还想再磨磨,等时机成熟了再找她提一嘴这清漪的事,结果你就领着佳佳回来了,这不就证明之前都是我多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