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事件过去了几天，学校又恢复一片风平浪静，新的事务层出不穷的，一天一天盖过去，互联网没有记忆这句话在一中展现的淋漓尽致。
十二月初，京城正式入冬，冬季的校服发下来，暗色的臃肿又老套。发下去的时候，连男生都跟着叫苦不迭，唯有黎烟，在一阵叫苦中睡的正香。
下课铃打响，黎烟才慢悠悠从睡梦中醒来，还在惺忪的眨着睡眼，讲台上闻尔突然点名到她。
“这次月考中有几个退步严重的同学我必须点名批评一下。李雅婷，直接从六百分退步到四百多分。还有黎烟，在二十多分的基础上还给我下掉到个位数。你们俩是想干嘛？不想读了？”
闻尔厉声批评着。
何雪梅微微倾身，看到黎烟满分150分的卷子上那个惨不忍睹的4，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从徐一宁邀请黎烟一起考政法大学之后，徐一宁就经常跑到七班来，和何雪梅一起研究学习资料，然后给黎烟补习。
没想到居然越补越差。
之前还能有两位数的分数，现在直接个位数。
“你们两个等下来我办公室一趟。”闻尔撂下话，抱着教材离开教室。
李雅婷起身，脸上化着明显却不浓烈的妆，不屑的撇黎烟一脸，气昂昂的走出座位先跟了上去。
何雪梅叮嘱着黎烟：“等下闻老师不管说什么你就先受着，别跟她顶嘴，她真的挺不容易的。”
自从上次闻尔罚黎烟在办公室里“坐五分钟”之后，何雪梅直接被闻尔俘获，对她意外的有好感。所以现在才这么苦口婆心的劝着黎烟。
黎烟捂嘴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点头，天一冷整个人就不爱动弹，每天都乏的很。
在座位上又缓了两分钟后，黎烟才慢悠悠的起身，套上刚发下来的校服棉袄，手插着兜，一步一步朝闻尔办公室走去。
涂曼曼看着那远去的曼影，羡慕嫉妒的泪水从嘴角流下来。
“同样都是校服，为什么黎烟穿的就这么好看，呜呜呜~~跟超模走秀似的。”
明净纯视线也被吸引去。
涂曼曼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夸张，黎烟又高又瘦，比例还很好，长款的校服穿在她身上就像是中短款似的，堪堪遮住屁股，明明也是肥肥大大的校裤，穿在她身上就格外的显腿长。
都是一模一样的尺码，偏就她穿出了量身定做的感觉。
校裤刚好落在她脚踝之上，露出她深凹性感的后脚骨，真是连骨头都在发酥。
“这辈子多做些好事，下辈子投胎的时候好跟女娲商量一下让她帮你往黎烟那个方向捏捏。”明净纯打趣道。
涂曼曼挥去一拳：“滚！”
两人打闹了一会，又不约而同的开始耸动着鼻尖，到处嗅着，而后一起朝后看去。
席骞抱着速写本，警惕的左右晃眼看着两人，“干嘛？”
涂曼曼又深嗅了两下，皱着眉头问他：“你这身衣服是不是穿了三四天了？”
席骞立马放下画本，扯着衣襟交叉拉着，撇开眼神，“你别胡说啊。我昨天才换的衣服。”
“这就是你昨天穿的衣服啊。”明净纯指着他袖口上的黑点：“这里是我昨天不小心画到的，你还骂了我呢。”
席骞心虚扯了扯袖口，往里折了一折：“你看错了。”
涂曼曼本来没太在意只是随口一问的，但看到席骞这明显躲闪的动作后，实在是压不住疑心，问：“你是不是好几天都没回家了啊？每天都看你最早来最晚走的。”
席骞立马趴下开始画画，在另一幅练手画的背后，闷闷的否认：“我每天都回家的好不好，是你们想多了。我只是单纯的爱学习又勤奋，来的最早走的最晚而已。不懂不要乱说好不好。”
明净纯有点不忍心的戳穿道：“这么勤奋这次只考了179？”
还是几门学科加起来一共179分。
席骞坐不住了，指着黎烟的空位说：“黎烟七门加起来还不超过五十，你们还是多关心关心她好吗。”
涂曼曼摸摸鼻子，顿时没再说话。
—
快走到闻尔的办公室，黎烟没忍住打了个喷嚏，捂了捂鼻子，抬眸，视线正好撞上从闻尔办公室里出来的李雅婷。
她冷漠的扫来一眼，很快又收回眼神，专注在耳边正在接听的电话里。
“晚上在哪开台？”
……
“行，叫上十二中的孙磊，他骰子玩的不错。”
……
“还是老规矩，通宵呗。”
……
“就开卡座，外高的那个蒋明钦也来，你忘了上次他请客多土豪了？今晚把他灌的怀疑人生。”
李雅婷逐渐走远，后面说了什么，黎烟也没再听见了。
到了办公室，她敲门三声，闻尔应了声，她才推门进去。
一句多余的寒暄交代都没有，闻尔直接递来一大沓资料，说：“这些都是复习资料，你拿回去直接背，每周一个单元，我会抽查。”
黎烟本来接的挺轻松的，听到她这话，瞬间就觉得手里这资料沉重无比了。
“为什么？”
个位数了她还想捞一捞？
“因为你考的很差劲，这样下去你连毕业都是难事。”
闻尔边改着手里的作业一边说道。
“没有蠢死的的驴，只有懒死的人。有可以努力的方向和时间干嘛要浪费。知道多少人还在因为读不上书而困扰，而你现在占着这个位置却在浪费生命，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件很过分并且残忍的事。
对于你自己来说，这也是件浪费生命的事。你可以活的轻松自在，可以活的没有意义，但是既然你选择坐在了教室，享受着教育的资源，你就不能在恣意的去浪费。”
说完，闻尔看黎烟一眼，低眉：“明白？”
“别扯鸡汤。”黎烟回四个字，手上翻着资料随意的浏览一遍。
闻尔扯唇一笑：“七班的升学率关乎到我明年七月份的奖金。你不帮我升高也别把我拉低。”
黎烟也微微扯唇，不接话。
闻尔扣起笔，抬头，认真的看她：“而且你现在是一个人在生活。不管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未来能赚多少钱，又或者成为什么样的人，你都应该要先看重生活，尊重生活，不说热爱，但起码你得在意。你爸妈在天有灵，应该更希望看到这样一面。”
黎烟手上翻着资料的动作一停，忽然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曾几何时她也听那个人说出一模一样的话。
很久没再听见了，现在听到，还是会跟当时一样，浑身一震，但心头就像是掠过一阵温柔的山风一样畅快。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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