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妆一身鹅黄,眼看着晏行云从桃林里出来,赶忙走上前去。
她朝四周看了看,没有发现任何的人影,这才放下心来。
“行云,你昨天是有什么事吗,我在这等了一天,你都没有来。”
她缓缓说着,目光落在他雌雄莫辨的脸上,恍惚了一瞬。
今天的男子唇瓣殷红,比起往日淡淡的粉色,多了几分鲜活的气息。
也衬得他更加面若桃花,清冷尊贵。
濮阳妆捏紧了手心,觉得实在是可惜,他要不是魔就好了。
晏行云微微皱眉,对她的目光有些不喜,但还是想知道他们有什么法子对付阿竺,只得垂眸道:
“昨天我被那...魔头制住,实在脱不开身来。”
他声音轻缓,想到了昨日被逼着看的画本子,还有昨夜的荒唐,身体小小的轻颤了一瞬。
而这些落在濮阳妆眼里,却是他回想起了被那魔头逼迫欺压的场景,屈辱气愤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见此,她心里对他也更加放下了心来。
长老们都说,晏行云自百年前当了魔尊后,性格乖张,出手狠辣,再也不甘屈居于人下。
所以若不是被那女魔头用实力压制,断不可能在她眼前如此伏低做小。
他确实是可以合作的人。
再次看了看四周,她小心的掏出一个玉瓶,展示在他眼前。
低声道:“这是散魔粉,你下在那女魔头的食物里,或者水里都可以,到时她体内的魔气就会逐渐散去。
而且这粉末将会吸附在她的体内,难以拔除,届时她的实力就会跌落最底层,且难以恢复。”
她说着,眼底散发出有些阴毒的光芒。
到时,那个女魔头就会沦为毫无修为的废物,任谁都可以踩上一脚。
晏行云看着那玉瓶,缓声道:“是吗?真的有散魔粉这种东西?”
他在魔界这么多年,竟然没有听说过。
濮阳妆见他不信,有些着急:“当然,神族现在也就剩下这一份了,不过你抢得魔尊之位后,必须与神族签订五百年的和平契约,我才可以将它给你。”
神族费尽了心思,不过是想在这场大战中取得休养生息的时间而已。
“若是我取得了魔尊之位,又毁约怎么办,到时候,你们神族一样没人斗得过我。”
晏行云轻声说道,总觉得其中有些不对劲。
神族,可没有这样的好心,相信一个魔族的承诺。
濮阳妆见他这样说,有些愣住了。
眼底开始泛起些许的慌乱和心虚,只不过很快,她又自己调整过来。
眼眸如注了水般,抬眸看他:“我觉得,你不是这样的人。纵然以前神族对你不好,可是你以前在神族受过的那些教导不是假的。
如果魔族继续攻打神族,神族必将血流成河,你不会那样做的。”
她咬了咬唇,眼底坚定,很是信任的看着他。
还有些楚楚可怜的样子,觉得他一定不会辜负她的信任。
“我知道了。”
晏行云垂眸,微微抿唇,好似被人看穿了一般。
“不过,我只会给神族两百年的时间。”
濮阳妆见此,眸底闪过一丝得逞,随即又感激道:“两百年也好,我就知道,你还是从前的你。”
说着,她将手中的玉瓶递了过去。
晏行云抬手,修长白皙的手指捏过玉瓶的瓶身,最后将它捏在了手里。
掩在袖子下。
濮阳妆一直盯着他的手,看到他拿住它,才彻底放下心来。
待濮阳妆匆匆走后,晏行云才抬步,却不是往回去的方向。
而是再次回了桃林,来到阁楼下。
看着阁楼边上,好似一直没有离开过的那抹红色身影,晏行云抿了抿唇,从台阶上走了上去。
竺灵感受到他的气息,目光终于从画本子上离开,看向他,黑眸微眯:
“师尊和那个神族的小公主,说的可还开心?”
她翻身坐起,有些慵懒的将胳膊支在一旁的桌面上,抬眸看他。
“阿竺,”晏行云有些无奈的叫她:“阿竺明知道,为师与她都是虚与委蛇罢了,哪有什么开心的。
倒是阿竺,今天不知道又在哪偷看偷听了。”
他抬手,将那玉瓶放到了石桌上,语气笃定,好像知道竺灵真的偷看了一般。
竺灵顿了顿,放下手中的画本扣在桌面上,食指轻点了两下。
“师尊既是我的人,与什么人接触,说什么话,我也是有权力知道的。”
她确实是偷听了,就在不远处的围墙上,甚至还感受到了不远处的东里辰的气息。
谁让他们修为微弱,这么近都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晏行云闻言,提着小篮子的手指微微紧了紧,露出了浅浅的青白。
他垂下眼帘,挡住了眼底的幽暗。
然而再抬眸时,已经变成了淡淡的羞涩,还有些许的迷茫胆怯。
他放下篮子,走到竺灵身边伸手抱住她,一副又没有了安全感的样子。
“所以阿竺会一直看着我吗,从来没有人这么在乎过为师,一想到阿竺会在暗处看着为师,为师便觉得,阿竺是在乎为师的。”
他轻轻说着,修长的手指抓住了她的衣袖,过分白嫩的肌肤与她的红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甚至白的有些刺眼了。
竺灵被他抱着,黑眸反而露出了几分迷茫。
她本以为师尊心里会有些生气的,或是不满她太过霸道。
没想到,师尊倒是很喜欢的样子。
她下意识的答道:“师尊是我的,我当然要一直看着。”
不然跑了怎么办?
“是吗,阿竺对为师真好。”
晏行云低声说着,语气低柔轻缓。
薄唇却是,不可抑制的勾起了一道得逞的弧度。
眼底的黑暗似乌云般翻滚着,煞气腾腾。
那,阿竺可要一直看着我,若是你反悔了。
我就将阿竺绑起来,只能看着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