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子晟，你当本王是在跟你开玩笑？”
夜明渊板起脸训斥，
“还没开始就说不行，你是有多孬种。脑子坏掉了还是被打傻了？忘了自己姓甚名谁？”
“本王再给你一次重新考虑的机会，想好了再回答。若还是分不清轻重，本王建议你找一根麻绳上吊去，早死早超生，免得在宫中受人欺压。”
“噗嗤！”
楚灵薇笑了。
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恨铁不成钢的骂一个后辈，而且用词还是如此的接地气。
夜子晟则是直接惊呆了。
高高在上，看着不好亲近的皇叔，骂起他来怎么就像变了一个人？
更像长辈了。
他被骂反而觉得高兴。
“夜子晟，你看你皇叔多看得起你，才会这么骂你，你若是再辜负他的期望，就太对不起他了。”
“你不用担心在朝堂上会被人刁难，你皇叔已经放话出去了，那些元老们一定会全力辅佐你的。”
“你不坐那个位置，换上夜子谨，那你今天的下场必定还会再重演一次，有可能比今天还要凄惨。”
“你不考虑自己，也该为你母妃为你身边这些下人考虑一下，他们的幸福全都取决于你的决定。”
“好好想想吧，我们推你上位，不是在害你。身为皇室中人，有些道理你应该自小就懂。”
楚灵薇言尽于此，和夜明渊坐在一旁喝茶，静静等着。
夜子晟趴在床榻上，脑袋嗡嗡的。
他自小就有自知之明，从不敢奢想那个位置，只希望自己长大成人后，能封王立府搬出皇宫，一日三餐过正常人的生活就好。
从没想过有被逼上位的一天。
没有事先准备过，没有学过帝王之术，他真的很胆怯。
皇爷爷打下来的江山，刚刚稳定下来，他真的能胜任吗？被他断送了怎么办？
夜子晟惴惴不安。
“晟儿，晟儿，你没事吧？”
这时，门外传来一妇人焦急的声音。
接着就见一名三十多岁，中等身材，穿着宫女服饰，打扮朴素，容貌姿色不输娴贵妃的女人急急的冲了进来。
“母妃，孩儿没事，您怎么出来了？”
原来是柔妃。
柔妃人如其名，柔柔弱弱，是我见犹怜那种。
她一进来就哭着扑过去查看夜子晟的伤势。
坐在边上的夫妻俩，她都没注意看。
“皇上好狠的心，你也是他的亲儿呀，他怎么就能下得去手？”
夜子晟盖着被子，柔妃想掀开来看，被夜子晟死死压着不让看。
“母妃，孩儿真的没事，您不用担心。皇叔皇婶在呢，您别让他俩看了笑话。”
夜子晟无奈地提醒她屋中还有人在。
“啊？”
柔妃怔住，连忙伸手擦了擦眼泪，才转身去看。
夜明渊面无表情，楚灵薇笑意盈盈。
好一双出色的男女。
柔妃心中惊叹。
“见过战王、战王妃！”
“奴婢多谢战王、战王妃的救命大恩。”
柔妃先是福了福身，然后就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响头。
听命前去放她出冷宫的侍卫，在路上已经把前殿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她。
她是又悲又喜，还没回宫换衣裳就急匆匆赶来看夜子晟。
她的身份还没有下旨正过来，所以自称奴婢，不过以她柔妃的身份，见着夫妻俩也是要行礼的。
“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楚灵薇想伸手去扶，被夜明渊伸手制止。
柔妃自行站起，在气场强大的俩夫妻面前，怯懦的她手脚无处安放，低着头绞手指。
夜子晟也不好意思在这当口找她说私事。
“夜子晟，想好了没有？若是还不知如何选择，可以跟你母妃商量，本王再给你一盏茶时间。”
夜明渊沉声开口，打破一室的平静。
“晟儿，战王让你想什么？”
柔妃又开始变得不安起来，担心夜子晟被逼迫做什么不利的选择。
“母妃，皇叔让孩儿去坐那个位置。”
夜子晟无奈地朝她苦笑了一下。
“那你赶紧答应啊！还要考虑什么？快点谢谢你皇叔皇婶，他们可是你的贵人啊！你能不能起来？能起来就快点给他们磕头。”
柔妃没想到是这么一个惊喜，她当即就兴奋起来，又去掀被子，想扶夜子晟起来。
夜子晟苦着脸，任由她把被子掀开。
“母妃，您不害怕孩儿胜任不了，把江山社稷断送在手里，成为亡国之君，被世人耻笑么？”
“晟儿，你想太多了，朝中有文武百官每日督促你，还有你皇叔在背后支持你，你如果无能，做不好帝王，又哪里来的能力弄丢江山社稷？”
“你时时记得谨守本分，听话好学，识人善用就行了，其它的会有人提点你的。”
柔妃扳着手指头，想到一点说一点，听得楚灵薇也频频点头。
“你母妃分析得不错，万事开头难，你坐那位置久了，自然会知道如何胜任。”
“治理一个国家不难，这其中，首要的就是为老百姓办实事。老百姓要求的也不多，无非是吃饱穿暖，老婆孩子热炕头罢了。”
楚灵薇引用了一句现代俗语。
“夜子晟，你若脑子还不灵光，就真该到皇陵自杀忏悔了。”夜明渊磨牙，都什么时候了，还犹豫不决。
“皇叔、皇婶，侄儿知错。你们说的都对，之前是侄儿思想狭隘，只想逃避责任，对不起，让你们失望了。现在，侄儿听你们的，你们要侄儿如何就如何。”
“母妃，您过来扶孩儿一下。”
夜子晟穿着雪白的蚕丝中衣，向柔妃伸手。
几个长辈对他的轮番劝说，他都认真听进去了，心胸也是豁然开朗。
“侄儿多谢皇叔、皇婶鞭策之恩！”
“侄儿多谢皇叔、皇婶鼓励之恩！”
“侄儿多谢皇叔、皇婶救命之恩！”
夜子晟由他母妃扶下床，对着他俩“砰砰砰”一连磕了三个响头，柔妃陪着他跪。
夫妻俩不客气的受下。
磕完头，夜子晟重新躺回了床上。
楚灵薇取出一瓶金疮药给他，想想又取出一瓶灵泉水，唤了小方子进来嘱咐一番。
“本王会安排人在暗中保护你，皇兄已经没几天好活，鉴于你有伤在身，本王安排你后天登基。”
夜明渊为免留下来要为杀母仇人送葬，想在国丧前把一切安排好。
他也不想让这个偌大的皇宫束缚自己的自由，至少现在不想。
至于以后会如何，他相信时间会有最好的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