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战王妃，你说的啥意思？能不能再说一遍？”
骤闻自己皇儿的消息，娴贵妃又惊又喜，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将楚灵薇的警告抛之脑后，转身扑过去跟她确认。
“脑子被驴踢了？听不懂人话？”
楚灵薇闪身躲避，没有再说一遍的兴致，张口就是国粹。
“薇儿，别气，咱们走。”
夜明渊眼神冰冷的瞥了娴贵妃一眼，搂住楚灵薇的腰肢，一跃而起，如驾鹤飞行，快速越过明鸿帝的软轿，先他一步自行往御书房而去。
又把明鸿帝气了个七窍生烟。
娴贵妃被他的眼神吓得脊梁骨生寒，踉跄着差点摔倒，身后两名婢女赶紧上前扶住她。
“哈哈哈！我儿没事，我儿回来了。哈哈哈……”
回想楚灵薇说过的话，她反应过来，不由激动的仰天大笑，悲喜交加下，状若疯癫。
这些天的忧虑担心，终于等来了好消息，可自己被侮辱的不甘又糟糕到了极点。
不知如何发泄，便用最原始的方式——疯笑。
围观的人群却是“哗”声一片。
今天的夜明渊和楚灵薇穿的是情侣装，在云宁城订制的那一批。
月牙白绣花锦缎外袍，浅蓝色刺绣镶边，深蓝色腰带。
素净不失奢华。
楚灵薇是交领广袖流仙裙，裙摆刺着浅蓝色牡丹花。三千青丝盘成高髻，斜插一支白玉兰花簪。
夜明渊则是宽袖刺云纹暗绣长袍，中衣袖口绑浅蓝色窄袖，头戴白玉发冠。
二人飞掠时，风吹衣袍猎猎，仙气飘飘。
众人光看背影便已经是如痴如醉。
目送二人身影消失不见，众人才不舍的收回目光。
几名嫔妃见娴贵妃如疯婆子般，都不由幸灾乐祸，暗爽不已。互相对视几眼，用眼神交流着彼此之间的快乐，方才似惋惜般，扭着曼妙的腰肢带着自家婢女施施然离开。
两名婢女担心娴贵妃，没有她的吩咐，也自行把她扶上软轿，吩咐侍卫抬她回宫。
娴贵妃有了台阶下，自是任由她俩摆布，一路大笑着被抬走。
这回她端着装了二十多年的人设全败光了。
不过，她的地位摆在那，谁也不敢取笑她。
好奇的人群见主子都离开了，再无拘束，纷纷挤搡着抢着走向无人机。
他们对这个新鲜没见过的东西实在好奇得很，不上前近距离观察摸摸看，实难甘心就此离开。
“这摸着像铁又不像铁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做的？”
“不知道哩，这东西也是奇了，跟主人一样神秘。”
“哎，里面的，摸过了就走开，让我们也上去摸一摸，这马上就要回去侍候主子了，没时间了呀！”
“是的呢，战王办完事回来，我们也不敢靠近这里了。”
“四皇子到！”
突然的一声，惊得众人停止了吵闹，纷纷噤声。
妈耶！是宫中小霸王。
“嘛呢嘛呢？都滚开，别挡道。”
“都散了散了，别扰了殿下雅兴。”
两名开道的侍卫粗声粗气赶人。
众人谁敢得罪他呀，赶紧低头向他行礼后匆匆走开。
“殿下，您请！”
“嗯，这就是本皇子那便宜皇叔带来的？”
夜子谨身穿红色金云纹窄袖锦绣常服，迈着老成的四方步，绕着无人机转了一圈。
身后跟着四名侍卫。
“是的，您刚才睡着是没听到那声响，像打雷似的，可吓人了。”
一侍卫夸张地说。
“得了，就你净会胡说，听到打雷声本皇子早就醒了，还会等到现在。”
夜子谨乜了那侍卫一眼，那侍卫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笑。
“属下听到的是像蜂群飞过时发出的嗡嗡声，不过声音比蜂群的大。”
另一名侍卫拱手说。
“嗯，你说的本皇子倒是信了。”
夜子谨点头，伸手去摸机身。
“这个应该是妖女皇婶拿出来的法宝，本皇子不认识。既然皇叔在御书房，本皇子这就过去看看，若是他没有你们说的那般出众，你们自行滚去领罚。”
“属下不敢欺瞒殿下，属下所说句句属实，战王和战王妃确实是属下见过觉得最好看的。”
“比父皇的李才人还好看？”
“嗯，比她好看多了。”
“那就走吧，还等什么？”
夜子谨甩开双臂，迈着大步领头走。
御书房。
夜明渊带着楚灵薇先一步到达，跳出来阻拦的一干人等都被他点了定身穴。
御书房里再无半点旧物的影子，夜明渊心情失落。
他朝向一面墙壁发呆。
楚灵薇靠近他，伸出小手插进他背在身后的大手里，夜明渊默默抓紧她，二人十指相扣。
“薇儿，这里曾经挂着父皇亲自为我和母后画的画像。父皇说，批奏折累了，抬头看看我和母后，他就有用不完的劲……”
夜明渊脑海里回想着当初两位至亲的欢声笑语，喉头哽咽。
楚灵薇用力握了握他的大手，无声安慰。
“父皇临走前，我曾质问他，为何如此狠心扔下我……他说，他只是我的一盏指路明灯，熄了一盏还有许许多多盏。但是……母后是他的心，心没了，他也活不成了。”
大颗的眼泪从夜明渊的下巴滴落而下，时隔那么久，陈封的记忆一旦打开，就像开了闸，再也收不住，想起便是难言的心酸心痛。
假如儿时的记忆没有那么美好。
假如父母是自然老死。
假如……
他或许也没有现在的难以忘怀。
楚灵薇心疼的掏出毛巾替他擦拭。
“我当时听父皇说的时候不明白，他驾崩时我是埋怨他的。现在回想起来，我才领悟到其中的意思。父皇深爱着母后，母后走了他宁愿丢下一切追随，就是为了母后……让她在地府不至于一个人孤单寂寞。”
夜明渊松手，把楚灵薇揽进怀里，“薇儿，为夫的心里密密麻麻装的也全是你，你是我的全部，假如有那么一天，我也会做父皇一样的选择。”
“傻瓜，人活着总会找到活下去的理由，假如你还年轻，我希望你坚强活下去。假如你已年迈，我希望你考虑一下儿孙的意见。就比如当年，如果父皇不撇下你，你也不会经历那么多磨难。”
“儿孙自有儿孙福，如果为夫不经历那些磨难，为夫哪能遇到你？”
“……”
“咳咳！”
正在两人相拥时，门外传来两声提醒“有人”的咳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