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凤吟不瞎,她看到了慕容承光的失落。
于是有些话,她不得不说。
“风月现如今最多应该做的,便是为王爷排忧解难,至于其他的,都无关紧要。风月自是自己还未曾做到分内之事,自然不会就此半途而废。
方才的计划还未成说完,请王爷仔细听下去。
只要抢先一步娶了魏芙稔,慕容繁和魏荣烈自然是满心不甘,特别是慕容繁,见着自己心心念念多年的佳人最终落入他人怀抱……呵呵。
怕是慕容繁必定会因为此事而记恨上魏荣烈,此时只需有人在旁略微煽风点火,便不愁他二人会互相撕咬。而这一切,皇上也会看在眼里。
到时候你只需要让皇上确信,他二人私下已早有勾结,且他们谋的正是他座下的那把龙椅。其他的,就交给皇上吧。”
柳风吟胸有成竹的说完,但她看向慕容承光时,却见他用十分奇怪的目光紧紧盯着她。
“王爷可是觉得这计划有什么漏洞?”她蹙眉问道。
“没有。就这样吧。”慕容承光怆然离开,声音中略微带着一丝冷淡。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他悄悄按住胸口,希望那里不要再疼。
柳凤吟的计划里没有关于他们的未来。
她是如此豪情壮志,他
却被儿女私情所绊,说来真是可笑……
见到慕容承光离去,成渝赶忙前来,问道:“他方才都同你说了些什么?”
“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柳风吟只觉得浑身力气都好像被人抽空了,她很累,很想回去睡个昏天黑地。
成渝却以为是她被慕容承光那个无趣的男人弄得心情沉闷,便扯起一件需要费脑的事情与她商量道:“商行里有些东西积压了太久,我在想要如何尽快脱手。”
柳凤吟本无力为此等小事操心,可是看成渝好像很在意,只得打起精神,随他去商行一看究竟。
到了商行,掌柜热情接待,并很快递来积压名目。
柳凤吟翻开一看,本上所记录的多数是一些丝绸、布匹这些寻常物件,哪个布庄都能寻得到,难怪会一直积压着。
“这有何难。”柳凤吟要来笔墨纸砚,忽地在一匹新布上作起画来。
旁边的小二暗暗心疼,但继续看下去,却发现柳凤吟笔下另有文章。
“这是?……”掌柜细细观察着,见她不过三两笔就勾勒出一件衣裳的走线,那双眸子里顿时多了一丝敬佩之情。
“姑娘的意思想以衣裳代替布料?”他双眼放光的问道。
“正是。”柳风吟落笔,欣赏自己的即
兴之作。
设计衣服虽说不是她的老本行,她却也学过几天,画出来的自然不能和那些做了几十年的老裁缝相比,可胜在款式新颖。
“这衣裳做好之后也送一套到我府里。”
“是!”掌柜答得干脆。
但没过一天,掌柜又来找她了。
“小人真的拜访了全城的裁缝,可他们都说,这样没法做……”掌柜苦哈哈的解释道。
这么难?……
柳风吟叹气,怎么凡事都要亲力亲为呢。
“罢了,这些布料和图纸留下,你先回去吧,后日来我这取衣服便是。”
掌柜得了这话,高兴的点点头,屁颠屁颠离开了。
而柳风吟则是对着这些布料猛的一阵打量,许久之后才摇摇头,真正动手开始做了起来。
学着那些裁缝的模样,有模有样的把布料裁开,又逢合在一起,由于手脚伶俐的缘故,两件衣服甚至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做完了。
她拿着衣裳细细打量着,心中还忍不住啧啧赞叹自己这双巧手。
“小姐,您这是从哪儿买的如此……如此独特的衣服?”阿华推门送汤的时候,见房中景象差点儿没吓了一大跳,眼角余光不自觉放在她手里那蓝色水袖上。
“难道你不觉得这衣服非
常好看吗?”
“好看是好看,只是若是寻常人家皆穿如此长的袖子,只怕……”话虽没说完课,那话中的意思却是已经不言而喻。
柳风吟显然也已回过神来,脑海中几乎已经可以脑补到大街小巷人人踩到别人衣裳,相互摔倒的场景了,嘴角更是忍不住抽触着。
“这是我给那些舞姬设计的,身着水袖翩翩而舞,将会是多么美妙的场景!”她勉强解释道。
而事实上,也正如她所说的一般,最终这水袖还是特意卖给了那些舞姬,甚至卖了不错的价格。
——
皇宫里。
“皇上,洛王爷来了。”
慕容复正躺在炼丹房里,看着那群道士炼丹,此时眼看着那丹药即将出炉,一听见有人前来打扰,面上立马多了几分不悦之情。
“宣他进来吧。”慕容复这段时日,总觉得朝汤里边儿似乎十分安宁,安宁的简直就不像平日里的臣子。在他心中,这于他而言,更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慕容承光难得如此恭敬的跪在地上,同他如其他人那般端正地行了个礼,面上更是表现出一副恭恭敬敬的神情,看着好不像是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
然而事实究竟如何,
却也就只有他们二人自己心中清楚了,正所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说的便是他们。
“起来吧,今日忽然前来找朕究竟所为何事?”慕容复微微叹了口气,面上更是表现出了一副不冷不淡的神色。
“启禀父皇,儿臣听闻前些时日三皇兄似乎打算同您求娶郡主,而在此之前,你也早已经为儿臣和郡主赐下了婚约,因此,儿臣想来问一句父皇,那圣旨到底还做不做得数?”
果不其然,这还没刚说上两句话呢,他立刻就把话题转移到了那婚事之上,一时间更让慕容复觉得一阵头痛欲裂,只恨不得能赶紧把他支开,然而眼前情况又实在不允许他这样做。
“确有此事,朕的圣旨自然也是作数的,只是这事儿听他说来似乎还是朕有些自作主张了。”他试探性地眯着眼睛微微盯着他,一颗心早已经不自觉提到了嗓子眼里。
心底里更是打定了主意,只要他敢说出一句逆耳的话,他就立刻把他拖下去斩了。
“既然如此,儿臣以为如今儿臣早已经到了适婚年纪,而芙稔郡主也已经到了能够谈婚论嫁的时候,父皇是否应当先问我二人定下婚期?”
慕容承光面对他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选择了选择性失聪,只就着那句圣旨做数再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