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芙稔或许不知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可他心中却是清清楚楚的,这会儿两人在这种情况下相见,又要让他如何能够不头疼呢?
“奴婢寒笙见过娘娘,见过王爷,见过郡主。”然而,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寒笙竟然仿佛没看见眼前这人是谁似得,不仅走到他们跟前了,还恭恭敬敬地同他们行了个礼。
“一三七起来吧。”姬瀛脸上这才总算露出一丝真正的笑意,在她出现的那一瞬间面上立刻就变得柔和了不少,一双眸子里也有着一丝关怀一闪而过。
她亲手将她扶着起来了,又转过头去对慕容承光说道,“王爷和郡主在府中游园本宫原本不应当打扰,只是,可惜来的不是时候,既是如此,那么便让这位寒笙姑娘带着本宫四处转转吧。”
“是,谨遵娘娘的旨意。”慕容承光心底里顿时充满了担忧,却无奈于寒笙悄悄对他使了个颜色,这才总算松了口。
姬瀛自然也满意这样的结果,伸手让寒笙扶着自己就离开了,两人在洛王府的花园里悠闲的逛着,待到周围人气逐渐稀少之时,她这才挥手让身边所有婢女都退了下去
。
寒笙转头看了一眼这花园中的景色,万紫千红竞相绽放,菩提杨柳也未凋零,池中荷花粉里透白,大片荷叶上雾气氤氲,景色着实不错。
“见过主子。”她还未曾开口说话的时候,身后的姬瀛就已经率先对她直直拜了下去,面上满满的恭敬,又哪里还能看出一丝在宫中嚣张跋扈时候的模样。
“起来吧。”寒笙得意的笑,“今日我召见你过来,不过是为了打探一下宫里的消息罢了。说吧,这赈灾的事如何就能落到王爷身上了?”说到这儿的时候,她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生冷。
这也她好几日都未曾想通的事。
分明自己都已经在后宫中埋下了这样一颗神通广大的棋子,为何却还是不能得偿所愿?
姬瀛听到这个问题之后,眸子里边儿似乎闪过一丝挣扎,而后很快那一丝丝微弱的挣扎就被压了下去,整个人把头压得低低的,神情忽然变得很是呆滞起来。
“慕容复。”她并未如同她预料中的一样,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统统重复一遍,只是口中低声说着这三个字,三个莫名其妙的字。
慕容复?
寒笙听见这三个
字的时候,心中不免闪过一丝疑问。他不是王爷的父亲吗?如何能够忍心让自己的儿子去那样一个充满了灾难的地方?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原本正打算继续问下去,却不曾想这时花园前面转角处忽然出现一个人影,她这才赶紧“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娘娘息怒,还望娘娘息怒!寒笙绝不是故意用这花叶比喻后宫嫔妃的!”当慕容承光悄悄凑近的时候,就见到寒笙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和姬瀛求情的场景,这才忍不住快步上前,将她从地上一把拉了起来。
同时自己也是恭恭敬敬的对她行了个礼,口中不卑不亢地回道:“娘娘,本王身边的婢女一时心直口快,冲撞了娘娘,还望娘娘莫要同她计较。”
“息怒?王爷这话说的好是轻巧,你可知在你来此之前,她是如何形容本宫与后宫诸位妃嫔的?对皇上身边儿的妃子尚且如此不敬,还不知,平日里究竟是如何学的规矩!
本宫便是因为信任王爷,才会把身边婢女全部遣去歇息,本想着人少了会让花园里安静不少,却没想到王爷身边的婢女竟然还作起诗来
了!
好一个重阳过後,西风渐紧,庭树叶纷纷。朱阑向晓,芙蓉妖艳,特地斗芳新。霜前月下,斜红淡蕊,明媚欲回春。莫将琼萼等闲分留赠意中人!
这是要和本宫争奇斗艳,还是要在皇上面前展露她的娇艳?!不过区区一个婢女罢了,竟然还敢写诗赠与意中人?王爷平日里便是这样管教她的吗?
到底也是王府里出来的人,往后出去了,一言一行代表的可都是王爷,若是王爷实在不擅长管教奴婢,不如便送到宫里去,本宫身边儿的宫女定然不介意代劳!”
姬瀛冷哼一声,拂袖转身,活像是一副被气到了的模样,之前和寒笙单独说话时候的那呆滞的样子也在瞬间消失不见,恢复了往日一贯的嚣张跋扈。
三言两语间更是把她刚才所撒的弥天大谎给圆了回来,活像是方才真的发生了这样一件事儿,一般还有她口中的诗,更是她所不曾说过的。
寒笙小心翼翼地用眼角余光瞄了一眼慕容承光的神色,见他满脸担忧,知道他在紧张自己的安危,心中满是高兴,只是面上却不能有半点表露出来。
这对她来说,简直
就是一种煎熬。尽管如此,她还是在面上装出了一副小心翼翼,欲哭无泪的模样来,张口几次三番想要解释这词的意思,却又在话到嘴边时候,忽然咽了下去。
面上的纠结神色半点不像作假,慕容承光也正是因为看见两人这番表情,才会对这事儿没有半点怀疑,心中更是纠结着自己应当如何为她辩解。
而姬瀛却仿佛一点儿也不愿意继续为难他们似的,既然自己就把话题扯开了,目光落在一直跟在他身边儿的魏芙稔身上,再一次提起进宫的事儿。
“本宫瞧着,你身边这群婢女倒还真不如郡主得我心,这诗也不必解释了,这婢女本宫也懒得调教,到底都是你王府里的人,平日里你多看着些便也就是了。”
姬瀛说到这儿,忽然对着魏芙稔露出一丝笑来,伸手将她扯到自己身边儿来拍着她的手说道,“本宫瞧着你这孩子倒是越来越喜欢了,今儿个便直接进宫为本宫解解闷吧。
至于摄政王那里,本宫自然会让婢女去同他解释,宫里的换洗衣裳更是不会缺了你的,至于皇上那里,你也不必害怕,有事儿本宫为你挡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