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川听到他这样子说,便开始傻笑了起来,手捂住了自己的双眼,留下了眼泪,喃喃的说道:或许真的是我错了呢,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去争这个位置,自打父汗把你我送过来的时候,我就应该知道他没有教我算到权力的争夺之中,我又干嘛要在这里自取其辱,又干嘛在这里多一切本就不可能属于我的东西,什么也没得到,还失去了我最重要的一切。
敬静铭看着他如今这副样子,实在有些不可相信,他就那样子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摇了摇头轻蔑的说道:哥,现在知道有什么用,世上哪有后悔药给你吃,以前在草原的时候我曾经告诉过你无数次,不要把你自己的思想强加在别人身上,也永远不要自以为是的觉得你在别人的心里有多重要,你赌不起,你也没有那个资格去赌。
而何川似乎跟没有听到似的,就那样子十分懒散的躺在那些草堆上,他如今的样子可谓是落魄到了极致,衣衫不整,蓬头垢面,身上还有许多套伤口,完全看不出来他曾经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少年。
何静铭看见他如此这般消沉,便不再理会他,起身便就要离开,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对旁边的那个狱卒说:狱卒大哥,这是我的一点点心意,您收好,您帮我看看他,他若是做出一些什么想要自杀的举动,你可一定要拦住他呀。
他说这话的时候,便从自己的袖口中掏出了一袋子碎银,递到了旁边的那个狱卒手中,那狱卒看见这么多碎银后,便立刻笑呵呵的说会多多照看,何静铭看见他这般便,也就放下心来走出了监狱。
何川看见他走后,睁开了双眼,抬头望向了那一眼望到头的天花板,长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就这样吧,要是能用这种方式让他记住我,倒也是一个不错的方法。
距离公开审问还剩下两天时间,战北萧在这之前一边陪着邓九渊,一边查找当年的一些证据,他总要有充足的证据才能够去指认,在这期间,邓九渊一直都没有醒,反而发起了高热,似乎病情像更不好的方向发展着,这可把战北萧给吓坏了。
可是每一次太医来给他的回答就是伤口距离心脏太近,哪怕止了血,也依旧会有生命危险,要让他做好心理准备,每一次战北萧听到这个结果,都有一种想要直接冲到牢里头把那家伙给千刀万剐的冲动。
但战北萧还是忍住了,要是现在冲过去把他杀了,就起不到上奏弹劾的效果了,也起不到让这家伙痛苦万分的效果了,所以他忍住了。
很快的,到了上奏弹劾的这一天,战北萧将邓九渊带到了龙腾殿的后殿,与前殿隔着一座屏风。
此时的殿内已经坐满了大臣,那些大臣也都知道今天是因为什么前来,也都听闻前几天刺杀的事情,每个人的心思可谓都是各怀鬼胎,都在盘算着今天的这件事情。
战北萧此时也坐在后殿内,他的手握紧了邓九渊那冰凉透彻的手,就这样子看着他,也听着前面那些大臣的议论声。
听说了没陛下要翻案了,翻的还是几年前先生被刺杀的那次案件。
当然听说了,这消息可谓是闹得沸沸扬扬,比那质子被刺杀的消息都要传的快。
嗯,这倒也奇怪,这何川怎么莫名其妙的想起来去刺杀他了,他们两人想必连面都没有见过吧,就连认识都不认识,无冤无仇的,刺杀他干嘛呀。
哎,那还用说,你不想想那邓九渊是现在先生最宠爱的小徒弟,那何川不也曾经是先生的徒弟吗,曾经先生对他的宠爱也不亚于这个邓九渊多少,所以自己得不到东西就想毁掉呗。
不可能吧,那这心思实在是太狠毒了点儿了吧,毕竟当年那事儿是他自己做出来的,就没有摆到明面上来说,但也都知道,他有什么立场去做这些事儿啊。
呵,这你就不懂了吧,毕竟人都是有自尊心的,即便他是可汗也依旧如此。
嗯,说的倒也是,不过这次最倒霉的还得数着邓九渊,你看啊,他是和这何川无冤无仇的,就硬生生的被他刺了一刀,至今还昏迷不醒,我可是听说他要是再不醒那就是真的不行了呀。
哎呀,这话可不敢乱说,脑袋不想要了,你这话要是被先生听见了,都够你死好几回了。
这些大臣的谈话声并没有特别小,所以这些话是一字不落的都落到了战北萧耳里,听着他们这样子说,战北萧不禁钻进了双拳,站起身,为邓九渊贴心的为邓九渊盖好了被子,便从后面的屏风中走了出来。
当那些大臣看见战北萧从那后面的屏风中走了出来,个个都是大惊失色,有的人当场都叫了出来,先,先生,那个你竟然,已经到了呀。
战北萧此时的眼神十分的狠厉,他瞪着眼扫视的那些乱嚼舌根的大臣,用一种十分平淡的语气开口说道:各位大臣已经来了呀,倒也都挺积极的,都不错,不错。
在场的大臣可谓是都被吓破了胆,他们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先生竟然会在那屏风后面,那岂不是他们刚才说的话都一字不落的落到了先生耳里,那他们该怎么办。
就在这些大臣还在为此事而惊吓时,战千古来了,看见那些大臣的表情后,脸部不禁抽了一下,又看向了战北萧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到了位置上后,面示意旁边的楚连城可以开始了。
那旁边的楚连城看见后,也点了点头便开口说道:咳,咳,诸位大臣想必都知晓了今日来访的目的,既如此,便不便多言,来人,带犯人,何川上堂。
随着楚连城的话音落下,便有两个士兵带着向川来到了殿内,此时何川的手和脚都被锁链绑着,衣服破破烂烂,一副十分狼狈的样子,但是战北萧看见后却并不为所动,只是冷冷的看着他,眼里充满着失望。
何川被带上殿内也自然看见了战北萧,也看到了他那种失望的眼神,但他却并没有觉得痛心,只是对着先生笑了笑,就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那两个士兵十分粗暴的将何川给扔到了地上,使得他半天起不来,半晌之后他才艰难的起身,对着战千古躬身行礼。
看见他行礼之后,战千古便示意旁边的楚连城发话,楚连城将战北萧所收集到的证据一一念了出来,又将那天他刺伤邓九渊的事情原原本本的给描述了一遍,在这期间何川没有说过一句话,没有替自己辩解,这是安安静静的跪在那里听着自己所犯下的罪孽,似乎就是认命的一般,不再去管其他的些什么事情。
当楚连城将所有事情都说完之后,战千古便开口说道:罪人何川这些事情你可认。
听到他点名自己,何川没有半分犹豫,用一种十分坚定的语气说道:微臣认罪,微尘所犯下的罪孽,我不敢不认。
战千古显然也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认罪,认的这么爽快,便扭头看向了战北萧,希望他能够做一些回答,战北萧也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便也不再沉默,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何川。
他开口说道:当年我好心好意的收你做徒弟,我将我毕生所学传给你,希望未来有一天,你能够用这一生本领去报效祖国,谁曾想你助纣为虐,欺师灭祖,如今看来,是我当年眼拙了,今天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你自己认了,那我也不便多说些什么,按照该有的程序来,去审判你最后的下场。
停顿了片刻后,他又说道:看在师徒一场的情面上,你可还有什么遗言,如果有的话,我会替你转交给你妹妹,也全了你这份心意。
听到他的话后,何川抬头看响了战北萧,对着他笑了笑,就开口说道:先生就让还会给我这样子的特殊待遇,何川受宠若惊,那既如此,希望先生能够记得我现在所说的话。
他的话一结束战北萧微微皱了皱眉,继续开口说道:你说吧,我记着呢。
先生,你能不能离我近一点儿,我只想一个人跟你说,我不希望别人听见这些事情,可以吗先生。
战北萧听见他的话后却不为所动,依旧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看着他,这副样子却在何川的意料之中,他只是笑了笑说道:先生,你在害怕些什么,我现在手和脚都被绑住,什么也做不了,才不会像那天那样子突然抱起去刺杀你,我一个将死之人,这一点点要求应该不过分吧。
沉默了片刻后战北萧便从了高台之上走了下来,来到了他面前,说道:有话直说,不要绕那么多弯子。
看见他来到了自己面前,他有些小激动,扁艰难的站起了身,用自己那有些颤抖的双手抓住了他的胳膊,贴在他耳朵边说道:先生,诏书是交给你的,我知道,你才是应该那草原的王,你的一切我都知道,干嘛掩饰的这么严密啊,你要是告诉我,何川会双手奉上,既如此,草原就是你的了。
战北萧听见他的话后,瞬间等大了双眼,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何川看见他这个表现后,只是笑了笑,接着说道:我希望,我以这样子的方式让你记住,这样子的话,我会很开心,很开心这个世界上在我死后还有人愿意记得我,先生。
无论怎样,先生的一切我都知道,你若是问我为什么,我真的无可奉告,因为我想把这一份秘密带进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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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川:这份秘密我想带进土里,因为我不想告诉先生,我想让他记住我。
战北萧:你小子说话说一半很费劲的,这样子很想让我再打你一拳,你个混账。
何静铭:和这哥我就是一个工具人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