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七命人将那些人的尸体全部带回去好生看住,自己也快马加鞭的赶回营地。
此时营地内已经快要炸锅了,营帐爆炸波及范围不小,还有人受了伤,到邓九渊还被服下了镇魂丹,战北萧大怒,此事也惊动了战千古,当他赶来邓九渊营帐的时候,太医已经跪了一地,个个都是瑟瑟发抖的样子。
战千古看到后,也是微微皱眉,随即便看向了战北萧:先生,这是怎么回事,九渊的情况现在如何。
旁边的一个太医听他这么说,立刻用颤颤巍巍的声音说道:回,回陛下,质子殿下他似乎被人服下了镇魂丹,镇魂丹的效果想必陛下也是知道的,虽不会致命,但,吃下去的人醒来之后,会,会精神错乱的,老臣,也,也不知道如何医治。
砰的一声,战北萧猛的拍了一下桌子,那个太医又立刻磕个头说道:老臣无能,请陛下恕罪。
战千古听完他的话后,也是惊的瞪大了双眼,他是怎么都没有想到邓景枭已经如此丧心病狂,已经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放过了。
沉默了片刻后,战北萧说道:他什么时候能够醒来。
先,先生,看他的这个样子,应该过几天就能醒了,只是醒来之后会......
说到这里,那太医经不敢再说下去了,战北萧听过后,只是痛心的闭了闭眼,便示意他们下去,那群太医看见后立刻连滚带爬的跑走了。
战千古看见他们远去的背影,也是微微摇了摇头,看向了坐在床边的战北萧,严肃的说道:如今看来,也就只能这个样子了,先生,我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们会行动的这么快,还会对九渊下手,当真是我们失策了。
战北萧并没有回答他是什么,只是看着躺在床上的那个人儿,顺了顺他的发丝,眼里满是心疼,战千古看见他的样子后,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此时祁七从外面赶来,一脸严肃,当看到战千古的时候,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又变回严肃的表情,说道:他们想必是早有预谋,他们将现场清理的很干净,哪怕是那些黑衣人身上也没有任何标志性东西,想必是做了充足的打算,才会下手,另外,旁边爆炸的营帐也本是一个空的并无人居住,之所以会爆炸,是有人将地上泼了油,似乎泼了些什么东西,才使得他爆的炸,其他并没有查出些什么来。
二人听过祁七说的话后,心中的怒火已经被完全点燃,战北萧咬牙切齿的说道: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这么阴损的手段都用的出来,他倒是能耐了,我们还没有动他,他倒反过来先咬了一口,好啊,这笔账我记下了。
这话说完,他扭头对上祁七:我不愿意再等待,九渊是我最后的底线,计划提前,总也得让他尝一尝我的手段,免得让他以为我就只是一个文弱书生了。
祁七听完之后,也是点了点头,便转身就要走,走之前他还说道:我这几天会翻阅一些书籍,看看能不能找到压制或者解除镇魂丹的效果,毕竟,这东西可不是闹着玩的。
说完他便匆忙的离开了营帐,而战千古也是说了几句话后,便也先行离开,不再打扰邓九渊休息,此时的营帐里只剩下他和战北萧,战北萧看着他那苍白如纸的面庞,用手轻轻扶在他的脸上,眼神里满是痛心,他真的无法想到,如果精神错乱,那九渊会是怎样的模样,他真的不敢想。
这几天时间里,战北萧一直都待在营帐内,没有离开邓九渊分毫,对他的照顾无微不至,凡事都是亲力亲为,但他总觉得还不够,毕竟当时他就离开了一会儿的功夫,九渊就变成了这样,所以他是一点儿也不想再离开他了。
当邓九渊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便看见自己躺在一个人的怀里,那人的怀里十分的温暖,但却又感觉十分的陌生,让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停顿了片刻,他瞬间瞪大了双眼,将那人推开,自己则是坐在了墙角处,抱着头一个劲儿的尖叫。
战北萧当看见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是开心的,可当他看见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推开了他,他的心里微微一颤,他瞬间紧张了起来,邓九渊此时只是抱着头一个劲儿的尖叫,战北萧想要靠近他,他却用手胡乱挥舞,不愿意让人靠近。
啊!别过来,你,你们都别过来,骗子,全部都是骗子,都不要我了,啊啊!
小九,是我,先生啊,我不靠近你,你先过来,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没有骗你,我不是骗子,相信我。
战北萧此时已经十分的着急,他伸出手想要抱住邓九渊,但邓九渊此时却十分的抗拒他,一个劲儿的摇头向后退,将自己缩成一团。
你,你们都不要我了,都不要我了,骗子,都是你们这群大骗子,我,我讨厌你们,讨厌你们。
不,不是的,没有人不要你,小九,我没有抛下你,也没有骗过你。
而邓九渊完全听不下去,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往下掉,就在这时,战北萧发现他的脸部出现了不正常的扭曲,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立刻将他搂进怀里,将自己的手腕放进他的嘴里,因为他刚才发现他似乎要咬舌自尽。
不一会,他的手就被咬出了鲜血,邓九渊看见他的手臂出了血后,便松开了嘴,又哭着摇头说道: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别,别赶我走好不好。
不,你不用向我说对不起,是先生我对不起你,我不会跟你走,你永远都不会被赶走,永远都不会被抛弃的,小九有我,先生是永远不会抛弃小九的。
战北萧此时已经心痛到了极致,如此小心翼翼的邓九渊,他只在八年前见到过,八年前是他被刚刚送来当质子的时候,那时的他也就如今这般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做错了些什么事情,会被打骂甚至抛弃,如今过了八年之后,他没想到这种事情还会再次发生,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也是他不敢想到的。
怀里的人就那样子小声抽泣着,似乎还在说些什么,只是因为声音太小,战北萧没有听见,他能够明显感受到怀里的人身体在微微颤抖,似乎很害怕的样子,这落在他的眼里后,就变成了无尽的自责与痛恨,他那个明明昨天还喊着腰疼的小徒弟,想让他给他揉腰的小徒弟,还在那里开开心心喊他先生的小九,为什么今天却变成了这副样子,他真的很自责,又很痛心。
战北萧就这样子搂着他,许是哭累了,邓九渊就那样子靠在了他的怀里睡着了,但是睡着了身体还在不自觉的微微颤抖,战北萧看见他睡觉后,并没有将它放在床上,而是将他搂的更紧了,邓九渊的手很凉,战北萧则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怀里,用他的体温去将它暖热,可是,那人身体抖的厉害,而自己的心也凉的厉害。
战北萧此时,已经在心里下定了决心,他不会再退上,不会再给邓景枭任何喘气的机会,他死定了。
与此同时,战千古营帐内
不知这份大礼千古可喜欢,或者可满意。
邓景枭看着站在面前的战千古,脸上露出了一抹戏谑的笑容,直勾勾的看着那张阴森森的脸。
很好玩吗,邓景枭你可真是令我大开眼界,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过,哦,也对,你连你的父亲都能杀死,你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过奖过奖,不过千古啊,你这话就说错了,我那父亲可是死有余辜,并且他是病死的,关我何事。
战千古听完他这么说后,瞬间发怒说道:邓景枭,你还好意思说,你父亲邓坤铭是怎么病死的你难道不知道,你如今过来跟我说这件事情不是你做的,你觉得我会信吗,你还真是和当年一样,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也不知道当年父亲是怎么看中你了,也不知道当年的我是看中你哪儿了。
邓景枭听见后也不恼,反而用一种十分无辜的眼神看着他:千古,你这说的哪儿的话呀,我们从小不就是好朋友吗,你能看错我什么,何况,你难道不知道不择手段就是权力的代名词,这一点你无法否认,毕竟,人总要为自己而活,难道不是吗。
停顿了片刻后,他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变成这种对权力十分爱慕的人了,或许,受我父亲的潜移默化的影响吧,又或者,生来的帝王哪有不爱权力的,你我之间不过是各取所需,不妨我们自己摊开明面来斗一斗,你说呢千古。
听了他的话后,战千古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怒火,说道:好一个可取所需,既然如此,你我之间,也不必这般客客气气了,你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但我若是想,你也管不着。
邓景枭听完这话后本来想说话,却突然被一个声音打断了,邓景枭啊,邓景枭啊,这一次可不光两个朝代之间的斗法了,要再加一个,那就是玉国。
此时楚连城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一副看笑话的样子对着他说,邓景枭看见后,露出了一副惊讶的表情,片刻后,他只是幸幸然的说道:好,三个就三个,我更开心。
说完,他便阔步离去,战千古看着楚连城那副样子,露出了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怎么,你也想横插一手了,我一直以为,情仪这步棋你做完之后就会退隐幕后,怎么,今是又想做些什么。
楚连城只是笑了笑,伸手扶了扶他垂在背后的发丝,笑呵呵的说道:我想做什么,殿下您还会不知道。
别碰我的头发,这件事情我会从长记忆,如今你想做什么我管不着,但是,楚连城你也莫要破坏了我的计划,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嗯,好的,那既然如此,殿下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第二天清晨,折腾了一晚上的邓九渊缓缓的醒了过来,他一醒战北萧就有所察觉,他立刻看上他,而邓九渊却用一副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二人就这样四目相对看了半天,最先说话的是邓九渊。
小,小李子,我这是在哪儿啊,我是不是已经被父皇送来苍离了。
战北萧听着他说的话,回想起他刚被送过来时确实有一个叫小李子的太监,难道他的记忆回到了那时候。
看着搂着他的人不说话,邓九渊又有些委屈的说道:小李子,父皇是不是不要了,我,我不是天煞孤星,不是我引发的天灾,为什么要把我送走啊。
战北萧看着又要哭的邓九渊,有些手忙脚乱,急忙安慰道:没有,小九你不是天煞孤星,你没有引发天灾,这一切并不是你的错,你不要哭我会陪着你的。
是吗,可是所有人都这么说,父真明明那么宠我,我为什么他也会听了国师的话,为什么要把我送过来,我不想待在这里,我想小七,大哥,还有父皇啊。
战北萧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了,因为此时他被认成了小李子,并不是先生,他也不知道如何用小李子的身份去安慰她,只是一个劲儿的抱着他,将他搂的紧紧的,似乎这样子会让怀里的人有安全感。
邓九渊就这样子躺在他的怀里小声抽噎着,也不再去和他讲任何话语,自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即便后来战北萧喊他的名字,他也依旧没有做出任何回答,双眼半开半合,嘴里小声呢喃,浑身颤抖着,落到了战北萧眼里就满是心疼了。
过了一会儿,邓九渊就这样子躺在他怀里睡着了,战北萧为他擦干了眼泪,但却发现他的额头十分的滚烫,脸开始微微发红,开始发起了高热。
战北萧此时心下大惊,立刻对着门外喊道:来人,去把太医喊过来,快点儿。
门外的人听见后立刻跑走,不敢耽误办客,不一会儿太医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太医给他把了把脉,便转头说道:殿下这是精神错乱,情绪大起大悲,心中有一口郁结之气才引发的高热,如今需要把这高热退下去,否则会有生命危险,老臣这就开几副方子,给殿下熬好,殿下喝口只要退热便就无大碍。
战北萧摆了摆手让他快一点去做,自己的事令人打一盆水来,用水将毛巾沾湿,敷在了他的额头上,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样子去做了,动作十分的闲熟。
不一会儿,药就熬好端了进来,看着那有些苦涩药水,又看了看躺在床上脸红的厉害的邓九渊,战北萧二话不说,便将那碗里的药倒进自己的嘴里,然后急忙渡到了邓九渊的嘴里,他的手扶住邓九渊的头,就这样子将药渡完后,又将他搂进了怀里,为他盖好了被子。
他那宽阔的大手拍在邓九渊的背上,就像是母亲哄孩子睡觉一般,邓九渊似乎有所感觉,就往他怀里蹭了蹭,便再没有任何动静。
半晌之后,祁七和白文景来了,看着如今的场景,他也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战北萧,他,怎么样了。
如今有些高热,喝了药后睡着了,小声点,我怕他被吵醒。
唉,祁七听见后也是叹了一口气,旁边的白文景说道:这几天我和祁七打算回一趟翰林院,翰林院的书籍有很多,想必,应该能找到一些救治殿下的方法吧。
嗯,有劳白大人了。战北萧就这样子应声回答,但眼神依旧没有离开怀中的人一丝一毫,祁七看见这个样子后,不由得回想起邓昌瑞给他发来信息时那颤抖的声音,又看见了案发地被捏碎的传音珠,不禁多了一次庆幸,这一次还得多谢邓昌瑞了,否则不可能这么快找到他的。
回去的路上,祁七和白文景说起这件事来,白文景说道:太子殿下如今这般可能会被有所察觉,如果太子殿下被发现,很容易被迁怒。
嗯,这件事情我知道,所以,这次去翰林院把邓昌瑞也带上,我总感觉要是把他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邓景枭可能会对他下手,毕竟这货已经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他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一定要找到办法啊,不然的话,先生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