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奎木狼愈战愈勇,每一棒抡过,皆有摧山裂石之威,直逼得张若虚毫无还手之力。
而正当其得意之际,却见张若虚忽一转身,大手一挥,一道巨大水墙凭空而立,硬生卸去其八分力道,而其身形,则借剩下两分余劲,瞬间倒飞而去,悬浮半空。
待立定身形,只见张若虚双手挥动,数道水柱赫然凝聚,状若银龙,随即蛟龙出水,径直冲向奎木狼。
奎木狼嗤笑不已,小小水虫,能奈它何?
随即,只见奎木狼挥动狼牙棒,赴面相迎。
事实果真如它所想,任凭水龙再多,也不过一捶一个,直溅起漫天水花。
然,张若虚似是不知疲倦般,只管凝聚水龙,不断冲向奎木狼。
区区水龙,不过数丈,莫说奎木狼一棒一个,就算真让其轰到身上,也不过给奎木狼挠痒痒,冲冲凉,毫无实质性伤害。
唯一令其心烦的,则是每捶爆一条水龙,便会溅起水雾无数,直影响它视线。
而这,却也正是张若虚真正目的。
直至某刻,见奎木狼周身皆被水汽包裹,视线模糊,张若虚轻道一声:
“就是现在!”
说罢,张若虚纵身一闪,径直飞至奎木狼头顶上空。
待奎木狼有所察觉,抬头一看,只见一硕大龙头,鳞光闪闪,长须飘飘,此刻正以骇然之势,直朝它猛然俯冲而下。
奎木狼并未多疑,心想不过大点的鼻涕虫,也就一棒之事。
想罢,奎木狼抡起狼牙棒,便一棒砸去。
然,当奎木狼触及水龙刹那,顿觉有万钧之力瞬息压下,如泰山压顶,直压得它两脚深陷地下,全身骨骼咯咯作响。
“怎...怎会如此?”奎木狼猝不及防,震惊不已。
原来,刚才一眼看去,奎木狼只瞧见一硕大龙头,却并未看见硕大龙头后面,乃一长达百丈之龙躯。
而龙躯之上,则站有一道身影,与百丈巨龙相比,其形微乎其微,但因其使用担山神通,使得自身重如山岳。
所谓:
古有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今有高人传我诀,神通随心变。
担山之术,既能负山,又可移山。
故而,百丈巨龙之重,山岳之重,且又从高空俯冲而下,其势如山洪决堤,身体强悍如奎木狼,亦是难以抵挡。
只见奎木狼两脚陷地,身形伛偻,心中满是震惊。
因不堪重负,不得不用狼牙棒拄地,以支撑自身不倒。
然,这仍非张若虚最终目的,而其终极目的,则是...
只见张若虚跳起身来,再重重落下,奎木狼两腿一软,直欲跪下。
而就在它即将跪下之际,张若虚纵身一闪,径直飞到奎木狼身后,对准其两髀之间,猛然一剑刺去。
顿时,一道血柱冲天而起,灵气乍泄。
奎木狼见自己命门被破,顿时肝胆欲裂,瑟瑟发抖,一怒之下,直震开上空巨大水龙,急急伸手去堵住命门缺口。
不料,无论它如何补救,却只徒劳无功。
而随其灵气倾泻,血流不止,张若虚猛然发现,奎木狼庞大身形,竟正急速缩小,不一时,便与寻常大狼无异。
见此情景,张若虚看准时机,一跃而起,对准奎木狼脖子,径直一剑斩下。
不曾想,一剑过后,奎木狼只是身形虚幻几分,却并未狼头落地。
张若虚震惊不已,心下暗道:“这都不死?”
而就在其错愕之余,耳边忽又响起一话语:“奎木狼尚有神籍在身,凡人斩杀不得,除非达到化虚境,或者用神兵利器,仙家法器。”
“神兵利器,仙家法器?”
“若皆无,也无妨,还有一种办法,即用道家雷符,附于剑上...”
话至此处,便再无声音。
张若虚略一思索,从身上取出一张五雷神符,心道:“这应该可以吧?”
且说奎木狼命门被破,现出原形,又挨了一剑,以致身形虚幻。
但即便如此,却仍旧戾气不减,口吐人言道:
“区区凡人,妄想弑神?!”
张若虚平淡道:“有何不可?”
“我乃天神,若想杀我,须得天罚!而你,不过一介凡人,卑微如蝼蚁,就算我伸长脖子任你砍,千剑,万剑,一样不死!”
“无需千剑万剑。”
张若虚嘴角微扬,飞身半空,道:
“我有一剑,可斩天神!”
说罢,张若虚一剑斩下。
只见一道剑光飞逝,雷电交织,奎木狼只觉双眼刺痛,随即被瞬间劈成两半,再无生机。
少顷,奎木狼身上缓缓浮现一物,拇指大小,鲜红似血,圆润如珠。
“奎木狼妖丹?”一旁三人异口同声。
“怎么,你们想要?”
三人连连点头,星宿异兽妖丹,谁不想要。
袁青衣道:“我辈修士,若能斩得一天界异兽,得其妖丹,便可开宗立派。”
张若虚微微一笑,道:“奎木狼为我斩杀,这妖丹自然归我。”
说罢,张若虚隔空一吸,那颗鲜红妖丹便瞬时而动,抓于手心。
玉面罗刹不满道:“能斩杀奎木狼,我等三人皆有出力,非你一人功劳!”
“那是自然。”张若虚指向奎木狼尸体,道:“所以,它,就交给你们了。”
“你...!”玉面罗刹心有不服。
托雷道人忙道:“诶,一妖丹而已,于你也无多大益处,不如趁奎木狼尸体血流未干,赶紧取上些许,纹在身上,更有裨益!”
玉面罗刹闻言,深以为然。
不多时,只见玉面罗刹左肩上,赫然出现一鲜红怒目狼头,正是以奎木狼之血,依奎木狼样貌所画。
同时,玉面罗刹所受之伤,竟于此时痊愈大半,甚是奇妙。
原来,玉面罗刹所修之道,乃是以妖血纹身证道。
妖兽越强,妖血越好,所纹妖兽越有光泽,其修为也越强。
因此,玉面罗刹用奎木狼之血纹身,不但可助其疗伤,其境界亦隐隐有突破之势。
玉面罗刹笑逐颜开,对此颇为满意。
“他们倒好,皆有收获,可苦了我们哥俩,舍了一身修为,换来一身伤,到头来,啥也没捞着,命怎么这么苦啊?”
说罢,托雷道人与袁青衣抱头痛哭。
张若虚见状,颇为无奈,道:“那我走?”
“哦,对了。”张若虚刚要走,又突然想起一事,问玉面罗刹道:
“可否跟你打听个人?”
玉面罗刹当下心情大好,随口回道:“知无不言。”
“你们蜀山剑宗,是否有个叫王横的?”
玉面罗刹闻言,略感惊讶道:“你怎知道?”
“你只需回答是与不是。”
玉面罗刹点点头,道:“你怎会问他?”
张若虚道凝重道:“他劫走我一重要之人。”
托雷道人闻言,顿时眼前一亮,眉毛一挑,赶忙问道:“有多重要,是不是你那个谁?”
张若虚一阵无语,道:“瞎说什么!”
托雷道人见状,满脸失望:“不是你那个谁,那你关心个屁!”
张若虚道:“那小女孩,乃一道长托付于我,不料被王横劫去,还扬言,若有本事,就去蜀山剑宗找他。”
玉面罗刹闻言,脸色肃穆道:
“王横确为我蜀山剑宗弟子,但我也只见过几次,并无交集。且,此人来历不明,莫说是我,整个剑宗上下,皆对其知之甚少。至于其修为,没交过手,不好说。”
张若虚点点头,感谢道:“多谢告知,如有机会,定当登门拜访。”
玉面罗刹闻言,娇羞一笑,道:“那...我等你哦!”
此话一出,张若虚顿时头皮发麻,不敢再多停留,连忙转身离去。
不料,就在其转身之际,忽见一道黑色龙卷风,接天连地,袭卷而来,直吹得众人双眼难睁,身形摇晃。
不一时,玉面罗刹、托雷道人、袁青衣三人,尽皆被裹入风中。
那巨大龙卷还欲卷走张若虚,不曾想,却被一道光束瞬间击溃,最终只得悻悻离去。
待张若虚眼前明亮,站稳身形,周身却已空无一人。
“他们人呢?”
正疑惑之际,其身后忽窜出一人,竟是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