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又接着说道“你和涣风准备下,和我去苍州。下午就走。”
下午大家在瑞安王府聚集,一起出发。
元尘澈倒是准时,独自一人前来,就带了一个包袱,里面是换洗的衣服。
我在门口看了半天,也没见那位传说中的硬茬凌大人。
眼看太阳都要落了,终于看到一队士兵策马而来,声势浩大,威武严肃,刑狱司出马,果然够场面。
只是这凌大人?
“你是凌大人?”
为首的士兵冲我摇摇头。
这时,士兵中间有一个约二十多岁的少年,磕磕绊绊从马上爬下来,落地的时候还崴了一下,周围的士兵看得目瞪口呆又羞涩难当,直直摇头,想不到他们堂堂邢狱司的总司竟然是个连下马都磕绊的文弱少年。
凌观岚理了理衣服,又将胸前有些凌乱的长发理到身后。这才走到我面前来。
只见他身着寻常红色棉麻长袍,外披一件白色薄衫,朴素大方。
生得倒是俊俏,肤色白嫩,一双明亮的桃花眼下,还有一颗泪痣。
见我在等候,他拱手拜拂,是寻常见面礼,“在下凌观岚。”
“王爷已等候多时,我这就去请。这就出发吧。”
由于陛下给的时间不多,查案最忌拖延,怕证据销毁,我们连夜都在赶路。
紧赶慢赶,半路却杀出一群黑衣人。
我和涣风将终兰絮保护在身后,虽然知道这群人奈何不了我们,但是戏还是得做足了。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想不开,单论一个元尘澈,我们就是不出手,这些人也不够他打的。
我方才这么一想,就听见远处有些细细碎碎的声音,于是立马警惕了起来。
“不对劲儿,有妖!”
听我这么说,涣风顿时严阵以待。
元尘澈幻出手中青铜烛灯,橘红色的火焰一下子照亮了四周,他凝神静静感受着周围的变化,白衣猎猎,在夜风中飞舞,已准备好随时出手。
“有魔气。”终兰絮低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我这一千三百年只是纯修为,有魔的话,还真不好对付。
况且这么多人看着呢,怎么能用灵力。
“无论如何,你千万不能出手,否则功亏一篑了。”我叮嘱终兰絮。
哪知他竟然说“我先去把它引开。”
我还来不及阻止,终兰絮就悄悄从我身后走了开了。“涣风,快去帮殿下。”
那几个士兵正和黑衣人缠斗,我瞥了一眼凌观岚,他在士兵身后躲来躲去,根本顾不上我们这边。
就在这时,元尘澈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在问我“王爷呢?”
我不理会他。
他摔倒面前的一个黑衣人,这就要去找终兰絮,被我拦了下来。
“没事,涣风护着他躲开了。”
听我这么说,元尘澈半信半疑。
但也不再追究。
不一会儿,这群黑衣人就被我们打得落荒而逃。
凌观岚理了理衣服,所有人中,只有他一人是真的什么武功都没有,颇显几分狼狈。
他静了静气,刚经历一番生死大战,便坐在石头上,问剩余被俘的几人“谁派你们来的?”
那几人什么话都不说,相互看了一眼,毫不犹疑,竟然咬舌自尽了!
这时,涣风和终兰絮从背后的树林中窜了出来,涣风扶着终兰絮,显得终兰絮也一副文弱之态。
“王爷,受惊了!”凌观岚赶紧迎了上去,是会做人的。
“大家也累了,原地休息一会儿,把尸体清理干净。”终兰絮发话。
不一会儿,士兵就抱来柴火,生起来一堆火以供取暖。
“元尘澈似乎没有发现你与从前不一样。他刚才似乎还担心你呢。”看着元尘澈在远处看星宿,我低低地和终兰絮说。
终兰絮用一根树枝有意无意地划拉着地面“你有没有听过,掩灵之法?”
我摇摇头。
终兰絮还想再说什么,
凌观岚就走了过来坐下,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涣风。
“听闻王爷从鹿泠带回来一对猎户兄妹,今日一见,果然身手了得。”
火光映照着终兰絮璀璨的眸子,刀削玉刻的面容精致得毫无瑕疵,那红棠一样的嘴唇鲜欲滴血,只见他薄唇亲启“凌大人,对刺客有何见解?”
凌观岚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终兰絮,眼前这瑞安王可一点都不像传闻中的软弱模样。
他转而露出一脸笑容“自然是不想我们到达苍州之人。”
随后见我们三个都看着他,他略有些尴尬“你们三个看着我干嘛?真不是我,我真不知道。”
这时元尘澈也走了过来,一向不喜欢添言的他,淡淡地说道“一路以来那么多岔道,刚刚好追到这条道,一刻时辰也没耽误,还有时间挑选了这么个林深雾茫之地。”
在座的,可都知道这凌观岚是张子若的门生。
凌观岚一脸无奈“要不你们把我捆了?”
“涣风,上!”我早就想把他捆了。
哪知终兰絮按住了涣风正欲站起来的身子。
“凌大人勿怪。”转而岔开话题介绍起来“这位是涣风,这位是涣雨。”
涣雨?这是现给我取的名字?这也,太没新意了吧。
元尘澈淡然地巡视了我们一眼,看我们一本正经地瞎掰。
凌观岚一介书生,却对打猎之事格外感兴趣,幸好涣风也是个能瞎掰的。
次日下午,我们就到达了苍州。
苍州是水乡,苍州人也随了水的性格,温婉柔顺,文人雅士居多。
到了苍州,知州李大人早已经等候多时。
元尘澈处世清冷,不喜应酬,终兰絮话也不多,只剩凌观岚,娓娓而谈,涉猎甚广,把李大人说得,硬是一口饭都没吃上。
不知不觉,在攀谈间,我们已经掌握了很多信息。
这个凌大人,可不简单。
消息一到苍州,李大人便派人守住了王家。
由于没有查清楚,也没有证据拿人,就只是不让王家人出入。
我们一行人到了王府,来迎接正是张子若三子张瑾。
张瑾年约三十岁,丝绸之家,衣着却很是低调,只是普通的湖蓝色缎面。
张瑾样貌不出众,也没有什么表情在脸上,放在人堆里,唯举手投足文雅而已。
“岳父身体抱恙,不便行走。招待不周之处,请王爷,各位大人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