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兰絮步履生风,大步跨到我面前来,他将我转向有光处,就看到我的肩膀有四条爪痕。我的血液凝结在衣服上,已经快干了。
他紧皱着眉头,焦急地问“这是怎么弄的?”
他忙拉着我一路去府中药房,我将遇到兔妖和元尘澈的事情和他说了个大概。
他从柜中取出一瓶药“用这个,我亲自研制的。”
我顿时想起了那匹被他治瘸了的战马……
遂连忙摆手道“我这个小伤,几天就好了,不用浪费了,你看,伤口都干了!”
我实在无福消受他亲自研制的药。
见我这一副要命的表情,他故作生气道“你这是不相信我?”
我连忙找借口“我不是不信任你,我们妖族用不了人族的药膏。”然后话题一转“我只要你以后多补偿我几个月华重光就好了。”
终兰絮半信半疑,“月华重光倒是好说,可是这药,动物都用得,为何成了精的动物又用不得?”
不是,那匹马的小瘸腿,你心里没点数么?我还想狡辩什么,他倒是手速快,抓着我的胳膊,火速将药粉倒了上去。我还来不及闪躲!
“啊!疼疼疼!”药房里响起了我龇牙咧嘴地惨叫声!
完了,我妖族第一大美女,年纪轻轻就要瘸了……呜呜……
在床上,终兰絮颇为满意地看着他的杰作。
我抬了抬肩膀问“这纱布能不能不要给我系蝴蝶结?”
他无比认真地说“这样看起来比较可爱。”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我原先不可爱喽。”
他回嗔“伶牙俐齿!”
终兰絮一只手撑着头侧卧在床上,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揉搓着我的爪心,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的眸子在黑夜里亮汪汪的,就和我在妖王府门口第一次看到他一般,里面似有浩瀚星辰。
“想太多会掉头发的!”我安慰他道“反正你迟早是要回到妖界的,不用太在意人间的事情。”
他淡淡说道“既然是身为终兰絮,就要做好终兰絮该做的事情。”
若是晏兰絮,听见掉头发,那不得炸毛!
不对,化蛇,好像没有毛。
我挣脱他的手指,四脚朝天,安稳睡去。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我蹬了一腿,又没蹬到终兰絮。
我懒懒地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肩膀,暗自庆幸,好像没瘸。
我溜达到书房里,看见终兰絮写了很多纸条,每张纸条上只有零零散散几个墨点,像是随意挥洒上去的。
看不懂。
见我在他书案上踱来踱去,踩了一串灰扑扑的脚印,像是一朵朵灰色的盛开的梅花,他颇为无奈,却又没有办法。
就在这时,一只竹蜻蜓飞了进来,是元尘澈给我送消息了。
我扑到空中将竹蜻蜓抓掉落在了书案上,终兰絮伸手拿了过去,左右端看,却没有什么发现什么特别的。
我心下起意,就准备捉弄他一下。“想知道怎么用吗?”
终兰絮认真的点点头。
真是个好学的孩子。
“你拿着这个去那边,那边宽敞。”
终兰絮不疑有它,乖乖拿着去了。
“左转三圈,转。”
他脸上闪过一丝疑虑,但还是听我的。
“抬起右腿。恩 ,对!再放到左脚后边去!对对。现在抬起左脚!”
只听得“咚”地一声,终兰絮一个重心不稳,瞬间栽倒在地。“哈哈哈哈”我忍不住大笑起来“这样的把戏都会上当!”
但是......好像玩笑开过了......
终兰絮小脸憋得通红,气鼓鼓地把竹蜻蜓扔在桌子上,又开始画画不理我。
我谄媚地拉拉他的袖子,他不为所动,我只好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笔,他这才肯看我一眼。
“不要生气嘛!”我讨好道。
别扭如他,嘴里硬说“我没生气!”
“好啦好啦,给你看啦。”
我将手中的灵力注到竹蜻蜓中,竹蜻蜓的身上立刻显现了几个字。“唐,尸体有变,今晚停尸房遇!”
什么?尸体有变?
都成尸体还能怎么变?
我和终兰絮面面相觑。
然而终兰絮转念一想,说道“今天是元尘澈交差的最后一天,昨夜他找你合作,今天尸体就有情况。这事情恐怕不简单。”
“你是说,这极有可能是他下得套?”
“尸体有异常的话,为什么不让你现在就去看,非得晚上。”终兰絮解释道。
我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他应该是觉得放出消息,兔妖晚上会去查看唐栖月的尸体。
不知道元尘澈有什么应对之策,竟然也不详细说给我听,就传来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倒让我心下不安,那兔子可不好对付。我正想着要不要回妖王府找姜伯顺点宝贝,就看见几个下人正在处理前不久终兰絮迎娶唐栖月时的花轿。
那是一顶放在马车上轿撵,只听得几个下人说“这么好的木材烧了可惜了,拿回去改一改,或许能做一张上好的桌子。”
“你疯啦,王府里的东西也敢拿?”
“反正也是王爷不要的。”
“王爷不要的,那也是王爷!”
我忍不住出声“你拿回去吧。”
他们见我来了,都向我行礼,大家都知道我可是终兰絮跟前的宝贝,所以唤我一声“白姑娘。”
我走过去,拍了拍花轿,扎实稳当,确实用料是极好的,烧了可惜,转眼间却瞥见垫子上有点污渍,这是?干了的血?
哦,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们先别拆,我请王爷过来看!”我嘱咐他们,他们几个一头雾水。
“终兰絮,终兰絮,你快出来,我知道为什么了?”
终兰絮看着气喘吁吁的我,不明所以,我拉上他就往外走,激动地说道:“我知道你怎么被绿的了。”
闻言,终兰絮满头黑线。
终兰絮瞅着那一点污渍问我“你这都是从哪里学的?”
我得意地说“话本子里都是这么说的,这个东西嘛叫做落红!”
终兰絮赶紧捂住了我的嘴,连忙遣散了下人。一脸无奈地看着我。
“这个东西,对你多重要,可以洗清太子对你的污蔑。”我提醒他。
哪知他竟然说“母妃已去,不重要了,况且仅仅凭一点血渍也证明不了什么?”
我不甘心“为什么证明不了?她身上又没有其他伤口,她坐的坐垫上为什么会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