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丫啊,都是自家人,何须这般客气?”若非是那些事情乃是苏妗经历过的,单单这么瞧,常远这个姐夫态度倒是放的十分的亲和。
仿若当初的那些事情,都不过是一个误会罢了。
常远决口不提,苏妗也没心思同常远计较以往的那些事情,她只是开门见山道。“以往的那些事情你想必也是心里头有数,我便不再说些什么。”
“我今儿个过来,只是来接苏兰的。”
便是这性子再软和的人,这热脸贴了冷屁股也难免觉着心里头不舒坦,更何况,常远本就不是什么大度的人。
瞧着苏妗都这等态度了。
常远这面上的笑容也难免淡去了几分,直接在苏妗的对面坐下来。
“三丫,你这话我便听不明白了。”
“苏兰?”常远尾音拖得及其长,意味深长的盯着苏妗瞧了半晌。
“苏兰是何人?”也不等苏妗开口,常远便率截了苏妗的话头道。“这儿,只有常苏氏。”
常远没有反驳,而是摆出这般的姿态,倒是让苏妗一时之间也说不出什么来。
毕竟他也不曾说错什么,都道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莫说苏兰到底算来不过是常远的妾侍罢了。
便是正妻,不曾和离之前,都是任由常家掌控的。
苏兰这般情况落在常远的手里头,若是被常远打死,旁人也讨不了什么公道。
苏妗定定的瞧着常远,眸光闪烁,一时之间倒也不知晓到底是在琢磨些什么。
常远面上掐着淡淡的笑容,不动声色的模样,倒是当真让苏妗揪不出半分错处来。
“你要什么?”
无奸不商,况且是常远这等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
隔了这么久,常远与苏妗方才见了这么一次。
常远想起上一次,苏妗对他的态度,再瞧着
苏妗现下被逼的不得不低头的模样,面上压抑不住的浮出几分的得意来。
可谓是小人得志,春风得志。
苏妗如何会瞧不出来?只是现下的情况到底是不同的,她既然是走了这么一步棋,常远明知晓自己为了什么而来,还是过来了。
若说他未曾有什么所求,苏妗到底是不相信的。
“三丫,你这话便说的十分的见外了。”轻咳一声,常远略略收敛了一下面上的神色,对着苏妗笑眯眯的道。
“我自然是没有旁的意思,我们毕竟是一家人吗?说话何须如此的争锋相对?”
“你替我照顾了你大姐这么久,我这个做姐夫自然是要承你的情的。”
眼见着常远还要摆明了说些什么场面话来,苏妗今儿个却着实没有这个耐心再同他熬下去了,径直开口打断他的话道。
“你若是有什么要求不妨直说。”
“你所作所为自己心里头也有数,也无需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糊弄我。”苏妗摆明了态度。
却不妨常远笑眯眯的听着她说罢,面上却是没有半分生气的意味。
苏妗不由微微挑了挑眉梢,略略打量了他几眼。
“三丫,你怕不是误会了些什么。”
苏妗还未体会过来常远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便听到常远温声笑道。“我同你姐不过是寻常夫妻之间的小打小闹罢了,常言道,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你这个做妹妹,怎么都不盼着我同你大姐好?”
“哪有劝离不劝合的道理?”
常远说话的时候,苏妗一直静默着,就是想要听听常远还能说出什么来。
“你为了你大姐着想,我这心里头也高兴。”常远不由摇头无奈道。“不过你这模样,怎么搞的好似乃是我胁迫些你大姐回来似得?”
苏妗
总算是听出一些不对味来了,她不由略眯双眸,瞧向常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大姐在你那儿住的也够久了,时间长了些,觉着不好意思,自然是要回家的,只是她这回来的急,没来得及通知你。”
“这不是让我来同你说道说道吗?”常远不由瞧了苏妗几眼,摇头道。“却不想你性子这么急,直接就跑到我这儿来要人来了。”
苏妗说为何常远这态度古里古怪的,却不想是来了这么一出。
她不由细细的打量了常远几眼,琢磨着常远这话中存着几分真假。
只是瞧着常远这模样确实不像是在说谎。
苏妗倒是一时琢磨不透,苏兰这到底是想要做些什么了。
若是常远当真硬来,将苏兰给骗了回去,既然自己上了门来,常远多少要顾忌一下,也断不可能是现下这等有恃无恐的态度。
苏妗不免略略眯了眯眼,这心里头便开始不住的衡量起常远这到底是有了什么依仗,方才如此肆无忌惮的。
“三丫啊,我也知晓你是担心你大姐,可是你这心里头也要清楚我同你大姐到底是夫妻,夫妻之间有些小吵闹也着实乃是正常的事情,你大姐这气消了,自然是要回家的。”
听着常远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苏妗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角,而后斜眼瞧着常远。
“那这话为何不是我大姐来同我说?”
常远的话难免一滞,而后便在苏妗的瞩目之下,开口笑道。“这哪里的话,由我来说,不是一样的道理?”
“姐夫的话既然都说道了这个份上了。”苏妗不免直了直身子,而后抬头似笑非笑的瞧了常远几眼,也没有再同他闲扯下去的意思了,只是淡淡的抬了抬眸子笑道。“那我也就不在这儿耽搁姐夫做生
意了。”
苏妗这话虽说说的平稳,可是常远不管怎么听着,都感觉带着些许的旁的意味。
也许是常远没想到苏妗竟是如此好打发,自己还没有同她再周旋几句,苏妗抬脚便走,故而常远一时之间的反应竟是有些慢。
“三丫,你这就走了?”
听到常远这般问,苏妗不由回头瞧了常远一眼,似笑非笑道。“姐夫这莫不是嫌我坐的时间太久了?”
常远微微一笑道。“你这话便说的十分见外了。”
苏妗也不过是随口这么一句罢了,倒也没有再同常远说下去的意思,她只是拂了拂袖子,眼见着常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微微一笑道。“姐夫便不必送了,我便先走了。”
常远本就没有什么相送的意思,被苏妗这么一提,倒是还有几分尴尬起来。
只是不等他再说些什么,苏妗便作势要走。
常远眸光闪烁,当即勾了勾唇角,突然朗声叫了一声道。“等等。”
苏妗的脚步难免一缓,却不回身,只是略略转头瞧了常远几眼,略略挑了挑眉梢。“怎么?”
“三丫。”常远面上笑容渐深,瞧在苏妗的眼里头,却是带着些许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意味,她不免眯了眯双眸。
“我大抵也算的上是你的长辈了,有些事情,你也别怪我多提了这么一嘴。”
“这做人啊,还是多留一线,也省的结了满地的仇家不是?”
常远这话说的意味深长,原本也不知晓期待能够从苏妗这儿得到些什么反应的。
可是却不曾想,苏妗只是身形略顿,缓都不缓和片刻,抬脚便走,可谓是半分颜面都不留给常远。
等到苏妗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边上站着的掌柜当即靠过来了一些,凑近到了常远的身边,只是他方才开口道。“
东家。”
常远不免回头瞧了他几眼,“我未曾来时,她可曾说了什么。”
那掌柜顿了顿后,不免摇了摇头道。“倒是未曾说些什么,只是开口说了些不着边际的话罢了。”
在这掌柜的眼里头,苏妗口中所说的那些话,可不就是等同于哗众取宠吗?
常远听闻这话方才将眸光缓缓挪动到了掌柜的身上,蹙了蹙眉头,不知晓为什么,他总觉着,苏妗着实不是那般容易便放弃了的人。
不过,苏兰到底是在他手里头,便是苏妗再有通天手腕又能够怎么样?
只要苏兰不拿到休书,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常远的面上不免浮出一抹冷笑。
苏妗回到铺子里头的时候,苏媚儿第一时间便追了出来,眼见着苏妗早上是怎么出去的,现下便是怎么回来的,不免略略顿了一顿,眸光在丁家姐妹的面上转了转。
眼见着丁家姐妹面色各有差异,丁香还一脸迷蒙的瞧着自己的模样。
苏媚儿方才将眸光落回了苏妗的面上。“三丫?”
苏妗这心里头还在琢磨着常远先前对她所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些什么意思。
常远先前还对她稍有顾忌,多多少少是因为李家的原因,李家虽说也不是什么名门大户,但是多少同官家有所联系的,常远的生意做得不大,多少有所忌惮。
故而方才如此轻易便放弃了。
现下却也不知晓哪里来的勇气,竟是敢这般开口,怕是当真这身后有了什么依仗方才让他这般有恃无恐的。
“苏兰没有一同回来?”听到这话,苏妗便不免抬头瞧了苏媚儿一眼,眼见着苏媚儿面上神色虽说寻常,但是难免带着几分犹疑,这心里头也不知晓做些什么想法,不免对着苏媚儿摇了摇头道。
“颇有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