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妗原本也只是打算瞧瞧,到底纪猎户与纪洛到底是去了什么地方。
却不妨这一等便是三日没了动静。
原本被张老夫人劝住的张寡妇也算是坐不住了。
在家里头不断的打着转,听丁柔说,这几日,张寡妇寻到隔壁村的猎户家里头,说是问询他这几日到山上,可曾见过纪猎户。
只是询问了好几家,都说不曾见过纪猎户。
纪猎户的箭法精准,力气也不小,故而不像是旁的猎户似得,若是要在山上待两三日,得与人约了伴。
故而,上次他伤了脚,要不是幸运的正巧有猎户往着那边路过。
纪猎户怕就那般的交代在山上了。
不过这边的猎户也不算太多,邻里邻居的,大家都见过,也知晓大概哪个人喜欢搁哪里打猎。
张寡妇这样问了一句,人家碍于面子,总是会帮她留意留意的。
只是张寡妇挨个的问了过来,发现就是没人知晓纪猎户的踪迹。
那些猎户这些日子在山上也没撞见过纪猎户。
这便奇了怪了。
当初纪猎户方才来村里头落脚,还未娶了张寡妇的时候,念着纪洛还小,没人照看,其实也是时常将人带到山上去的。
只是带着个人,到底是不好在山上呆上多久的时间。
现下虽说纪洛大了,但是那心智在旁人眼底看来确实不全。
纪猎户这一去,便如同蒸发了似得,整整消失了三天。
张寡妇可不就觉着她先前的猜测轮了真。
“纪家那边还没了动静?”苏妗面上虽说未曾显露出什么。
可是跟纪洛的感情,丁柔这么多时日下来,也算是看在了眼里头。
却不曾想,纪洛便如此莫名其妙的不见了踪迹。
苏妗这三日都没怎么睡好,半夜里头总是从梦中惊醒。
醒过来也不知晓到底是做了个什么梦,只是觉着,心底里头空落落的。
眼见着丁柔犹豫的摇了摇
头,苏妗也只是点头应了。
只是她心神略略有些不宁,故而神色僵硬的紧。
“三日了。”苏妗低叹了一声。
她向来不是什么坐以待毙的人,瞧了一眼外头的天色,觉着天气还算不错。
苏妗从椅子里头站起身来,同丁柔开口说了一句道。
“丁柔,你去冯嫂子那边走一趟,便说我需要用车,要去淮阳城中走一趟。”
丁柔虽说不明白苏妗的打算,可是却是知晓苏妗向来是个有决断的,怕是已经有了主意。
等到苏妗等人到了城里头,已经临近午时,她方才从马车之中下来。
苏媚儿便迎了出来。
她怀里头抱着的祯儿也落了地,对着苏妗不住的张着手要抱抱。
苏妗心里头压着事情,故而也没有什么逗弄祯儿的意思。
苏媚儿探头瞧见这马车里头,只下来了苏妗跟丁柔两人,不由下意识的问了一句道。“三丫,纪洛没跟着?”
听到纪洛这个名字,苏妗的唇线不自觉的抿了抿,并未答话。
丁柔瞧了苏妗一眼,没有她的允许,倒也不敢做声。
苏媚儿倒只是觉着惊奇罢了,却不曾想,眼见着苏妗如此神情,她当即眉梢微微一动,当即仿若是明白了什么似得。
“你现下这般着急忙慌的从乡下上来,想必也饿了吧?”苏媚儿开口道。“若是有事要办,不如先吃了饭?”
“不忙。”苏妗摇了摇头,淡淡开口说了一句。
“大姐呢?”
苏媚儿似乎没想到苏妗这奔着苏兰来的,微微怔愣了片刻,方才开口道。“她觉着现下账目上略有闲置,便想着再盘下一家铺子。”
“这几日便领着丁香在这淮阳城中打转,今儿个一大早便出去了。”苏媚儿瞧了苏妗一眼,方才补充道。“想来待会儿便会回来了。”
“你若是寻她有事,便在铺子里头坐一会。”
苏妗点了点头,颇有些
心不在焉的模样。
苏媚儿虽不明白苏妗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却能够敏锐的察觉,这事情怕是同纪洛脱不开干系。
等到苏妗在院子里头寻了位置坐下。
苏媚儿亲自给她斟了一壶茶水。
不说旁的,苏媚儿虽说在花街上流连了一段时日,但是那种地方,倒也将她温养出来了。
毕竟若是苏媚儿呆在九家村里头,这个年纪怕也就只是寻了个人家,随意的嫁了,旋即便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勤勤恳恳过完这一生罢了。
现下虽说带着祯儿,可过的日子也算是舒坦。
苏兰更是不必说了,虽说常远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好歹让她过了几年的舒坦日子,这眼界也养的高了不少。
前些日子,她来瞧这两家铺子,还一堆乱麻。
现下被这两姐妹略略拾掇了一番,种了些草植花卉,瞧来让人舒坦着不少。
只是苏妗现下倒也没有什么心思在这儿,故而,也没法欣赏。
“三丫,到底是出什么事情了?”
苏媚儿拂袖将第一道的茶沫倒了个干净,再添置了一杯后,轻轻嗅了嗅茶香,而后微微蹙眉,试了试茶水的温度,而后便又取了一道。
等到她满意后,方才将茶盏推送到了苏妗的面前。
苏妗垂头瞧了一眼,却是不曾伸手动弹。
“可是纪洛出了什么事情?”除了这个事情,能够让苏妗如此焦躁外,苏媚儿倒也寻不到其他让苏妗如此焦躁的地方了。
苏妗面色微微一僵。
苏媚儿便大概的明白了,果真这事情同纪洛有关系。
“纪洛。”苏妗长叹一口气,而后开口道。“消失了。”
苏媚儿微微一怔,一时之间竟是有些回不过神来。“你说什么?”
苏妗也未曾再开口,只是略略抬眉,瞧着苏媚儿不做声。
“可是,纪洛不是痴傻?”苏媚儿显然也是想到了那个丢下她跟祯儿的男
人,故而面上神色着实算不得好看。
“莫不是被人绑架了?”只是苏妗与纪洛之间的情况,与这个却是大有不同的,故而她转念一想,便不由开口问道。
“纪家人乃是外来户,我那个公公领着纪洛一并不见了,已经有了三天。”
听到这儿,苏媚儿当即不知晓说些什么了。
她只是觉着甚是奇怪,这好端端的,纪猎户突然做出这般举措,是为了什么?
这事情不知晓来龙去脉,苏媚儿倒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
瞧了苏妗几眼,觉着苏妗现下怕是没有什么心思去同她说这些。
苏媚儿只好无奈的起身,将丁柔拉到一旁低声询问来龙去脉。
苏妗等来的不是回来的苏兰,而是李尚之。
苏妗得到消息出来的时候,李尚之正负手站在店铺里头,听到动静出来的时候,下意识眯了眯眼。
虽说李尚之现下的眼疾好了不少,能够视物,但是苏妗这心里头有数。
怕还是有些模糊不清的。
“三少爷怎么过来了?”
前段时日,苏妗从潞阳回来,就理当率先去拜访李尚之的。
却不妨因为纪家出了事情,故而苏妗只得给李尚之留了信件,自己回了村子里头。
今儿个从村里头上来,也只是想着纪洛的事情,故而没能第一时间拜访。
“这不是瞧着你来怕是有事,想着你怕是繁忙,抽不出时间来,我便来瞧瞧有没有什么能够帮得上忙的。”
“三少爷客气了。”苏妗不由摇了摇头道。“没有什么大事。”
李尚之同苏妗说了两句话,也下意识的往着苏妗身后瞧了几眼。
“却不知晓,你现下可是有空?”
李尚之不是什么耐不住性子的人,现下眼见着自己不曾登门,便自己过了来,怕是当真有事。
若是换做寻常时候,苏妗可能便同李尚之出去商讨一二了。
可是现下。
苏妗微微笑
了笑,对着李尚之道。
“三少爷往里头请。”
既然苏妗都这么说了,李尚之也不好再说什么,便随着苏妗进了那后院里头。
隔壁铺子一并被买了下来,两个院子便给打通了,除去了摆设好的那些架子外,这院子也算不得太小了。
李尚之方才落座,便注意到了桌面上斟好的两杯茶水,一动未动过似得。
等到李尚之入了座,苏妗便抬眼瞧了瞧苏媚儿。
苏媚儿当即会意,领着人出了去,将这小院空置了苏妗与李尚之。
李尚之入了座后,眸光不由自主的在房间里头扫视了一圈,眸光不由闪烁了几分。
先前他未曾瞧见纪洛,只以为纪洛乃是在这小院子里头。
却不妨,一向同苏妗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纪洛,却是不见了踪迹,也不知晓是去了何处。
“不知晓三少爷此次登门,到底是为了什么?”苏妗将桌上已经微冷的茶水倒掉,重新给李尚之斟了一杯,送到了李尚之的面前。
其实李尚之也瞧出了先前苏妗有些蔫蔫的模样,不由蹙了蹙眉头。
“乃是为了此物。”李尚之将那块玉佩送到了苏妗的眼前。
苏妗垂眸瞧了那玉佩一眼,只是眉头微微紧蹙在一起,却是终究没能再说些什么。
李尚之这眼疾好了,原本只是替他照看产业的李珩之也迎娶了武宁儿,离开了这淮阳城中,去了潞阳。
这李家虽谈不上富可敌国,但是资产却也是不少。
因为以往李尚之这存有眼疾,故而,身为嫡系的不过是李启荣一人罢了。
自然是由他一人掌控了,现下好了,李尚之该得的那一份,他也是万万不会让的。
只是李启荣得权这么多年,一时之间要他松手,那也是万不可能的,故而两虎相争,便要各凭手段了。
不过,这李启荣同镇南王有所牵扯。
李尚之这日子,怕也是不太好过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