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你有话便好好说。”苏妗这心里头原本就不是什么滋味,现下眼见着这张寡妇还是这般惹人厌烦的模样。
“到底是出了什么差错,方才惹得婆婆你这般动怒?”
“你不知晓?”张寡妇仿若是个炸药桶似得,一点就炸,瞧着苏妗咬牙切齿的问道。“你敢说你没见你公公?”
“你公公是不是带着你那个傻子相公跑到你家里头去了?”张寡妇似乎是气急了,破口大骂道。
“你到底打的什么心思?”
听到张寡妇这般说,苏妗面色陡然大变,便伸手隔开了张寡妇,往着小院里头冲。
另外开的那扇小门打开着,里头堆积着的零碎东西被人踩踏过似得。
苏妗跨进房间里头,当真如同张寡妇所言,里头摆放着的几样东西,都一如她昨儿来的这般搁置着,甚至。
在床边,还有昨儿个纪洛坐过的褶皱。
“谁让你进来了?”张寡妇一时之间没想到苏妗硬闯,等她反应过来后,当即追了过来。
“若是我不曾记错,当初这个小院乃是婆婆你同意,划分给我跟纪洛的。”苏妗正扶着被褥,却不妨被张寡妇猛地向着身后一拖。
她当即被扯了一个踉跄。
张寡妇当即被堵了一个正着,当即哑了声。“前段时日,你来瞧萍儿她们的时候,还说这小院子便任由我们处置。”
“怎么?你现下家底这般丰厚,你还想把着这小院子?”
“我就知晓你这贱蹄子没按什么好心,是不是就想联合你那个傻子相公,将我跟你公公一并从这房子里头赶出去?”
“婆婆你也知晓我家底丰厚?”苏妗面上虽说未曾显露出什么嘲弄,可是听在张寡妇的耳朵里头,却是怎么听怎么不是滋味。
“你。”
苏妗
却是没有什么心思去跟张寡妇争辩什么,仔仔细细的在小院子里头转了转,又掉头去隔壁的隔间瞧了瞧。
眼见着隔壁放置上了一张圆桌,搁置着两张木椅子,靠门口的那一张明显是被人移动过。
苏妗眉头蹙了蹙。
“我说张氏啊,凡事要讲点道理,我先前去叫三丫的时候,可没见纪猎户的面。”程婶子眼见着张寡妇不依不饶的揪着苏妗,硬是要说些什么的时候。
赶忙上前一步,挡在了苏妗面前,阴阳怪气道。
“你家里头出了这些事情,指不准纪猎户这心里头有气,便领着纪洛上山打猎散心去了。”
程婶子同张寡妇一向是面和心不和的,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张寡妇是连表面工作都懒得同程婶子做了。
“我们自家的事情,有你搀和什么?”
其实程婶子这般提议,张寡妇怎么会没有想过?
毕竟以往双生儿还未出世前,纪猎户时常为了生计,在山里头打猎,待个两三天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情。
可是自打双生儿出世之后,可是从未再如此。
更何况,这样一声招呼不打。
若是纪猎户一个人也便罢了,可是一反常态的带着他那个傻瓜儿子,再加上这事情上,张寡妇总觉着有些理亏心虚。
便难免心里头猜测,纪猎户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方才这样不吭一声的领着人走了。
“你在找什么?”张寡妇同程婶子说罢,便满目疑惑的瞧着苏妗摸摸索索的模样,不由疑惑的开口问道。
苏妗在圆桌上的茶壶扶了一扶,低头瞧了一眼,发觉那茶壶里头竟是还泡着些许的茶叶,便是隔了夜,苏妗轻轻嗅了嗅。
竟是上好的碧螺春?
苏妗的神色不免有些复杂。
据她所知,纪猎户是不喝茶
水的,这茶壶虽说老旧,但是却清洗的干干净净,里头还泡着这等上好的茶水。
与这破旧的屋舍十分不符。
那么便只有一个答案了?
苏妗面色微微一凝,陡然之间抬头向着隔壁望过去。
程婶子瞧着苏妗的面色着实不大好看,当即疑惑着开口道。“三丫?怎么了?”
便是苏妗察觉出了什么,可是没法同这些人说道。
她抬头便对上程婶子关切的眼神,苏妗微微摇了摇头,温言道。“无事。”
“婆婆。”苏妗面上神色已经恢复如常,她瞧着张寡妇问道。“公公是什么时候不见了的?”
张寡妇本来就怀疑是不是苏妗挑唆的纪猎户,故而方才对苏妗的态度如此恶劣。
此刻听到苏妗开口问这个,张寡妇犹疑的目光不断在苏妗的身上还转着。“你。”
“同公公一并不见的还有纪洛。”苏妗定了定神开口道。
“婆婆你也知晓,纪洛心智不全,是怎么都离不了人的,昨儿个因为他不同我回家,我想着他到底乃是奇儿的哥哥,留下来陪陪公公也好。”
“却不妨今儿个一大早,便听到这个消息。”
张寡妇半信半疑的盯着苏妗,却是怎么都觉着是苏妗藏了人似得。
“公公与婆婆之间的关系一向极好,想必是公公这几日心里头不舒畅,去上山打猎了,因为去的太过匆忙,故而一时之间忘了同婆婆你打招呼罢?”
张老夫人虽说极为护短,可是苏妗这话说的没有半分差错,故而也挑不出什么来。
只得上下打量了苏妗几眼,冷哼一声,便要对苏妗指导指导何为妇德。
苏妗虽说同张老夫人不过是打过几个照面,可是一瞧见她张嘴,便知晓她要说些什么,也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便
笑道。“既然事情已经如此,那便只有等到公公回来再说了。”
苏妗指了指外头的天色,温声道。“我瞧着外头的天色也是不早了,婆婆还是早些备午饭好了。”
“儿媳还有事情,便不在这儿耽搁了。”
丢下这么一句,苏妗抬步就走,根本不给张寡妇开口的机会。
“你。”张寡妇黑着一张脸,暴跳如雷,但无奈的是,拿苏妗没有什么办法。
“娘,你看着贱蹄子。”张寡妇气得不轻,回头眼见着张老夫人便咬牙狠狠道。“一向就是这般待我的。”
“就是欠收拾。”张老夫人啐了一口,瞧了一眼张寡妇。
竟是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毕竟自己的这个女儿,瞧起来泼辣无比,却不想连个女娃娃都对付不了。
被个小女娃娃扯着鼻子走。
“不过我看这贱蹄子刚才的焦急也不像是装的。”张老夫人蹙着眉头道。“怕也是当真不知晓这纪猎户跟那傻子去哪里了。”
这会儿人散开了,张老夫人这心里头的疑惑自然是要问个清楚了。
“你老实告诉我,这纪猎户不过是昨儿个不见了,今天你这么慌里慌张的干什么玩意?”居然还让人去找她过来。
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张老夫人不了解张寡妇是不可能的。
先前瞧见张寡妇慌里慌张的模样,倒是想要将她按下来,好好说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可是张寡妇这嗓门这么大。
根本来不及仔细问问。
现下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自然是要好好问问了。
听到张老夫人这般问,张寡妇突然紧张了一下,像是做贼似的,警惕的扫视了四周一圈。
眼见着纪云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她这边的动静,正安静的蹲在井边洗着衣服,小
胖子今天一早就不知晓去哪里了。
平日里头,不玩到个半夜就不回家,根本瞧不见人影。
张寡妇忙将张老夫人拉到房间里头,等到关上房门,方才开口道。
“娘。”
“说罢。”毕竟是从自己肚子里头爬出来的,张老夫人还会不了解张寡妇?
眼见着张寡妇这犹犹豫豫的模样,张老夫人仿若是知晓了什么似得,当即蹙了蹙眉头道。“你到底是干了什么?”
张寡妇还在犹豫的时候,张老夫人便陡然之间想起什么。
不由往着外头瞧了一眼,面上露出几分讶异。
“你老实告诉我。”张老夫人冷着一张脸,厉声问道。“奇儿那晚上高烧的时候,你跑去哪里了?”
张寡妇没想到自己还没有开口,张老夫人便敏感的察觉出了这些。
当即有些窘迫,但是到底是自己的娘,张寡妇怯懦了一下,而后开口道。“娘,你不知道,陈南他回来了。”
张老夫人知晓这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但是在听到张寡妇开口说这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面色微微一冷。
“你啊。”张老夫人气得不轻,指着张寡妇开口道。“陈南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
“你这不长心的,好好地日子不过,你居然还跟那陈南牵扯到一起。”
张老夫人恨铁不成钢,那手指头都快戳到张寡妇的面上去了。
只是到底是自己的女儿,还是要为她多加谋划一番,张老夫人不知晓想到些什么,当即面色大变,压住自己的火气,瞪着张寡妇开口问道。
“那天晚上?”
张寡妇虽说心里头惧怕张老夫人动气,但是事情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了,自然也没有什么继续隐瞒下去的意思了。
便顶着张老夫人的目光,张寡妇硬着头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