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奔将军府,正见着副将陈雄在集合兵马。
“大人,你可是回来了!”陈雄见到秦显也是松了一口气,终于有了主心骨了。
陈雄是吴雨手下的副将,吴雨如今在幽州回不来,他现在就是云州最高军事长官了。
“丁二呢?”秦显问道。
陈雄不敢怠慢,将秦显引着进了客房里。
丁二见秦显来了扎挣着站起来:“大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秦显问道。
“今天一早,我们正在矿上做工,却见有村民慌慌张张的跑来跟我说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股子党项人,骑着马到处杀人放火,抢钱粮。
我听了这话便带着矿上的兄弟们拿着锄头镐子往村子里去。
谁知到了村里才发现这股子党项人人数太多了,根本没办法打!
我没办法,只得让兄弟们退了回去,自己抢了一匹马日夜兼程来给大人报信。
大人,不是丁二贪生怕死,实在是没有胜算……”
秦显点了点头道:“这不能怪你,你们才有多少人?又没有武器盔甲,又没有马匹,如何能和那么多党项人一战。
保存实力,第一时间能把消息传递过来,你做得很好!”
丁二道:“我来这一路上又遇到了好几股子的党项人,许多村子都遭到了洗劫,还请大人快快发兵去救!”
秦显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问道:“这些党项人是正规部队还是寻常的牧民?”
丁二说道:“有穿着皮甲的,也有穿着圆领窄袖袍的看着像是牧民。”
秦显不禁有些困惑。
党项人绝对是一个恶劣的民族,自从他们趁乱占据了河套建立了西凉之后就没消停过。
他们平时放牧,冬季没有了牧草就经常千八百人纠集在一处骑着马拿着弯道弓箭偷偷绕过边防往汉人境内来烧杀抢掠。
而且党项人从来不给自己的军队发粮饷,当兵想养活自己,就只能靠抢。
这些人都是天生的牧民,一个个的骑术精湛,来去如风,专门选那种离着有驻军的营寨或者离城池远的村庄下手。
有时候人多了也会尝试着攻击城市。
若是有军队来了,人少就和你打,人多了一挥马鞭,这群人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这群人就像蝗虫一样,和西凉接壤的胜州首当其冲,深受其害。
云州也没少被这群人骚扰过。
可现在胜州、云州、应州三州已经割让给魏国了,为何这群党项人还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来劫掠?
这种两国胜败的事他们不可能不知道。
难道党项就不怕魏国铁骑,要给魏国来个下马威?
“大人,该怎么办?”陈雄问道。
“先让城门加强戒备,仔细盘查每一个进城的人,当心别让党项人的细作混进来。
再多派出去几队斥候,逐一通知左近村庄里的村民,收拾细软,赶紧进城来避一避。
粮食牲口之类的全别带,饿不死他们!
还有,要摸清楚现在这些契丹人的动向,分成了几个群,大概有多少人。
再让全部军队集结,随时准备开战!”
秦显并没有让军队集结主动出击。
现在对敌情一点都不了解,如果盲目的出击就算遭遇到了党项人,如果是小股部队很大可能是撵不上,只能将其击溃。
党项人都是轻甲或者干脆不穿甲的骑兵,灵活性要比身披铁铠的魏国骑兵要好得多。
如果真的如丁二所说,党项人有四五千人,集结起来的话光凭着云州这一千骑兵两千步兵还真不见得能打得过。
而且,云州城也要守!如果把兵都派出去了,云州城成了一座空城,被党项人攻进来后果可就难以想象了。
虽然听说马家堡被劫了秦显心疼,可他必须得冷静下来,以大局为重。
说完了这些秦显又快马奔回县衙,先拟了一份公告让人在城内人多出张贴,又让人集合土兵分发武器。
琳儿也听到了动静,来至前头问道:“相公,是怎么了?”
秦显叹了口气,两手握住了琳儿的胳膊说道:“今天早上,党项人来劫掠了才收到丁二送来的消息,马家堡被洗劫了……”
这事瞒也瞒不住,索性不如直说了。
琳儿听了这话两腿一软险些跌倒,好在秦显有先见之明,一把扶住了。
“那……爹娘怎么样?”琳儿哽咽着问道。
秦显摇了摇头,好像在安慰琳儿,又好像在安慰自己:“不知道……不过马家堡以前也被劫过,那会儿还经常有土匪出没,我在的时候又修了地道,想来他们能逃过一劫的,放心吧……”
正说着杨珍等人也从开发区赶了回来,琳儿这才转到后头去。
秦显将自己所知道的事同他们说了一回,杨珍问道:“大人,城外开发区的那些员工是不是也让他们进城来暂避?”
秦显想了想说道:“先让那边的老幼妇孺撤回来。其他的玻璃厂、砖窑、铁厂那些个壮劳力,烧完最后一炉也有序撤回来。
马大柱,你还得回开发区,告诉铁匠铺的那些个工匠,把手头的工作都放下,全部给我打枪管,还有三棱刺刀!
杨珍,你让城里的大户人家把空着的屋子棚子都腾出来,准备接收城外进城避难的乡亲们……”
秦显现在最后悔的莫过于平时只顾着做曲辕犁头,没有多打造一点火枪出来了。
哪怕现在能有几百条枪,只要找些身体强壮的汉子稍加培训起码能在守城的时候放上几枪。
好在硝化甘油他还有些存货。
一时间党项人来劫掠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全城,百姓们不禁都有些惶恐起来。
那些城外有亲戚的更是担心嚎啕。
好在秦显这时候出现在了城里,骑着马四处指导各项工作。
看着秦显丝毫没有惊慌的神色,百姓们也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他们的秦大人肯定有退敌之法了,不然怎么能这么从容淡定?
到了晚上,陆陆续续的已经有周边村子里的百姓大包小包的携家带口进城来了。
虽然心中有恐惧和不安,可看到城门城墙上那些背着弓箭手握长矛的士兵也不禁松了一口气——起码进了城,自己的命算是保住了。
一宿忙碌不提,第二天一早便有军营的人来找秦显:“大人,有斥候抓了一个党项的舌头回来,陈将军让来问问大人要不要审一审?”
“舌头?走!”秦显一听就来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