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手忙脚乱的给丫头换了尿不湿,冲了奶粉给丫头喂下,外面的瓢泼大雨就又哗啦啦的下了起来。
哄睡了丫头,将她放在床上,我也盘膝坐在了床上,开始了打坐冥想,练习一套,叫做‘龟息术’的养生术。
这‘龟息术’是我小时候在家偷偷翻看爷爷从道观带回来的道书上发现的,我胡乱的照着练了练,发现能让我快速进入冥想,从而进入一种空灵的境界,五感变的更加的敏锐。
以前我怕别人发现我的能力,把我当成怪物,不敢修习这‘龟息术’,现如今情况反转了过来,我得让我的这种能力变的更强,才能应对接下来种种麻烦。
听着窗外哗啦啦的雨声,好像催眠一样,我快速的按照‘龟息术’记录的方法,调整了呼吸进入了冥想状态。
大脑变的十分的清明,即使在深度的冥想状态,我也能感知着外界的一切。
房间一角木地板有些镂空,一群白蚁在木地板下安了家。
空气中还残留着上一批住客留下的气味,是一家三口,我仿佛看到了他们其乐融融玩耍的画面。
坐着的被子上炸起的绒毛,扫过我的皮肤,像一片原始森林。
我好像进入了一片微观世界,一切的一切都在我的脑海之中,清晰可见。
一股热流从我的丹田升起,沿着脊柱一路向上,冲进了我的脑海之中,忽然炸裂了开来,像是夜空之中的一束巨型烟花,灿烂、夺目。
烟花散尽,一朵虚幻之花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之中,由无数的几何线条组成,灿烂夺目、光怪陆离,缓缓的转动着,变幻着形态,看起来更像是一件精密而复杂的工业艺术品。
突然我感觉到了一股奇异的能量围绕着我,通过我的毛孔缓缓的向我的身体渗透进去,我仿佛感觉到了我还是婴儿在母亲的腹中,那种暖洋洋的难以言表的温暖感觉渗透进了我的四肢百骸。
畅快、说不清楚的畅快!
我睁开了眼,低头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了3个小时。
举目望去,穿过酒店窗户的玻璃,穿过瓢泼的大雨,千米外,十字路口,路牌上的字清晰可见。
我都被自己吓了一跳,不可思议的看了自己的手,透过皮肤能清楚的看到我的经脉,进入我身体那奇异的能量附着在我的每一条经脉之上,缓缓的向上流淌,最后汇聚到了我的大脑。
雨,停了!阳光透过云层照了下来,空气中到处充斥着那奇异的能量,像一团团虚无的棉花闪着光芒,又像漂亮的华盖,垂下万千的丝绦,拂过这世界的每一件物品、每一个人。
我不由的想,那能量是什么?是天地元气吗?
我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时候要是能有个师傅就好了,也能为我指点一二。
正在我想象的时候,一辆吉普车开进了酒店的停车场。
果然,还是来了,我心想。
张远锋和上官元英穿着便装,下了吉普车,一路向着酒店的大堂走了过来。
我下了床,坐到房间的沙发上静静的等着。
敲门的声音响了起来,我起身开了门,
“来了!挺快的!”
张远锋坐到沙发上,看着我,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看来你早就知道了,是你让他们两个离开海河的吧,你小子的心眼可是够多的,那窃听器你怕是早就已经发现了。”
我也笑了笑,
“张队,我知道,您是想把他们两个留下,跟我一起做鱼饵,想看看隐藏在暗处的人的反应,我这样也算帮了您一把,如果他们要动手,在京都的路上是最好的机会。不过,就要辛苦一路暗中保护他们俩的警察叔叔了!”
听我不咸不淡的说完,一边的上官元英,小声的嘀咕,
“看不出来呀,你小小年纪,心思就这么的深沉!”
我咧嘴冲他一笑,
“没办法,小时候受过的冷眼太多,见过的黑暗也太多,迫不得已,我也想当一个心思纯净的大好青年,这都是生活所迫。”
见我这样说,上官元英仍是不屑的哼了一声,不在说话。
“好了!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目的,我就开门见山了。”
张远锋正了正神色,继续说,
“事情的经过我已经向上级汇报过了,很快上级就会安排专人过来处理,我作为海河市刑警大队的大队长,从旁协助。”
还有专门处理灵异事件的部门?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我问他,
“向这种灵异事件还有专人处理?是什么部门的?”
张远锋继续说,
“具体是哪个部门的我还不能告诉你,等亲眼确定了事实,你自然就会知道的。”
然后伸手抛给了我一个证件,上面印着我的照片,“海河市刑警大队特殊顾问”
人民警察的办事效率确实高,这才不到一天,我就有了新的身份。
张远锋看着我,
“你不要怀疑我们警察的办案能力,更不要一个人单打独斗,有我们在事情一定能够水落石出。”
我点了点头,
“您放心,不管我有什么行动,都会提前征得您的同意,不会一个人去冒险的。”
张远锋这才满意的看了我一眼,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略微想了一下,
“我总感觉酒吧老板刘星亮跟这件事脱不开关系,想再去摸摸他的底细。”
张远锋早就有所准备,冲上官元英招了招手,上官元英从一个黑色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个文件夹递给我。
“小夏,这是刘星亮的资料,你看看。他是副市长的大儿子,目前案件还没有实质性的进展,我们没有正当的理由传唤他,即便传唤了他,估计也问不出什么。”
我看了看张远锋,这人确实是厉害。
下的每一步棋,看似是在向我施加压力,最后的结果都是我心甘情愿。
“放心张队,这事就交给我了。”
然后我转过头看了看床上熟睡的丫头,继续说,
“我还有个要求想请张队帮个忙!”
上官元英先笑了笑,看了眼床上的丫头,
“是担心你闺女吧!你放心,我师傅都安排好了,你把丫头给交给我就行了。”
老话说的好,有困难找警察,在海河市,就没有比刑警大队还安全的地方了,丫头带到刑警大队我是十分的放心。
将丫头交给了上官元英,张远锋就和上官元英一起离开了酒店,回了刑警大队。
我静了静心,翻开了刘星亮的档案。
刘星亮,男,汉族,28岁。
2025年毕业于英国剑桥大学,应用数学与理论物理专业,博士。
毕业后任华尔街‘ZJ’国际金融服务公司,投资管理部副总经理。
于2028年3月回国,同年6月开设了“海河星光娱乐有限公司”任总经理,旗下产业有酒吧、KTV、影院等。
本人无犯罪记录。
父亲,刘高阳,57岁,中共党员,现任海河市副市长,人大副主席,负责城市建设、城市管理、国土、交通、人防等工作。
母亲,张兰娟,56岁,原海河市国棉一厂下岗职工,后创办海河市兰娟贸易有限公司,主要经营对外贸易,任总经理,法人,第一股东。
最下面歪歪扭扭的还写了一行小字,
“刘副市长从不参与、也不参加刘星亮和她母亲的任何商业活动,刘星亮和他母亲的产业都是独立经营,也没有发生过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
这粗犷的字体,像一堆爬虫,一看就是张远锋这种大老爷们写的。
看完刘星亮的简历我不禁感叹,我和这人一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我的母校京都大学,也是国内数一数二的高校,可惜我只是体育学院的本科生,刘星亮20多岁都已经是剑桥大学的博士了,这样的人说是天才一点也不为过,我确实是没法比。
就更不用提家世了!
就是这样一个天之骄子难道会是妖怪?或者说和那猫妖是一伙的?
要不然怎么我一进酒吧,那猫妖立刻就跟了过来,从坐上往酒吧的出租车开始,我就向周围查探,并没有发现那猫妖的踪迹,它是怎么跟过来的?
我能感受到刘星亮的身上有一股很重的戾气,有没有可能他是被胁迫了或者是被控制了?
这一切必须要到酒吧,在去一趟打探清楚才行。
打算好了下一步计划,我就打开手机随便点了些外卖。
吃过外卖继续盘腿坐在了床上修习‘龟息术’,快速进入冥想状态,我能感觉到我的呼吸和心跳都慢了下来,天地元气源源不断的通过我的毛孔吸收,顺着我的经脉和脊柱往大脑汇聚而去。
等我从冥想中醒来,已经是早上的8点,一夜的打坐并没有让我感觉到疲惫,反而感觉神清气爽。
起身洗漱一番,出了酒店,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刘星亮的酒吧,路上还给张远锋发了信息。
张元锋嘱咐我一个人行动一定要小心,发现不对劲第一反应就是跑,第二反应就是求救。
到了刘星亮的酒吧,下了出租车,我看到了一个服务生正在打扫酒吧门口的卫生。
我上前问他,“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营业?”
服务生抬起头,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我,
“原来是虫哥,您的伤怎么样了?”
看来我在酒吧消防通道外的巷子里受伤的事情闹的不小,连酒吧的服务生都知道。
“你认识我?”我问他。
“您贵人多忘事,我就是那天服务您和李哥的服务生,那天的事实在是对不起!”
我这才想起来,冲他笑了笑,“没事,大家都是出来赚钱的,都不容易。”
原来是他,那天在酒吧对我冷眼,惹的李土豪生气的那个服务生。
我继续问他,“你们这里几点营业?”
他放下了手中的扫帚,
“哥,您来的有点早了,酒吧凌晨2点歇业,上午11点开始营业,您是我们老板的老熟人,要不我先给您安排下,您先到里面坐坐?”
这哥们这次没有瞧不起我,知道了我认识老板刘星亮,对我十分的客气,人到底都是很现实。
我摆了摆手,
“不用,我只是路过,想看看你们老板在不在,叙叙旧。”
“虫哥,那不巧,我们老板只有晚上才会过来,用不用让我们领班给老板打个电话?”
我连忙说,“不用,不用!你有时间没有,我向你打听点事。”
一说我要打听点事,他的脸上顿时有些慌张。
他这表情我看在眼里,掏出了证件他更惊慌了,
“您是警察?我就是个打工的,没有犯过事!”
我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别怕,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打听点小事!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找个地方。”
他看了看四周,有些为难的叹了口气,
“那您等我一下,我去给领班请个假。”
我点了点头,他转身就进了酒吧。
一会儿功夫,脱了酒吧的制服,穿了一身便装,出了酒吧一路跟着我,我们就在一家十分清净的咖啡吧坐下,点了两杯咖啡。
一坐下他就小心翼翼的问我,
“我是叫您虫哥呢?还是警官?”
“还是叫我虫哥吧,这样显得近亲。”我微笑着说。
“那虫哥,您有什么想问的,您尽管问吧,只要我知道一定都告诉您。”
“你今年多大了?”我问他。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我今年刚满十八,学习不好,就早早出来上班了。”
“才十八?你这个头可看着不像十八岁。”
这人长的最起码有1米9,比我还要高半个头。
“在这酒吧里工作怎么样?”我继续问。
“挺好的,刘哥这个老板对我们都很好,您也知道,刘哥是刘副市长的儿子,也没有人来敢来闹事,来的客人们也都规规矩矩的。”
“是吗?”我喝了一口咖啡,盯着他。
他有些慌张,
“是的!是的!我们酒吧是正规场所,刘总严格的要求我们,酒吧里是不允许出现黄赌毒的。”
看他更加紧张了,我连忙说,“你别怕!我只是随口问问,可不是要找你们的麻烦。”
他慌忙点头,“知道!知道!”
“那你们老板!就是刘星亮,最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个倒是没有什么,我们老板产业比较多,很少白天来酒吧,都是晚上来,因为晚上客人多,还有好多我们老板的熟人。”
“那我来酒吧的那个下午,你们老板怎么在?”
“这个.......是有点反常,不过具体原因我就不清楚了。”
“还有其他的没有?”
“我想想......对了,我私下里听我们领班说,我们刘总是海鲜过敏的,从来不吃海鲜,就虫哥你送到医院那天晚上,我们刘总碰到了几个熟人,见到桌上摆着的三文鱼拼盘吃了好几片,本来我看到了之后还想告诉领班,怕我们刘总吃出问题来,不过我看刘总和那几个朋友有说有笑的一点事都没有,我也就没有跟领班说。”
“那几个人你认识吗?”
“认识,都是海河市有头有脸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