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好了,王爷!”
大清早的,赵康刚刚从榻上爬起来,福贵便心急火燎的在外边嚷嚷。
听那口气,似是天塌下来了一般。
“又是什么事儿?”
赵康眉头一皱,控制不住的有些烦躁。
近日,随着封王大典越来越近,皇子们之间的争斗也将近白热化。
这些事情跟疫患搅和在一起,尤其是朝中那些用疫.情做文章打压赵康的声音,更是让赵康烦不胜烦。
“是城东,那边出大事了!”
“六皇子带着刘御医赶到,他们说服奉天府尹,据说府兵已经过去镇压,要把那些染疫的百姓活活烧死!”
福贵的声音焦急,还因为害怕有些颤抖。
本就头疼朝中争斗的赵康,听到奉天府尹要烧死百姓,顿时一股子火气翻涌起来。
匆匆套上蟒袍,赵康点了侍卫,就策马朝着城东的方向去了。
这些天忙着研发青霉素,赵康虽没有余暇赶往现场,但对于疫.情的发展,赵康心中还是有数的。
疫区开始逐渐向外扩散,未免波及到京城中枢,六皇子他们是坐不住了。
“王爷,城东这些天死的人都不知道有多少了。”
“您是千金之躯,万一染疫……”
李元芳在马上
还使劲劝着赵康回头,不要去趟疫.情的浑水。
按着李元芳的意思,既然六皇子有意插手疫.情,那就让六皇子去管好了。
“千金什么千金?”
“你给我记住了,有百姓,才有朝廷!”
“任由六皇子他们胡作非为,朝廷滥杀百姓的事儿要是传出去,大夏的根基都得被他们刨了。是本王的命重要,还是我赵家的江山重要?”
“跟在本王身边这么久,李元芳,你连这点轻重都不会掂量吗?”
愤愤看了眼不争气的李元芳,赵康用力将马鞭在空气中一抽,胯下的战马立刻疾驰出去。
李元芳哭丧着脸,追在赵康后边。
大道理李元芳当然是知道的,可赵康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赵家的江山也会有几率落在赵隶的手里……
然而,这些事李元芳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罢了,当面他是没胆子跟赵康说的。
赵康带着一行侍卫,很快就到了已经被府兵全部封控的城东。
现场的府兵们如避蛇蝎一样的,将自个包裹的严严实实,就差带个鸟嘴面具了。
六皇子,还有他带的御医,全都离得疫区远远地,站在几百米开外,指挥着现场的府兵镇压百姓。
其中一个穿着官服的家伙,正是奉
天府尹,掌管整个京城地面治安的父母官,毛林。
府兵们像是驱赶老鼠一样的,将那些染疫的百姓,全都聚集在城东的义庄里面。
还有府兵远远抬着柴火过来。
瞧着模样,赵康再晚来一步,他们就会将那成千上万的百姓,全部活活烧死!
翻身下马,赵康冷着脸,快步朝着现场指挥的奉天府尹走了过去。
一身官服的毛林,还在忙着吆喝手下,他根本没注意到赵康过来。
倒是六皇子和那刘太医,两人一副理直气壮的挺直腰杆,完全不怕冷脸过来的赵康。
“拾掇柴火,烧死百姓!”
“奉天府尹,你不怕此事传进宫里,你头上的乌纱帽不保吗!”
刚刚走过来的赵康,直接抬脚,就对着毛林的屁股狠狠踹了过去。
猝不及防的毛林,被当场摔了个狗吃屎。
呸!
一口啐掉嘴里的土渣子,毛林转身正要骂人。
看到身后的赵康一声蟒袍,那毛林当即吓得一个哆嗦。
脸上的愠怒飞速变成了怯懦,再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毛大人就当着赵康的面,完成了一出难度极高的变脸。
“定,定王爷?”
“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下官奉
天府尹毛林,参见定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翻身从地面狼狈爬了起来,毛林也不敢站着,恭恭敬敬的就跪在赵康的面前。
看着肚满肠肥,一身富态的毛林,赵康都懒得跟着昏官废话。
“叫你的人全都停下。”
“哪个让你们放火烧死百姓的,奉天府尹,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赵康再次怒喝。
跪在地上的毛林给吓得一个哆嗦,但他面带犹豫不说,还一点没有执行赵康命令的意思。
赵康正要上去给这昏官两个巴掌,叫他清醒清醒。
不等赵康动手,一旁站着看热闹的赵隶便轻轻一声咳嗽,走了过来:
“大哥,是我下的命令,此事跟毛大人无关。”
“你若是对我的命令有什么异议,来找我分辨就好,不用为难毛大人。”
赵隶主动站出来,跪在地上的毛林忙不迭的点头,心中也是重重的松了口气。
以赵康的身份,一句话就能要了毛林的脑袋,更别说赵康动手打他一顿了。
“你下的令?”
“老六,你疯了吗?”
“光天化日,烧死这么多的百姓,你要怎么跟父皇交代,怎么跟着天下人交代!”
赵康怔怔看着赵隶,半晌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原本赵康还以为赵隶是受了奉天府尹的蛊惑,现在看来,放火烧人,草菅人命,这事一开始,就是赵隶的决定,毛林只是个奉命办事的刽子手而已。
“交代?大哥,你想要我给你什么交代?”
“这些天,你窝在京城不出,你知道疫.情短短时间,蔓延了多少吗?”
“不烧死这些人,大夏还要枉死更多的百姓!”
“你问我要交代,我还想问问大哥你,疫.情一旦蔓延进京城,威胁到父皇和诸位长辈,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赵隶瞪着眼睛跟赵康说话。
直到此时,赵隶也不以为,他的决定是错的。
赵隶身边的刘太医,也是赔笑着,小心翼翼劝着赵康:
“定王爷,我知道你素来仁义。”
“可六殿下,他同样也不是弑杀之人啊。”
“我也亲自诊断过之后,才多方考虑,才与六殿下一起下得结论。此地的疫.情无比邪乎,但凡是被疫病波及的人,必定十室九空,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烧死这些人,是为了大局着想,是为了京城,还有我们的圣上着想。我想,这个道理天下人会懂得。”
御医一番话说完,赵隶更是歪着脑袋,直把赵康当做是妇人之仁的傻子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