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柳姨娘气得脸色都白了，“我什么时候给过初儿药，又什么时候要加害夫人了。你这个贱婢竟然敢满口胡言诬陷我，一定是因为你报复兰月当初打了初儿对不对？将军，你不要听她胡言乱语，妾身对夫人一直敬畏，怎敢做出这等事情，冤枉啊！”
“奴婢没有胡说！”苴妈辩驳，“初儿拿药来的时候还跟奴婢说，如果她不按照柳姨娘的吩咐去做，她们就找个借口把她卖出去，还说，因为将军对夫人态度改观，经常去夫人那里，她担心夫人再受宠怀孕所以才觉着香囊里的毒性太慢，想要加大药性让夫人早些死，这样她就有机会上去，初儿还跟奴婢说了，那个香囊长期使用能让人丧失生育能力，能让怀孕的人早产。这些都是柳姨娘的吩咐，奴婢也是迫不得已被威胁才这么干的啊，求将军饶奴婢一命！”
“不……不……我没有！”柳姨娘惶恐，慌忙跪下道：“将军，妾身从没干过这些事，将军也都看到了，妾身娘家送来的香囊全都没有任何问题，只有夫人那边的香囊才有，一定是她们想谋害夫人故意嫁祸给妾身！这些肯定都是初儿的主意，是她想爬将军的床所以才这么做！因为妾身发现了她的秘密！”
“什么秘密？”
“妾身的婢女出去买东西的时候看到她鬼鬼祟祟的进了药铺，就跟过去偷偷问了问伙计，发现她买了些迷幻药还有催情作用的药。妾身有些在意，第二日就听下人们说将军进错了房间她被封了姨娘！”柳姨娘把所有的罪全都往初儿身上推，“她迷惑了将军上位，所以才想除掉妾身跟夫人啊！你要不信可以把初儿叫来跟药铺的伙计当面对质，一切定能清楚。”
慕贺霆恼怒，那天的事一直
是他心里的疙瘩，他总觉得事有蹊跷但又实在想不起是怎么回事，他看向苴妈问道：“苴妈，她说的可都是真的？回答之前你可要想清楚了，只要我把药铺伙计喊过来，一切全都清楚明了，到时候可别怪我手下无情！”
“不，不是真的，初儿从没干那种事。”苴妈矢口否认，把矛头直接指向柳姨娘道：“将军，柳姨娘跟那些人熟识，想要给初儿跟奴婢按个罪是易如反掌的事。既然早知道初儿犯了这等大错怎就不先说出来，反而要等到初儿已经死了，香囊的事被发现才要求对质，她分明就是欺负奴婢无依无靠。”
“初儿死了？”柳姨娘诧异，早上还好好的人怎么忽然就死了，不过死了也好，这样就死无对证，对她更有利，她就不信她还说不过一个贱婢，她哭道：“初儿那天忽然借病回了苴妈那里，她是伺候兰月的丫头，怎么忽然就回去了，而且恰好第二天就出现了那种事，这未免也太凑巧了。妾身之所以没有马上告诉将军，是因为妾身还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再加上老夫人对初儿甚是满意，妾身不想让老夫人伤心，因此就把这事瞒了下来，是妾身不对，妾身愿意受罚，但妾身说的话句句属实，就是她们栽赃陷害妾身还想要谋杀夫人跟小姐。”
“那迷幻药跟催情药岂是说买就能买到的？想要在药店买到那些药得要不少钱，初儿哪里买的起！”苴妈立刻反驳。
“初儿是买不起，但是你有钱。”云夕出口道。
众人目光一下就集中到了云夕的身上，柳姨娘更是喜出望外，没想到慕云夕居然会出言帮自己，忙问道：“四小姐是不是知道什么事，求四小姐替妾身做主。”
云夕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道：“前些日子娘
找我商量及笄礼的事，顺道的想我给个参考，因为想给三姐挑一件合适的礼物奈何一直想不到送什么好，最后是选定了一套黑珍珠首饰，可是却发现里面的一件黑珠戒指没了。能进出库房的就只有我娘跟苴妈，苴妈当时一直强调是我娘记错了，我娘也就没多问，我觉得有些奇怪便让落梨去查了查，还真查出了点问题。落梨，你来说说，查到了什么。”
“是。”落梨有些得意的回答，昂首挺胸站出来道：“奴婢觉着东西是不是被苴妈偷偷拿出去卖了，因此就出去打听，花了好些天的日子把明城所有大大小小的当铺全都问了一遍，最后是问到了一间小铺子。小姐给了钱让奴婢把东西赎了回来，还有当票，上面有苴妈的手印。”
落梨说着把东西以及当票都拿出来递给了慕贺霆，慕贺霆看完窝成一团甩到了苴妈的脸上道：“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苴妈浑身一冷脸色惨白，嘴唇哆哆嗦嗦不知该说什么，直到慕贺霆吩咐人把她拖下去，她才回过神来伏地大叫道：“奴婢承认，奴婢偷了夫人的东西出去当了钱给了初儿，也是初儿哀求奴婢帮忙在给将军喝的酒里下了药。她一直都很后悔做了那件事，她对将军是真心，一心一意就想好好伺候将军，对将军没半点恶意，现在她已经死了，也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但是她绝对没有害夫人的心思，都是柳姨娘指使的，全都是柳姨娘干的，奴婢说的句句属实啊，将军一定要相信奴婢啊……”
柳姨娘见已经定罪，担心慕贺霆会动摇再去查，连忙呵斥拉人的下人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的把人拉下去！”
两人架起苴妈正要拖走，云夕喊了一声等等，道：“爹，刚才说
的是初儿的事，那件事已经明了，可更换药方以及香囊的事还没解决，现在初儿已经死了，唯一知道真相的就是她，她还不能死。”
“四小姐！”柳姨娘惊慌喊了一声，意识到自己态度不对又改为恭敬道：“四小姐刚才是不是没听到，她已经承认了，都是她做的，她女儿也畏罪自杀了，事情已经真相大白。”
“她只是承认她帮初儿下了药，并没有承认下毒害夫人跟我，而且，她还一直都在否认下毒。”云夕慢慢道，看向苴妈问：“你说都是柳姨娘指使的，可有什么证据？”
苴妈愣住，所有的事都是初儿经手，她只是帮忙放个风而已，现在初儿已经死了，她哪里有什么证据。
柳姨娘见苴妈发呆，心里冷笑一声，初儿一死，她能有什么证据来证明是她做的。她可是留了个眼线在初儿身边时时刻刻盯着她的，怎么会让她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的证据。
就在她得意的时候，苴妈眼睛突然瞪大，啊了一声叫道：“奴婢有，奴婢有证据。”
柳姨娘脸色瞬间变了，不可置信的看向她。云夕反而是胸有成竹的问道：“什么证据？”
“在初儿的房间里，她留的。奴婢现在可以马上去拿。”
慕贺霆摆摆手，两人松开钳制住她的手，苴妈一阵小跑进了礼物，只听得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不一会儿，她便拿了个木盒子出来，打开后放到慕贺霆跟前的桌子上道：“当初给夫人药里加的东西初儿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就偷偷的每样留了一些，减少了剂量。这是柳姨娘让她出去抓药的方子，是柳姨娘亲笔写的。”
方子？柳姨娘眼前一黑差点没站住，亏得一旁的沈君扶了她一把，她写的那个方子是让初儿看并且背下来的，记下之后她
马上就毁了，怎么可能还有这种东西存在。
慕贺霆刚要拿起来看，柳姨娘跑了过去一把抢过来，把皱巴巴的纸展开，上面确实是她的笔迹，是她写的最后一个药方，她那个时候忘记用火烧掉而是直接窝成一团扔跟垃圾一起扔了，怎么会被她捡回来了！
“这不是我写的，是她们模仿我的字迹陷害我！”柳姨娘疯了似的把纸撕成了碎片，恨不得一片片的吃下去。
“既然不是你写的，柳姨娘为何要把东西撕了？”云夕浅笑道，“初儿自小跟着我，她也就只认得几个字，根本就不会写字，苴妈更是连字都认不得，怎么模仿你的笔迹？”
“不……”柳姨娘两眼一翻直接就晕到了地上。
但云夕并不就此放过她，她拿起两个香囊道：“爹，以前我就觉得我这边的香囊香料跟娘那边的有些不同，今日看了各院的才确定确实是不同。每个院的颜色也不一样，王管家，你分的时候真的是随便分的吗？”
“呃……”王管家摇了摇头，“说起这个，老奴倒是想起来，曾经柳姨娘提醒了老奴，说是按照各院不同的需求分了颜色，方便老奴辨认，因此老奴每次都是让人直接按照颜色分类送往各处。”
“难怪我每年的颜色都一样，跟娘的也不同。”云夕从柳姨娘那里搜出来的香料中拿了跟香料棒又从老夫人那里拿了个，道：“每个院子送来的香料看着一样其实暗地里都绣了点不同的花纹，这个是无毒的，这个就有毒。”
众人诧异，这些全部都是娄珂刚才辨认过的，没有任何毒药，怎么忽然就有毒了？
娄珂疑惑，上前把两只都拆了，仔仔细细的闻，还尝了一点，他怔住，有些震惊的看着云夕，良久之后才道：“确实是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