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他与那淮阴侯府也算交情不浅,可是那也是在淮阴侯还在时战场上积累下的情分,如今世是人非,侯爷也早已不在了,就剩下老夫人还能和他攀上几句话。
可是他们都料着他傅韦是傻子吗?那老夫人两眼根本不闻窗外事,怎的会为了玲珑一个侍女而费心呢?
她不愿回来一定是另有原因。
长公主心中不禁笑了,这傅韦还真是个汉子,他不懂姑娘家的心思也是正常的。
侯府虽对玲珑来讲是寄存主人家,但她不想回本家就自然觉得淮阴侯府是有归属感的精神寄托之处了,而将军府对于她来说无异于是个吃人的牢笼!
柳氏这条毒蛇无时不刻的想要在背后咬她一口。到那时,玲珑的骨头一口都不剩,和她那可怜的娘一样香消玉殒了,傅韦怕是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她又劝了傅韦几句,遭到了他激烈的反对,傅韦到最后竟甩甩袖子离开了,长公主怕动静闹的太大,于是只能作罢。
在走出正厅的时候,她看了眼一直在门外候着的柳氏,她以为这柳氏走了,谁曾想居然还在
这儿侯着,呵,还真是有心了。
柳氏忙低下头,掩去眼中的狠毒。
长公主无心和她多见一眼便和侍女走开,谁知道后面柳氏竟将她叫住了。
“长公主,妾身不尊,可是有几句体己话想说与长公主,还请您留步。”柳氏走上来。
长公主这才看清楚了这柳氏的容貌,那张脸上不知道使了多少的脂粉,糊得都看不出原本的肤色了,她就算再想留住美好的容颜,纵然也是逃不脱岁月侵蚀。
不比她的好友,虽说早逝,却是把一生当中最美丽的时候留在了傅韦心底,怪不得傅韦能一直记着忘妻。
人都是犯贱的,得不到的都想要握在手里,在眼前的又想利用。
长公主哼笑一声站住了,她向来眼高于顶,但是她突然想会会这个柳氏,所以她答,话里全是讽刺之意:“柳姨娘有事儿和本宫商讨吗?”
柳氏听见“姨娘”两个字,胸膛就想要爆炸了一样,只是她只能忍着不敢发作,毕竟站在自己跟前的可是当朝长公主,稍有不慎满盘皆输,保不齐连她柳氏的脑袋都保不住了。
柳氏强迫自
己漏出一个微笑,她比长公主矮了三寸,气场就更别说了,一个是皇家子女,一个虽说是将军妾室,可是那从小浸染的气质便可以将两人分出高下来。
“长公主可知玲珑喜爱什么,妾身听闻是长公主寻回玲珑的,妾身想着您一定知道玲珑姑娘的点点滴滴。”柳氏把这句话问的可谓是一字一句,看上去像是对玲珑无微不至的关怀
可是长公主怎么听不出来那弦外之音呢?!
她柳氏这是借着询问玲珑的喜好来解她的气呢!再坐实了对她长公主的恨意,报复起来对象都明朗了,又何愁没有报仇时机呢?!
可是柳氏同时也是怕的,她最怕的不过是玲珑一旦回来将军府,傅韦对亡妻的思念便会逐渐加深,到时候她柳氏想要爬上正室之位便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了!
可是长公主又岂是被她柳氏随意捏搓的软柿子呢!向来就只有她长公主娇纵的时候,怎么会容忍别人对她不敬。
她长公主的做人准则便是谁不敬她,她便直接扇回一巴掌,但是今天她忍了柳氏,这柳氏现在还是一只不敢随意张
口的毒蛇,要等到什么时候把她逼到头上的时候,长公主才能下手亲手手刃她!
长公主走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感更加大了,柳氏也觉得长公主身上的气场和任何人都不一样,那种浑然天成的贵气便让人不寒而栗。
柳氏也不是什么好角色,仍旧保持着十分厉害的脸色,长公主看着柳氏强撑着的笑容,噗嗤一下便笑了。
柳氏活成这般,她就不累了吗?
长公主心里想着,只是心头只闪过这么一刻的念头,而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她故意把脸放低了贴近柳氏道:“素来本宫和玲珑投缘,喜好什么的都是一样的,柳姨娘要不重新问一次,您要是问本宫的喜好,本宫倒是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长公主料定柳氏根本不敢和她硬碰硬,柳氏想借着长公主的手杀了玲珑回府的心,她把话挑明了说,明白告诉柳氏玲珑是她长公主护着的人,这朝廷不倒一天,她长公主的势力就一天大过她柳氏,她想要加害玲珑,还得等她长公主没了再说,她长公主没了,怕是还有一个傅韦在等着
她呢!
柳氏甚至能看见长公主眼瞳中自己的倒影,她笑了笑,袖子里的手仅仅攥着,柳氏恨不得一巴掌打上去,但柳氏根本不敢,身份上的极度的悬殊让她无法放肆宣泄自己内心的怒意。
柳氏道:“妾身不过只是想多问两句关于玲珑姑娘的习性好以后照顾她,怕是长公主想多了,又亦或是妾身问话的方式不对,让长公主给误解了,妾身先在这里给长公主道个不是,还请长公主不要往心里去了,原是妾身玩笑。”
呵,把话都问完了又风轻云淡地说是玩笑吗?
长公主终于知道这柳氏的厉害之处了,她能先把你激怒了,然后坐收渔翁之利,若是你没有因此而生气,她便也可以说是自己的错请人不要介意。
这样既保全了自己的退路,又能把别人推向不能说玩笑话的地步。
长公主往后退了两步,也不想和柳氏多周旋,直接走了。
柳氏半蹲行礼:“妾身恭送长公主,长公主顺风而行!”
长公主走出镇国将军府后,她的心还是凉的,她真的不知道玲珑能不能应付得了这样的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