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算卦,明天也不算,大后天也不算!”一个粗犷的声音从竹林后面传了出来。
这声音如山间农夫,哪里像是隐居在青山寺的得道高僧。
玲珑和陆河隐皆是有些诧异的看着对方,略微沉默了一会还是陆河隐上前开口说道,“前辈,在下想找璇慧大师。”
玲珑在一旁听到璇慧大师这名字的时候有几分诧异,原来陆河隐带她来这里是来找大师算卦的?
门内的大师听到璇慧大师,顿时惊讶了起来,有些复杂的说道,“璇慧大师不在了,你们回去吧。”
说完篱笆里面又是一阵响动,而陆河隐再问什么这门里的“大师”也没有再回他们什么了。
站在竹门外,陆河隐内心一阵惊讶,璇慧大师十年前来的时候也不会只是中年而已,怎么短短十年时间就已经不在了呢。
想起十年前的批文,陆河隐心中一片复杂。
玲珑瞧着,有些紧张的抓了抓陆河隐的手臂,以为陆河隐是为璇慧大师不在了而伤心,遂紧张的安慰道,“人生不能复生,你看开一点。”
陆河隐沉默的摇摇头没再说话,看着紧关着的竹门,也知道门灭这位大师应该
是不会再开门了。
他也不能带着玲珑硬闯,只得无奈重新找时机,再来问问这件事。
“走吧。”陆河隐对着玲珑笑了笑,然后转身走出了竹林之地,而身后的玲珑也是紧紧跟着陆河隐的步伐。
本来打算着今夜宿在寺院中陆河隐,看着天色尚早,也放弃了这个念头,打算回府了。
只是一回到淮安侯,就见着府内的气氛突然变得压抑了许多,长廊上的丫鬟都是行色匆匆的往一个方向走去。
玲珑有些诧异的看着这些丫鬟,有些小声的对着陆河隐说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他们怎么都好像是要去一个地方。”
陆河隐见着了也是诧异,眼睛一撇就见着远处飘着白色的带子,而且这些丫鬟去的地方似乎就是那飘着白色的地方,陆河隐细想了一下,这个地方似乎是给下人住的地方,并不是府内哪位夫人少爷住的地方。
陆河隐便指着远处说道,“她们应该都是去哪里。”
“那?”玲珑抬眼去看,有些惊讶的开口继续说道,“那里不是管家他们住的院子吗,我之前一直记得。”
陆河隐点点头,他记得何管家住的地方是章来院,
而此刻院子外都是飘着白条,而一众下人也是行色匆匆就去了章来院。想必似乎是章来院出了什么事情。
这么一想,便拉着玲珑说道,“似乎出什么事情了,我们悄悄去看看。”
“悄悄?”玲珑眨眼有些好奇的看着陆河隐。
陆河隐挑眉一笑,“对,咋们悄悄的去,不要惊扰到他们,我们先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要悄悄的去啊。”玲珑有些不解的问道。
陆河隐瞧着玲珑这呆呆的样子,上去就是敲了一下他的头,“笨,如今你可是三公子,这么急巴巴的跑去下人的院子里,惹出什么事端你可洗不清。”
玲珑低头思忖了一会,也觉得好像的确这样大摇大摆的去不太好,所以看着陆河隐,笑着回道,“公子说的对。”
陆河隐内心说话,只是嘴角微微勾起。背着手,走到了一条小路走,走这条偏僻的路,倒是没有什么丫鬟经过,而且此时府里也无人来此处。
所以此处倒是安静的不行,四处环绕着的是假山,玲珑就跟着陆河隐左绕一圈,右绕一圈。
望着此处玲珑有些好奇的问道,“我还没不知道原来这边假山后面
还有一条如此曲折的小道。”
陆河隐勾唇轻笑,“府里你不知道的还多,改天有空了我再带你去别处逛逛。”
还有别处?
玲珑的欢喜的拍手,甜甜的笑着道,“好啊,公子。”
说完,望着陆河隐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想到,
淮安侯府很大,来了以后一直过的很拘束,也未曾好好的看过淮安侯府,而且当时她也只是个丫鬟,每日走路都低着头见着主子还要拜一拜,后来跟公子换了身体以后更是每天都是待在南山院里,哪里敢乱出去。
一怕一出去,就被逮住什么把柄,而且她也害怕万一被何氏惦记上了,说不定那日她就要被架上烤火架了。
又是转了七八圈见着远处院子外墙上种的紫藤花开了,一束一束如紫色流星一般挂在藤蔓上,如同盛开的紫色瀑布一般,绚丽惑人。
玲珑知道前面那院子就是章来院,也就是那些管事们住的院子,只是此刻他们在院的后面,倒是瞅不见前面的光景,只是隐隐约约的听到索拉喇叭的声音,悲伤的哭声顺着唢呐的声音传到了玲珑的耳朵里来,如果她没有想错的话,里面应该是在办着丧事。
那也就怪不得府里的丫鬟们都是往这院子里跑,只是不知道这是在给谁办丧事,这不可能是何管家吧。
想到如此,心内有些惊讶。
一旁的陆河隐倒是蹙眉,紧紧的盯着前院的那些露出来的脚步。拉着玲珑的袖子,就是跟着玲珑躲到了紫色藤蔓后面,巨大的藤蔓铺天盖地就是将两人包裹了起来。
二人的身形就这样被藤蔓给包裹住了,外人若是不细看也看不到,而躲到藤蔓后,往前移一点就能看到前院的情形。
果然前院是在办着丧事,前面的里面放着两口棺,旁边围着一群和尚应该是在超度,而周围站着丫鬟而在最前面跪坐着的是何拂与何李氏。
玲珑看了一眼陆河隐,用唇语说道,“这里面两个人会是谁啊?”
陆河隐盯着周围瞧了一圈,然后压低了嗓子才回道,“何拂的儿子和儿媳都不在,看这两人的神情这里面的应该就是他们了吧。”
说完竟然些神色忧伤的埋下头,无奈的叹了口气,何立与他年少时一向玩的好,如今他不在了,他都不能用自己的身份去给他送上最后一程。
想到如此,眼眶微红,脊背紧崩的锤着一旁的石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