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贝蕾并不知道CM公司,三大家族内幕到底有多么混乱,她只想做她想做的事,叫招惹她的人不痛快,却不知道有些人,正利用着她的不痛快,做自己渔翁得利的事。
应仲骐没有李晓琳想得那么多,当然也没有李晓琳想得那么复杂。
应仲骐是那种他可以一眼看透别人心思,他的心思却很难让别人看透的人。
从小到大,如果说卓凡一直学怎么经营生意,应仲骐的专门领域,就是揣测人心。
应仲骐有一双不急不慌、洞若观火的眼睛。他喜欢玩围棋,自然擅于布局,有些事情,他从来不用自己动手,只要挑起两方的矛盾,他单纯从背后看戏,就很好很好了。
李晓琳听到应仲骐和卓凡以及卓凡未婚妻的关系后,觉得应仲骐帮助方贝蕾的可能性,低于零,比中六合彩头彩的机率还低。
谁曾想,就在她准备着,如何撤离这家咖啡厅,以最快速度向方贝蕾如实交待最新消息时,一直沉默着的应仲骐开了口。
“你帮我转告贝蕾,要她别急,恶人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应仲骐说完,抬手看了看腕表,觉得他离开卓凡的时间太长了,是该回去了。
未等李晓琳开口,他先站了起来,“我还有事,就不多坐了,有急事打电话说。”
应仲骐开了雅间的门,亳不犹豫地离开,等李晓琳觉得还有些想问的,刚刚谈话,明明是意犹未尽之时,应仲骐早已经快步离开了西餐厅,并且已经很细心地结过帐了。
李晓琳不明白应仲骐刚刚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她第一次与应仲骐接触,并不了解应仲骐的为人。
她很想打电话,与方贝蕾商量商量,却又觉得时间不对。这个时候,方贝蕾应该是与卓凡在一起,贸然打电话过去,怕是会坏了方贝蕾的计划。
这时,卓凡刚把方贝蕾从医院里,接回他们原先居住的小公寓。
一切都如方贝蕾所想的,惟独令方贝蕾不喜欢是卓凡竟也把那位高级陪护带了回来。
哎,真真是阴魂不散,走哪里跟到哪里。不过,也有一点好处,大家脸熟,也互相了解,自己做点什么小动作,那个高级陪护,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太过份的事,当作看不到了。
就在所有安排妥当,方贝蕾一脸喜气地张罗着高级陪护以及新雇来的钟点工保姆,一起准备晚饭时,应仲骐的电话,掐着点似的,卡脖而至,噎得卓凡差一点破口大骂。
不管卓凡有多么恼怒,应仲骐的表情永远是平淡随和的。
哪怕卓凡骂出来了,他也能一脸平静地继续寻问卓凡在哪里,如果卓凡不说,他没准能用卫星导航,把卓凡查出来后,自己寻过去。
“公司有事,你就先过去吧,不急于这一时,有张姐在家陪我呢。”
方贝蕾装作一脸不懂,很贤惠很体谅地在卓凡接完电话,流露出一脸纠结表情时,温柔地劝抚。
张姐,就是卓凡请来的,从医院一路跟随回公寓的那位高级陪护。
卓凡咬牙切齿了足有一分钟,才不甘心地点头。
他很相信应仲骐的耐心和能力,如果他不回去,用不了多久,应仲骐就能找上门来。
卓凡不想让应仲骐看到方贝蕾,一是因为方贝蕾与应仲骐之前的绯闻,二是因为应仲骐是仲优荷的哥哥。
那次,仲优荷明明之前都已经推掉B城的商演了,却忽然改了主意,匆匆来了B城。
卓凡觉得这一定离不开应仲骐,背后插了他一刀。隔着大洋彼岸,应仲骐尚且能伸手过来,何况乎在一个城市里呢。
应仲骐一个人,他已经很难招架了。若是惹毛应仲骐,应仲骐把他妹妹仲优荷招来,那他的日子更不用过了。
卓凡无奈地离开公寓,去会应仲骐。
方贝蕾一脸忧伤地送他到门口,扶着门框装虚弱,心里却忐忑难安,不知道李晓琳和应仲骐说的怎么样,如果得不到应仲骐的支持,这件事就有些麻烦了。
卓凡走后,方贝蕾和张陪护打了一声招呼,说她累了,便回了自己的房间,带上门后,方贝蕾迫不及待给李晓琳打了电话。
几乎是信号才过去,李晓琳那边就立刻接通了。可想而知,李晓琳心里急切的心情,绝对和她有一拼的。
“什么?”
在李晓琳说出,应仲骐与卓凡那位高贵未婚妻仲优荷之间的关系后,方贝蕾的嘴,惊成了O字型,久久不能合上。
应仲骐竟然是仲优荷的亲哥哥,她与应仲骐认识那么久了,却从来没有听起应仲骐谈起过这些。
细想想,别说是妹妹了,就连父母,她也从来没有听应仲骐谈起过。
那些都是应仲骐的私事,应仲骐不说,她做下属的,怎么会去问?
可她千想万想,也没想到应仲骐竟会和仲优荷有这种血缘关系,那么应仲骐岂不是卓凡的亲大舅子?
这样一来,应仲骐即使得意她,也不会帮着她了吧?毕竟,她算得应仲骐什么人呢?
方
贝蕾心底一阵凉意,这种打击实在太沉重了,让她一时半刻不知如何是好?
听到电话那一端的沉默,李晓琳确定了方贝蕾并不知情的事,那为何应仲骐还会说出,后面的那些话呢?
李晓琳犹豫着,把应仲骐临走时说的那句话,转告给了方贝蕾。
这像是承诺一样的话,令方贝蕾震惊不小,不比刚才听到应仲骐和仲优荷之间的关系,强许多。
“这话是他说的吗?”
在得到李晓琳的肯定回答后,方贝蕾觉得她越发不了解应仲骐了。
应仲骐这是什么意思,她可不觉得她的魅力,能突破血缘。可以使应仲骐抛弃亲妹妹,一心一意顾着她的。
“贝蕾,认识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你和桃花绝缘,如今我算看出来了,你不是绝缘,你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招惹来的都是血桃花。”
李晓琳绝对不是奚落方贝蕾的话,她完全是有感而发。
她这短短二十几年产的美女生涯,感情上,说来也是精彩纷呈的,但是,与方贝蕾一比,就有些可提可不提了。
“别说这没有用的了,你觉得应仲骐可靠吗?”
方贝蕾心里没底,今天毕竟不是她亲自去见的应仲骐,有许多细节,亲眼看到的和亲耳听到的,不能相提并论。
“我也说不清楚,我总觉得应仲骐似乎和卓凡,不太对付。”
李晓琳把自己的直观感受一一说出来。应仲骐那人,给她的感觉就是介于和谐与违和当中的。
她没有那个本事,能从应仲骐的表情里,看出来什么。她能说的只有感觉,好在她的感觉,这么多年来,还算靠谱。
“你看,我把你的事和应仲骐说完后,他表现得特别平静,而他在说他自己妹妹时,表情也很少,淡淡的,一点不像亲哥哥对亲妹妹,要是我哥哥知道我的男朋友,被别的女人抢了,我哥哥一定怒不可揭了。”
李晓琳试图分析一些理由,来附和她自己的感觉。
方贝蕾听后,默默摇头。
这样的分析,对于别人来说,或许是正确的,但对于应仲骐来说,绝对没有用。
应仲骐那人,是个天塌下来,都不会皱皱眉的。
越临大事,而越平静,并不值得特意挑出来说,但李晓琳有一点怀疑得对,毕竟是亲妹妹,竟一点儿动容都没有,太不附合常理了。
“喂,你帮我问了没有?卓家的关系?”
相对于应仲骐心里如何想的,李晓琳更关心的是卓家家谱。只有找到那个姓名里带‘卓’的嫌疑犯,她才有资格,站在展雁北的左右。
“没敢追着问,但也确定了,卓凡父亲也没有亲兄弟,卓家五代单传了,姑婆姐妹到是有几个。”
方贝蕾是卓凡接她回来时,在车里感叹地问的。用得是她可能终身不孕的借口,结果得出卓家五代单传,每一代都只有一个儿子。
到了卓凡这一代,更是可怜,他妈连姐姐妹妹,都没有给他生出来一个,还不如他父亲那一代呢,怎么说还有一个姐姐,也就是他的姑妈。
为了怕卓凡起疑,方贝蕾这一次问,点到为止。随后开始伤感自己的身体,即使和卓凡在一起,也会浪费卓凡的精华,为他生不出儿子来了。
方贝蕾清楚地看到,在自己说生不出来孩子后,卓凡的双眉紧皱了一下,三秒钟不到,又很快松开了。
那副样子,似乎是很不希望自己为她生孩子的。也是,自己又不是他的正牌妻子,像孩子这种传宗接待的宝,自然是名正言顺的好。
方贝蕾心里那一瞬间的痛,不知是酸涩的还是冰冷的……
车到了公寓门口,她都没有开口说别的话,只摆出一副疲惫的样子,让卓凡想与她说话,又害怕打扰她的休息。
这一沉默,就直到公寓门口。进了公寓后,方贝蕾的心情才恢复正常,又有了应仲骐及时打来,叫走卓凡的电话,她阴郁罩顶的心情,才好了些。
如今,接了李晓琳的电话,得知了应仲骐和仲优荷的关系后,这种不好的心情,又辗转回来,推不开去了。
“啊?怎么会这样呢?”李晓琳一听说卓家人口过于清白,没有可以怀疑的人后,情绪立刻低落下来,“那怎么办啊?展雁北岂不是会很失望?惟一的线索也断了。”
方贝蕾被李晓琳的失落激励了一些,越是艰苦的时候越不能自我消沉,她深吸了一口气,鼓励着李晓琳,“那未必,亲兄弟没有,表兄弟未必没有啊,那些嫁出去的姑姑姐姐什么的,不管嫁给谁,总会生的。”
卓家的家微,除了卓家的人,外人一定不知道。这条线索可能会辗转一些,但绝对不会断的,有深挖下去的可能。
李晓琳的眼前一亮,对啊,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亲哥没有,表哥还是有的啊。
“贝蕾,你说的对,那你抓紧时间打听,”说到这里,李晓琳的灵机一动,她又想到了一点,“不一定全部从卓凡那里问啊,还有应仲骐,他与卓家也有莫大的联系
,他或许也知道的。”
李晓琳觉得自己很聪明,但她刚说完,就被方贝蕾快速地否定了。
“别打应仲骐的主意,我认识他那么久,只见他套别人的话,还没见过谁能从他嘴里套出话来,还不被他所怀疑的。”
方贝蕾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她在应仲骐身边的那段时间,应仲骐只是部门经理,看起来中规中矩的地方,结交的人却不少。有不少人打应仲骐的主意,却哪个也没有打到。
你看,她跟了应仲骐这么久,不还是对应仲骐半点私人的事,都不了解吗?
方贝蕾浇了一盆冷水,在李晓琳的头上。李晓琳也算清醒了一些。她想起今天见到应仲骐的样子,心有余悸。
应仲骐那种人,看起来温良无害,但表皮之下包裹的绝对是一颗有毒的心。
凭着自己说一堆关于方贝蕾的话,他的脸色竟无半分动容,同样,他在说出他和仲优荷的关系时,脸上也没有表情,足可见这人,不太热血好说,基本可以说是冷血了。
这世上有一种人,用无欲无求形容他们,太好听了。他们不过是不爱别人,**自己,自私而已。
李晓琳觉得,应仲骐就是这种。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事实已经如此,无法挽回了,接下去还是要看下一步了。
“你好好地在展雁北身边,协助展雁北吧,应仲骐那边交给我,我有什么消息,会给你打电话的,你也是。”
方贝蕾打定主意,她要找机会,与应仲骐单独聊一聊,否则,她的心里实在摸不到底的。
“好吧,如果这次地皮不成,我们再想别的办法,总会把卓家的人逼来的。”
李晓琳在与方贝蕾一翻沟通之后,已经知晓方贝蕾所要达到的目标了。
“其实,我觉得,用经济手段什么的,如果不如意,你可以照卓凡几张**,给她妈电邮去,保准他妈看到十分开心。”
李晓琳这主意出的,虽然听起不靠谱,手段有些低劣,事实却是十分管用的。
方贝蕾保证卓凡他妈接到照片后,第一时间就能飞来,与她PK的。
只不过这个办法,迅速是迅速,后遗症却是无穷无尽的。
方贝蕾不自信,自己在见到卓凡母亲,做这种短兵相接,能赢得了卓凡的母亲。
还有,要是这么做了,还会激起卓凡的反抗报复心理,一旦这母子两个齐心协力了,那她可是一点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如这样慢慢的逼迫,温水煮青蛙,逼得他们母子两个反目,自己还能从中捞些油水,渔利一些。
薛瑞那条腿的代价,自己与儿子分开八年的母子情,还有紧随其后那场车祝带来的八年失忆,总要有个说法才是。
方贝蕾不想叫谁死,只想他们尝尝自己这些年的痛苦离愁与愤怒不甘。
夏天是夜短昼长,傍晚七点多的时候,夜色才渐渐爬上B市的上空,多彩的霓虹点缀了这座繁华的城市,如夜空里的星,纷纷坠下来,从上往下看、从下往上看,都是亮闪的一片。
方贝蕾穿着白色的真丝长款睡裙,手里捧着一杯温热的牛奶,站在落地窗前,抬头望着远处。
卓凡这处公寓,处在B市一处还算繁华的地区,小区完全封闭管理,与之相领的几条街道,都是单行路,绝对不允许大型车辆经过,算是一处闹中取静的地方。
卓凡把方贝蕾按排在这里,是有原因的。卓凡不说,方贝蕾也能猜得到。
这处公寓离CM公司处于B市的总部大楼很近,拐几处路口,穿过几条马路就能到了。
两个人上下班都很方便,也方便在方贝蕾不去公司的时候,卓凡随时查岗。
男人的小心思啊,细细揣测一下,很容易辨别出来的。
方贝蕾懒得计较,她住在哪里都行,都是一个暂住之处,最后的结果,都逃不离等人打上门来。
今天离开医院的时候,卓凡或许没有注意,但与此小心翼翼的方贝蕾却是注意到了。
在他们的车后,从医院行驶出来开始,就一直跟着一辆黑色的宝马汽车。直到他们进了小区,那辆车停在了小区门口,并没有跟进来。
汽车的型号和颜色都太低调了,低调到好像是故意为之的。要的就是不引人注意。混在车流之中,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的车后。
因为两车之间的跟离,在跟踪他们的那辆车故意为之下,总是不远不近的,绝不在视线之内,方贝蕾并没有看清楚车里的人是谁。
她反复猜测这跟踪的车辆,是属于谁的,最后还是没有什么头绪,虽然明知总逃不过是那几股势力,却无法最终确定。
B市这边,继然有应仲骐来看着,按理来说,卓家那边应该放心。
应仲骐是卓凡未婚妻仲优荷的亲哥哥,连自己都了解应仲骐稳妥的性情,何况是应仲骐那些亲戚呢。
这五天里,又没有特别发生什么样的事情,足以刺激那边,他们没有必要派车跟踪啊,还是说他们不信任卓凡的同时,也不信任
应仲骐?
从她站着的这个位置,是看不到小区门口的。自然也看不到白天的那辆宝马车,是否还在门口。
凭着这个小区,物业费昂贵的好处,外来车辆,如果没有登记,又没有与小区业主通话确定可以放行,是绝对进不来的。绝地不会凭空出现在她的楼下。
方贝蕾思考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想清楚。脑袋有点发疼,便不在想下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是谁来,她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叶延昭和展雁北在清心别庄分开后,与薛端带着小宝贝薛谨言,一起回了叶延昭在B市郊外的别墅。
“展雁北与方贝蕾之间有猫腻,这事你知道不?”
在薛瑞把薛谨言哄睡后,叶延昭把薛瑞叫到了他自己的房间来。
事关方贝蕾,薛瑞总是情难自禁,叶延昭还是很明白的,不如提前问个清楚。
“我听贝蕾说,展雁北的恋人死得不明不白的,似乎与卓家关系,有点情仇吧。”
方贝蕾什么事都不瞒薛瑞,知道多少都会告诉给薛瑞的。
在清心别庄里,展雁北毫不避讳地提了几次方贝蕾,都暗指着薛瑞的。
薛瑞心知肚明,展雁北是在试探他,同时也是故意向叶延昭,暴露出了他自己和方贝蕾的关系。
薛瑞也不觉得,这事有什么可隐瞒的叶延昭的。叶延昭不问,他不会说。既然叶延昭问了,也没有什么不可说的。
叶延昭了解薛瑞的脾气,不计较他义弟对他,有所隐瞒关于他义弟女人的私事--他也不会把自己女人的事,都和他义弟讲就是了。
这没什么了不起,不影响兄弟之间的感情。
“真是这样吗?不是展雁北想打方贝蕾的主意吗?”
叶延昭本来想把‘方贝蕾’这三个字,换成‘你女人’的。后来觉得,三更半夜的,和他弟弟干一场,实在不方便,影响楼上小家伙的睡觉。
“不会的,展雁北那人,不像是会对谁长情的,”
若说方贝蕾能被卓凡勾,是薛瑞阻拦不住的,但像展雁北这类型的,薛瑞还是很有自信的。
别说方贝蕾经历过大风大浪,也算看透了许多事情,就说方贝蕾还是十六岁的小姑娘,单纯地白纸一张,也不会被展雁北这种花花大少吸引的。
至于展雁北是真花花还是假花花,薛瑞觉得不用他说,叶延昭也清楚。
展雁北的风格,向来是能用钱解决的,都用钱解决,最好,一定要爱,最多不过一星期。没见过他对谁,执着超过一个月的。
展雁北这么多年,传出来的只有花名,却没见他和谁,因为情事传出纠纷,可见他这个人头脑足够清醒,知道什么人可为什么不可为。绝不给自己找麻烦的。
“我不关心他们之间有什么感情纠葛,我只担心我的生意,经你女人这么一掺合,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成,那两块好好的地皮,眼瞧着就要白扔了。”
叶延昭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嘴没把住,到底把前一句话隐下的称呼,这一句里说出来。
不过好在,这一句和上一句的性质完全不同,薛瑞并没有在意。
薛瑞拿起叶延昭放在水晶桌面上的打火机,无聊地摆弄起来。
“不会的,这份投资在CM公司来说是九牛一毛,但这毕竟是卓凡来B市的最大动作,CM就算赔钱,也会帮他把底子兜住,往他脸上擦粉的,粉饰太平的。”
薛瑞不会抽烟,但他喜欢烟草的味道,身上偶尔装盒香烟,只是为了闻闻味儿。到是省了不少古龙水的花销。
“方贝蕾说的?”
薛瑞不关心生意上的事,除非叶延昭特别吩咐的,他才理手亲手去做。
“嗯,”薛瑞点头,“CM上层挺神秘的,卓凡在上层绝对能说得上话,很有份量,贝蕾说公司曾有流言说卓凡与现任CM公司的董事会长仲景天,有亲戚关系。”
何止是亲戚关系。
贝蕾如果没有猜错,与卓凡有婚约关系的那位影后仲优荷,与CM公司这位董事会长仲景天,怕是脱不开血缘的直系亲属。无外乎是孙女、女儿、侄女、侄孙女这类的。
这么算来,卓凡在CM公司,最少也是个乘龙快婿。CM公司是不会扒这条龙婿的皮、抽这条龙婿的筋的。
薛瑞不知道方贝蕾猜到的只是一点点。在CM公司,何止仲景天与卓凡有关系。坐在高层的每一位,几代里,都或多或少沾亲带故、血缘相通的。
“怪不得,卓凡那么牛X!”
叶延昭一撇嘴,原来是后台硬啊。
薛瑞放下手中的打火机,“大哥和展雁北好好商量生意这事吧,不会吃亏的。”
话是这么说,但展雁北也揣了不好的心思,叶延昭难免有些不放心。
“他不会为了给他的女人报仇,把自己的公司搭进去吧?”
若说卓凡投资那些钱,对于CM公司九牛一毛,展雁北却是全盘托出了。
叶延昭之所以能与这两个人合作,一是放心卓凡怕丢脸,二是放心展雁北怕破产。
如今,得知
展雁北是为了给初恋报仇,未免有些不放心了。
“不会的,展雁北做事不会那般草率的,否则,他也不会和贝蕾合作的。”
AD公司是展雁北白手起家,一点一滴做起来的。如同他另一个恋人一般,绝不会说弃就弃的。没有哪个人,能那样的破釜沉舟,什么都不顾的。
展雁北就是不想玉石俱焚,才会在方贝蕾与他谈后,轻松答应的--不外乎是各怀心思,互相利用吧。
展雁北想给恋人报仇,又不愿意明面上出手,而方贝蕾为了给自己出气,掺与其中。
方贝蕾与展雁北不同,展雁北可以躲在后面,玩插一刀的游戏。可方贝蕾不行。
因着八年前,方贝蕾这张脸就大众了,她想避也无处避,索性不如露出去,站在明面,与卓家的人周旋。背后再有几股势力暗中支持,也并不是没有胜算。何况,方贝蕾要的不多。
“那就好,”
叶延昭不管别人弄个什么血雨腥风,这与他半点关系没有,他稳住这场生意就好了。
在这个漫漫长夜里,睡不着觉的人,不只方贝蕾、叶延昭和薛瑞,还有被应仲骐以及被应仲骐看得如死囚犯一样的卓凡。
“三哥,漫漫长夜,既然你我都无心睡眠,不如,下盘棋吧。”
卓凡没看过周星星的电影,却碰巧说出周星星的台词。
他对面坐着的应仲骐,抬起埋在报纸里面的眼睛,别有深意地望了一眼卓凡,就在卓凡以为他同意时,他却说:“不下,你不是我对手。”
应仲骐一句话,大大地伤害了卓凡的自尊心,气得卓凡都要撸袖子,出拳揍他了。
“应仲骐,你到底想怎么样?”
卓凡忍了这些天,终于忍不住了。他算是明白了,面对应仲骐这种人,你与他比耐心,是一辈子比不过人家的,不如就扯破脸皮,摆明了谈,生死一刀的事,比这种活受罪要好许多了。
应仲骐微微一笑,他以为卓凡还能再忍几天呢,没想到,六天就是他的极限了,连一个星期都没有挺到。
做为一个CM公司培养的新任董事会长的继承人,未免有些浮燥了。
应仲骐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报纸,右腿搭在左腿上,一只手抚在膝盖处,姿势斯文平静,与对面怒火中烧的卓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既然卓凡主动扯开这层隔纱,他也没有必要再装下去了。
“你也知道,公司总部绝对没有必要,为了你投资的十几亿生意,就把我调过来的。”
这点连外人都能看透,何况乎,他和卓凡呢。
“这是自然,别说这份生意,还看不出来成败,即使我真的败了,我也能承担起责任,有办法托起来的。”
提起自己做生意的能力,卓凡还是很傲然的。
CM公司同辈里,他也是算是佼佼者了,至少比应仲骐强。
卓凡说得没有错。那点钱,还不在CM公司上层的眼里。引不起什么震动的。
反倒是卓凡的私事……
“你既然知道我不是为了生意而来的,就应该知道我是为什么而来的吧?公司把我派来,除了我很闲,还有,我是小荷的哥哥。”
哪怕他这个哥哥说的话,仲优荷从小到大都没有听过,那个家里,也没有几个人,真当他是存在的。
在这个紧张敏感的时候,却又想起他来了,用起来毫不怯手,那么的理所应当。
应仲骐心头苦涩的同时,越发觉得CM这个家族,与他越来越远了。
“果然是为了这件事来的,”卓凡一阵冷笑,“别说上头派不派的,即使不派,你也会主动抢着来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卓凡的意有所指,应仲骐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两个人把话说到这般**果的地步,应仲骐也不愿意藏着,他很少坦诚过什么事,这次却例外了。
“是,又如何?”
他笑眯眯地看着卓凡,如同猎人看着野兽。
无论他对方贝蕾,打着什么样的主意,在与卓凡相比里,他都有着足够的优势,也比卓凡更有资格。
在给卓凡煽风点火后,他又火上浇油,“至少我可以明正言顺地娶她,你能吗?”
应仲骐这一句话,无疑是一道重拳,直直地击到了卓凡的胸口,震得卓凡差一点吐出一升血来。
能娶与不能娶,俨然就是两种性质,前者承认,后者永远得不到认可。
卓凡十分了解方贝蕾,前者对方贝蕾有着巨大的吸引力,而自己也因为后者,才对方贝蕾格外的疼惜,特别是在得知方贝蕾不能生育之后,他反而莫明其妙地松了一口气。
像CM这样的大家族,外室置养的女人不能生,其实是一件好事,免了不少的纠纷。
明知这样不公平,卓凡却还自私的想这么办。
应仲骐当场挑开他的伤疤,令他无地自容,亦恼羞成怒,恨不得现在掐死应仲骐,把这个随时都能把他气成精神病的死对头,送去十八层地狱。
这么一股雄雄怒火燃起,连最后一丝面子,都存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