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时辰还不算太晚,事关李府的案子,又有崔华命人暗中打点,宋时夏一被带往衙门便是直接开堂。
“威……武……”一阵升堂威武,知府才慢悠悠地从屏风后头坐上堂前之位。
猛的拍了一下案板:“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民女宋时夏。”就知府这点气势还压不倒宋时夏,宋时夏并不虚,身子站得笔直。
知府见宋时夏没有下跪的迹象,顿时生出一股不满:“民女宋时夏,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民女无罪,为何要跪?”直视知府,宋时夏的眼光一片清明。
想她堂堂中陵国的嫡长公主,正中的皇室血脉,小小的遂城知府也敢让她下跪,就不怕折寿?
“你说无罪便无罪?来人呐,让她给本官跪在。”为官十数年,知府还是第一次在公堂之上不受人跪拜,面子上总有些过不去。
看宋时夏不过是一个屁大点的少女,直接强势起来。
哪知宋时夏硬气得很,看着逐步靠近的衙役,张口就道:“慢着,中陵国律法,为官着不得以权压人欺辱百姓,公堂之上,无罪者无需跪拜。知府大人是青天大老爷,这律法想必应该比
我这个小女子清楚。”
宋时夏所说律法知府自然是清楚,可历经十数年的跪拜,不习惯也成了习惯,下意识便想让宋时夏跪拜。
这下宋时夏提起律法,知府脸色总有些不太好,却也不执着于让宋时夏下跪,只道:“无罪者自然不用跪,可有人状告你杀了同行车夫,如此你还无罪?”
“知府大人,您也说了那是有人说,若是他人一言一语便是真相,那官府可还有存在的必要?官府的存在便是调查事情真相,小女子不曾杀人,不过是遭人构陷,还请青天大老爷替小女子做主。”宋时夏言语高亢,不带丝毫颤抖,倒真是给了人一种不曾犯事的错觉。
先是毫不留情反驳了知府的话,而后又诉说委屈,请求做主。
宋时夏这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的话让知府有些应接不过来,总归不好怪罪。
蠕动了双唇,看了看宋时夏才憋屈道:“若是你当真清白,本官定会为你做主,可要是你杀了人,本官也绝不姑息。”
“民女相信大人定能还民女一个清白。”微微福了福身,宋时夏礼数齐全,没再多言。
不再理会宋时夏,知府直接命人将崔
华带了上来:“带原告。”
崔华一上来,率先是跪在地上给知府行了一礼:“民妇参见知府大人。”
宋时夏和崔华二人这截然不同的一跪一起,给人的感觉倒像是崔华才是那个犯事的人,而宋时夏正是原告。
“听闻你要状告宋时夏,情况如何从实说来。”在宋时夏那里吃的瘪在崔华身上找回了极大的满足,知府的话多了几分凌厉。
……
彩香谨记宋时夏的嘱咐,在衙门的人将宋时夏带走之后,彩香便也跟着出了门,只不过在路口之时分道扬镳,带着宋时夏交由的密信极速往城北的皇甫府奔去。
遂城并非极大的城池,李府又是处于遂城的中心地段,距离城北的距离说不远也远,说远倒也不远,彩香狂奔了两刻钟便是气喘吁吁停在了皇甫府外。
看着比李府还要庄严庞大的院落,彩香压下心中的愕然。
她在入了李府之后便极少得以出府,从不知晓遂城还有如此人家。
顺了气息,彩香壮着胆子走上皇甫府的台阶,立即便有守门的护卫拦了上来:“站住。”
“护卫大哥,我有急事寻府中主人,烦请通融。”扬起一抹笑容
,彩香时刻谨记宋时夏所说的态度要好。
彩香的态度是好了,可皇甫府守门的护卫却是不尽然。
看着彩香寒酸的穿着,俨然下人的扮相,有些不屑:“我家主子岂是什么阿猫阿狗想见便见的?”
“我当真是有急事。”见进不去,彩香顿时便极了,竟是佯装着仗势一般语气强行起来:“我可是我家小姐派来的,你们当真不准我进去?若是耽搁了主子们的急事,你们可担待得起?”
寸步不离地跟了宋时夏好几日,多多少少受到了宋时夏上位者的熏陶,凌厉起来气势上涨了不少。
将两名护卫唬得微微怔愣,多了几分犹豫:“这……你等着,我前去通报。”
“等等,你切记同你家主子说我带来了一封被托付的信。”嘱咐了护卫,彩香才容护卫进门去通报。
大院里头的主人并非什么人都见这一点她是知晓的,若是不说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待里头的人回绝之后,她接下来想再见到人会更加困难。
兴许还会直接没了机会。
那护卫进去了一小会儿便小跑着出门来,将彩香给迎了进去。
进了皇甫府的大门,彩香才惊觉自己从外
头看到的皇甫府只是整个皇甫府的冰山一角,这里头别有洞天,低调却奢华不失优雅,比起李府来说竟是颇有一种皇甫府才是豪宅的感觉。
被人带至院子里,彩香远远地便见着一着白衣华裳的男子背对着站在梅花树下。
直至府中下人提醒方才转过身来。
“公子,人带到了。”
“嗯,退下吧。”摆了摆手,示意护卫退下,白衣男子将彩香由上而下打量了一眼才缓缓道:“听闻有人托你给我带了东西?”
“严格来说是托我家小姐带给你,只是小姐如今因那东西被府中人陷害为杀人凶手,前来不得才命我前来。”点点头,彩香忌惮的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
这人长得极美,宛若天地间的宠儿,可又不会让人误以为是女子。
但是彩香倒没有犯花痴,一闪而过的惊艳之后便是忌惮。
原因无他,只因这人身上泛滥的气息总给她一种似有若无的冷。
见彩香叙述之后并未有交出东西的举动,白衣男子抿了抿唇,已经猜到彩香的意图:“你想让我出面替你家小姐作证?”
这话白衣男子说得肯定,无动于衷的眼光说起此话多了几分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