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逸承连退两步,眸中满是痛苦,随后却闪出一种幽幽的光芒,浑然不畏惧母亲的气势,应声道:“恕儿子不能遵从母意,今日儿子就把话撂到这里,不管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儿子定要保月儿妹妹的平安!”
“即便是同我这个做母亲的分道扬镳、成为敌人?!”庄玲玉面沉如水,目眦尽裂地吼着,整个人仿若盛怒的豺狼,浑身的毛发几乎都立了起来。
苏逸承怔愣片刻,突地跪在了地上,恭恭敬敬地叩了几个响头,沉声道:“请母亲保重。”说完这几个字,他便径自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祠堂。
“你若走了便再也不要回来,我只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庄玲玉气急败坏地朝着他的背影吼道,可他却只是停顿了片刻,便又举步离开了。
身后,佛堂中,庄玲玉心中恨意翻滚,将所有的贡品打翻在地,那些苹果、桔子散落一地,她仍是不解气地将它们一一踩烂,低吼道:“苏璃月,我若不杀了你,便枉为人!”
一通发泄后,她终于稍稍地冷静了一些,快速思付一番后,将夏竹喊了进来,沉声道:“吩咐人备车,本夫人要去见我兄长
!”
……
庄玲玉去到太师府,才知道庄世昌又被太师派出去做任务了。
就在她迫于无奈准备离开的时候,正巧碰上宋亦霖从府中走了出去,她的眼珠转了几转,连忙悄悄跟了上去,在宋亦霖上车前,出声喊道:“宋公子留步。”
听到有人叫自己,宋亦霖蹙眉转过身来,见是庄玲玉的时候,他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带上一丝敷衍的笑,拱手道:“苏夫人好,今日可是来找庄伯的?可惜他刚离开京城,只怕没个三五日是回不来的。”
庄玲玉摆摆手,讪笑道:“那倒也无妨,妾身找宋公子,也是一样的,反正这事同您也有关系。”
“哦?这大冷天的,到底是什么事,竟然劳烦苏夫人亲自跑一趟。”
宋亦霖稍稍有些不耐烦,他今日跟怡红楼的花魁约好了,自是等不及要去享受温香软玉的,但想到将来苏璃月和苏菡芸都会嫁给自己,遂又不得不强撑着假笑。
“哎,说起来一言难尽,按理说妾身是不该冒然来找公子的。”庄玲玉佯装成为难的样子,四下里看下看,压低声音道:“只是妾身的兄长忠心于太师和公子,就是看在这一层关
系上,妾身也不愿意看您被蒙在鼓里。”
宋亦霖不禁地嗤笑出声,“苏夫人越说越奇怪了,还有什么事是本公子不知道的。”他虽然嘴中这样说,却终于生了丝好奇,挥手命人退了下去。
“还不是大小姐的事啊。”见他这副自傲的样子,庄玲玉隐去眸中的不屑,继续道:“您可知道我们老爷为何迟迟不允您同大小姐的婚事?”
宋亦霖怔了怔,理所当然地说道:“自是因为月妹妹方回府,苏大人舍不得,这些月妹妹都是同我说过的。”
“公子实在是太良善了,所以才信了她的谎言。”庄玲玉说着又叹了一口气,“其实都是因为大小姐与,与宸王关系不清不楚,也不知道她同老爷说了什么,是以我们老爷才一直拖着你们的婚事。”
“什么!月儿同夜北宸能有什么关系……”
宋亦霖突地想起来这一段时间京城疯传的夏家宴会上的事,猛地顿住了,随即不确定地反驳道:“还望夫人慎言,月儿妹妹的人品在下是信得过的。”
“人品?公子同她才认识多久。”庄玲玉冷笑道:“想来也不过是见过几面而已,她到底是怎么人,公子自
是没有妾身清楚的。”
宋亦霖一想也是,却还是不愿意承认,思付片刻后,声音越发地森冷,“莫不是夫人为了令爱,特地来在下面前说月儿妹妹坏话的吧?”
听出他话中的寒意后,庄玲玉心下不由地一紧,面上却盈盈讪笑道:“公子又说笑了,芸儿虽对公子痴心一片,却是不敢生那不该有的心思的。”
见宋亦霖仍旧满面怀疑,她只得咬牙道:“事到如今,妾身也不怕说家丑了。您是不知道,妾身的儿子也被大小姐给迷惑住了,为了她三番两次地顶撞妾身,妾身实在是忍不了了,今日原是想同哥哥说说,让哥哥出出主意的。见了您后,也是不想看您被蒙在鼓里啊。”
宋亦霖见她把自己儿子的丑事都给说出来了,终于信了她的说辞,面色难看到了极致,好半响才咬牙道:“多谢夫人将这些告诉我,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那,那您可想好要怎么做了吗?”庄玲玉连忙拦在他面前,着急地说道:“若是有需要妾身做的,妾身定当尽力而为。”
宋亦霖看了看她,突然笑了,只是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反而寒意逼人,“这件
事本公子自有打算,不牢夫人挂心,你还是管好自己嘴巴的好。”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抬腿上了车辇。
知道他是在警告自己,庄玲玉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再放肆,只是恨恨地看了这辆豪华的车辇一眼,便退到了一边,暗自腹诽道:真真是个外强中干的废物,亏你也配得上我的芸儿,呸!
待到车辇驶离一段距离后,宋亦霖森冷的声音才从辇内传了出来,“去太子府。”
元宝原本坐在外面,闻言掀帘钻了进去,见自家公子果然寒着一张脸,连忙讪笑道:“既然公子心情不好,不若先去了怡红楼耍乐一番,待到心情好了再去拜访太子殿下不迟。”
“你知道个屁!”宋亦霖想也没想,冲着他就踹了一脚,厉声道:“再敢多嘴,小心老子打死你!”只要一想到夜北宸也盯上了苏璃月,他就什么心思也没有了。
元宝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生气,自是不敢在说话,连忙老老实实地退了出去,吩咐马夫改道太子府。
偌大的车辇中又剩了宋亦霖一人,他越想越气,猛地捶了下车壁,恨声道:“凡是本公子想要的,无论如何也要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