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柜立即憋了口气下去,对于霍百川的教训,他也只能默默的听着,要是还敢还口,那才是真的找罪受。
骂了一句似是不解气,看了眼站在面前的王掌柜,霍百川心底的怒意更是止不住的往上涌!
“说说,你今天来府里干什么?”不满的瞪了眼面前畏畏缩缩的王掌柜,要不是因为他现在站不起来,早就上前赏他两个大耳刮子了!
心有余悸的瞅了眼满眼怒气好像随时会扔过来一个瓷茶杯的霍百川,王掌柜不由得后退了一步,这才小心翼翼的说道:“是……是关于南街那间酒楼的事情。”
“酒楼?”霍百川心下心思微转,“你说的可是启出云那家新建的酒楼。”
“没错。”王掌柜立马回道。
见他一口气不把事情说完,此时的霍百川心里窝的火便一涌而上了来,极其不耐烦的吼道:“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半天也没说出一个有用的字眼来。”
他的耐心快要被眼前的王掌柜给磨光了,要不是看在他是酒楼老人,突然不见的话会被老太爷问话,他早就让他收拾包袱滚蛋了。
“这!”王掌柜被这突然的一吼给吓得一哆嗦,赶忙说道,“那家酒楼今天正式开张了!而且根本不是启出云所修建的,一直都是杨大丰跟安错错的!”
话落,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原本很是生气的霍百川也不由得迟疑着问道:“你说什么?那酒楼是杨大丰他们夫妻二人所开?”
似是听到了一个玩笑话般,霍百川随即嗤笑一声,“不可能,修建一家酒楼需要多少银子,再加上杂七杂八的各种费用,他们怎么可能经营的起来。”
这件事无论他从哪个角度上去想,都觉得不可能。
“是真的,今个儿我特意去打
听过了,不光是杨家的酒楼,而且我还看到安错错就在酒楼里面招待客人!”
先前王掌柜就听霍百川提起过,说是安错错被卖给了怡红院的三娘,不可能有逃出来的机会,所以他今天在看到安错错的时候才会震惊到无法形容。
闻言,霍百川眉头立马深深的皱起,“这三娘竟然把她给放了!”他好不容易才让她吃了一点苦头,结果转眼就被溜了出来。
难怪当时三娘不让他进屋去看人,现在想来应该是那时候就已经跟安错错串通成了一气。
“当家的现在打算怎么办?”王掌柜再次谨慎的问道。
话音刚刚落下,便对上霍百川抬起的不悦视线,这一下惊的他又是打了激灵,连忙闭上了嘴。
酒楼第一天营业就得到了客人的一致好评,赚到的银子虽然没有多少,但好歹他们把酒楼的口碑与味道先打了一个基础,只要有人喜欢,那第二次光临也都不是难事。
忙完所有的事情回到村子里后,门口有不少探听到消息的人都在等着老杨家一家人回来,有些是真心诚意的恭贺,有些则不过是为了套近乎。
对于那种人前人后两张脸的人,安错错也懒得去应付,招呼了两声过后便回了屋子。
村民们一直跟白氏以及老杨头二人聊到了深夜,甚至还都十分的有精神,要不是因为途中杨小丫打了三次瞌睡,估计大家伙都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老杨头二人一直招呼着众人走到了门口,这才关上院门回了屋。
听着屋外终于没了动静,安错错这才软软的朝着床上摊去。
“终于走了,再不走恐怕我今天晚上都别想睡了。”
家里的院子虽然还算宽敞,但是几间屋子都是连在一起的,简陋的木门更是挡不住一点声
音,但凡有些风吹草动的,安错错这屋都能听的很是清楚。
杨大丰刚冲了个凉水澡,此时身上也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里衣,贴着身子的衣物隐约勾勒着腰腹间的结实轮廓,不由得让安错错想起了上次他不小心闯进柴房碰见她洗澡的那件事情。
虽有些难为情,但好在俩人是夫妻,仔细想想确实也不需要太过生分。
毕竟……他们以后可都还是要宝宝的。
这般想着,安错错的脸情不自禁的就红了起来,脑海中那些跟杨大丰以后的生活画面却都还在,甚至她还十分的向往。
“在想什么?”杨大丰不解的看着总是忽然间就出神 安错错,心下既觉得她有几分可爱又觉得是有心事。
安错错抬眸一笑,清灵的眸光里满是笑意,“你说我们要不要把家里的屋子也重新给修整一番?”
屋子墙边的裂缝都快能爬进去一只老鼠了,而且全是土堆起来的屋子看起来十分的不结实,每次一到下雨的时候,安错错就担心她头顶上的这个屋顶会突然倒塌下来,睡都睡不安稳。
有的时候她甚至连一晚上都没敢合过眼,稍微听到一点风吹草动就害怕的不行。
杨大丰微微沉思了片刻,随即说道:“这院子地势不大好,你若是想修整的话,那便把南头的庄稼地填平,在上面建一所新的罢。”
南头的庄稼地朝阳,地势也处在整个村子的上流处,而且门前的道路宽敞平整,若是能在那里重新修建一所屋子,倒也不错。
安错错认真的点了点头,“这个提议倒是不错,只不过那块地爹娘也种了挺多年,要是突然在上面建屋子,怕是老两口会心疼。”
她也不是不能理解,不管种庄稼能收到多少粮食,总归都是养活了一大
家子的,也是辛苦种植得来的。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这是所有村民们都知道的道理,他们不一定就瞧不起谁家穷,但要是哪家人懒惰无比,那可就真的是全村人都看不起的了。
“明天跟爹娘商量一下就行,想来小丫也都大了,要是在出嫁那天没有个体面点的闺房可怎么行。”杨大丰淡声说着。
安错错闻言,心里忽然一暖,她轻靠在杨大丰肩头,温声道:“小丫能有你这么一位疼她的哥哥真是幸福。”
她确实打心眼里羡慕,杨小丫不仅有一双疼爱她爹娘,就连杨大丰也都不会让别人欺负她,算是生在这个年代中的姑娘里命比较好的了。
村子里有些事安错错虽然管不着,但她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不少人家都为了能让儿子娶到媳妇,但是又因为没有银子,而选择以交换的方式结亲,甚至还有些直接就把自家半大的丫头卖给了大户人家做丫头或者童养媳。
在他们的理念中,丫头养大了就是没用,还留着一张嘴浪费粮食,不如趁早嫁出去。
听到安错错的话,杨大丰却意外的没有接过话,只是一下又一下的顺着她的发丝,像是在安抚孩童一般。
正说话的时候,安错错眼角的余光忽然瞥到了手腕上的镯子,立即精神的坐了起来!
“既然我们之间都没什么秘密了,那现在就让我们一起进去看看怎么样?”她指了指手镯问道。
杨大丰的目光继而落在镯子上,脑海中也随之浮现出上次进去所看到过的画面,眼底竟稀奇的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异色,反而很是平静。
这不禁让安错错再次对他感到好奇了起来,究竟是有什么样的心境才能让一个人看起来无欲无求……
次日一早醒来,杨大丰便将
昨天晚上的事情与二老商量了一下,至于最后是否可行也都还得看白氏与老杨头同不同意。
毕竟他们现在虽然在镇上做起了生意,可老两口子对于种田还是有一定难以舍弃的情感。
安错错盛了碗粥递给白氏,谦顺的说道:“娘,您跟爹守着那几块庄稼田也确实也都辛苦,现在我们这日子总算好过了些,你们也不用太过劳累。”
白氏听完了杨大丰的话后便开始沉思,一旁的老杨头也是在认真的思考着,要说这突然间就要修建新屋子,他们还真没想过这件事。
“你觉得怎么样?”白氏转而看向身旁的老杨头,试图探取着他的意见。
这个家不管怎么说最后做主的都还是老杨头,白氏平时虽把持着家里各种琐事,但要是论给一件大事做决定,她还是得听听一家之主的。
众人的目光便转而落到了老杨头的身上,只见他沉吟了片刻后,才缓声说道:“那块田的位置确实好,况且种出来的粮食颗粒也大,但这屋子也着实是破旧了些,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倒塌。”
若是真的等到塌了的时候,想要再去修建屋子就晚了,估计到时候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话说到这里,大家伙基本上也就知道老杨头的决定了,他应当也是没什么意见。
安错错心下不由得滋生一丝喜色,她也并非是嫌弃屋子破旧,只是这屋子地处阴凉,十分潮湿,老杨头与白氏二人前几年为了生计也没少忙活,以至于到了现在腿脚关节处都落得了个风湿的老毛病。
要是再继续住在这里,怕是对身体不好。
况且……安错错也确实担心屋子在某天突然倒塌,要是没有人受伤也就罢了,可万一要是砸到人的话,那可就不是一般的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