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高空降落,萧聪等人回到古周平原的莽莽丛林里,依照约定,他们得在这儿等一会儿才能继续往外赶。
屏气凝神,宛若陷入寂灭之境,众人一动不动,不敢发出丝毫的声响。
就这样约莫呆了两个多时辰,萧聪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于是恢复常态,众人有所感应,以他们之间的默契,不用萧聪说话,便已经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萧二十七将纷纷跨上承法驹,追迟放低一只翅膀,让其余众人到他背上来。
为了保险起见,萧聪让追迟和二十七匹承法驹撑开那面屏障,因为有这层保护,他们才敢扶摇直上,回到高空极速前行。
风驰电掣之中,闲来无事,对于那五位精挑细选出来的高手,萧聪自然不能怠慢了人家,正好,他也有些事情想找人问问。
年轻人含笑转首,目光从五位高手身上依次拂过,这五人皆是有门有派且有些名望之辈,修为在揽月境初期到揽月境末期之间,三名武修皆为中年人,两名仙修中有一位中年人和一名老者。
此时的他们分别站在五个方位,那名来自于巽院的老者,名叫邹正风,仙风道骨,白袂飘飘,在追迟尾羽的映衬下显出一种别样的韵境,他应该是被玄真皇家请来的,至于是为了保护萧聪还是星流云他们,还真是得两说。
其他四名中年高手分别站在追迟的翅膀边缘,从左边翅膀靠近脖颈的这一位开始,逆时针看,依次是来自于金圣塔的尚树杰、古元教的郭淳孝、白马教的黄云汉和东方世家的东方澜。
金圣塔不用说,到此肯定与火圣塔的赵三平有关,古元教和白马教,萧聪虽然出道已有些时间,却从没跟这两大势力有所瓜葛,但之前忘了听谁说的了,好像这两方势力早在玄真皇家跟独孤家对峙之初就站在了玄真皇家的麾下,不过也有可能是龟府请来的,毕竟早有传言,这两大教跟龟府的关系虽然隐匿,可却要比跟玄真皇家更紧密一些。
至于剩下的东方世家,能来此相助萧聪便是板上钉钉的出于旧情了,东方家族虽然位于荒古十家之末流,但怎么着祖上也风光过,所以东方家的人全都重情重义,而且办起事儿来特别敞亮,自从当年出了东方敬轩老爷子那档事情之后,东方家一直寻求机会以报萧家的不吝相助,却始终没能如愿,倒是自此之后萧家又帮东方世家解了几次灾劫,你来我往之间关系越来越密切,据族志记载,萧家好几位族长夫人,都是出于东方家的。
看着几人那兢兢业业的模样,年轻人竟一时不知如何开口,直接发问貌似有些唐突,借饮茶之名抛砖引玉感觉又有些不够尊重--别人为了你在那儿严阵以待不敢放松,你却要大大咧咧地去喝茶,自己犯错误也就罢了,还要拉着别人一块下水,这算什么事儿!
萧聪思忖片刻,微微一笑,扭头问欧阳寻道:
“欧阳寻,那魔物手里的法宝,你可认得?”
欧阳寻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那是诞生于魔界之物,我怎么可能有所了解!”
“你不是龟府的少节主吗?”
“啥?龟府少节主就得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吗?您对龟府少节主这身份的理解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要求也太高了吧!”
萧聪看着欧阳寻那苦大仇深的一脸衰像,撇撇嘴,轻声叹了口气。
这时候,某一道苍老的声音在预料之中响起,
“怎么,萧四少爷对它感兴趣?”
萧聪扭头,兴趣盎然,
“当然,那玩意儿这么厉害,说不定下次还得遇上,我得提前做点准备不是,若是前辈对此有所了解,还望不吝赐教。”
说着,拱手作揖一拜。
来自于巽院的耄耋老人轻轻摆手,
“萧四少爷可不要这般客气,老夫对此亦是一无所知,只是有所猜测,怎么着也受不得您这桩大礼呐。”
萧聪笑得粲然,颇有几分少年的无邪质感,
“受得受得,怎么受不得,还请前辈前辈将那些猜测赶紧告知晚辈吧。”
老人止住笑,一脸正色道:
“那魔物所用至宝,虽然出于魔界,但与我玄真界的法并不违背,老夫既然是出于巽院,便对阴阳五行之属颇为敏感,只是当时虽有别样感应,却没放在心上,现在仔细回味,突然觉得,那魔物至宝秉承的就是阴阳奥义,并且将转化这一玄之又玄的妙门做到了简直算得上是登峰造极的地步,它并不是直接吸收了我们的力量,而是将那些力量进行转化后,任其自动融入己身,如此一来,才不会有很大的损耗。”
萧聪闻言,陷入短暂的沉思,他之前有此一问不过是想挑起话题,借以询问其他问题,不曾想竟然有这意外之喜。
星流云皱着眉头,他一向是个不懂就问的“好孩子”,现在也不例外,
“转换?就像五行那样?”
老人点点头,
“不只是五行,还有意志。”
星流云闻言惊诧,
“意志?攻击手段也有意志?那岂不是应了秃驴口中的那句万物有灵的老话!”
老人忍俊不禁,
“这话说的可不对,生灵虽然皆有意志,但灵跟意志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我们都是生灵,有自己的意志,所有言行皆为意志之表现,包括攻伐手段在内,但这些明显不是灵,倘若他们也是灵,岂不是要乱套了。”
星流云眼珠子乱转,又问道:
“那南宫家的《赋灵仙音》又当如何解释?”
老人轻轻捋着颌下银髯,一双混浊的眸子微微眯着,之中流出些欣赏来,
“南宫家的《赋灵仙音》能艳贯古今,自有其不凡之处,不过,《赋灵仙音》所演奏的乐声,也不是灵,它是能将天地中游离的某些无主之灵凝聚起来,进而蜕变为新的灵,而手段承载的,依旧是施术者的意志罢了。”
“那日久通灵呢?”星流云追问,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劲头。
“日久通灵者皆为继承天地意志,而岁月能够赋予存在某一种特质,这特质也能凝聚那些游离在天地间的无主之灵。”
星流云搔搔脑袋,似有所悟,眉头舒展之时,恭敬作揖一拜,
“多谢前辈,晚辈在此受教了。”
老人拱手简单回礼,笑道:
“老朽言谈粗浅,未及其百之一二,星大公子若想搞清楚这里面的玄机,日后还得下苦功夫才是呐。”
“前辈惴惴教诲,晚辈铭记在心。”星流云说着,身子又低了一些。
欧阳寻突发奇想,
“若对它施以疗伤之术,经过转化之后,是不是就会变成攻伐之力?”
“这个……”老人两撇雪白的长眉近乎连在一起,“按理说是这样,但以现实情况看,恐怕将很难实现。”
欧阳寻眉开眼笑,
“我知道前辈是何意思,不过略施小计的话,给他来个出其不意,应该不难。”
老人目光深邃,
“的确不难,但这样的手段只能施展一次,终究是治标不治本呐。”
“那依前辈看来,如何才是破解那法宝的正当之法?”
老人寽着花白胡须,稍作沉吟,而后缓缓开口,
“以中和之力相付,即使不能发挥其全部威能,应该也会有不错的效果。”
“中和之力?”星流云剑眉猛挑间那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睁得老大,“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欧阳寻微微侧目,语气不冷不热,不阴不阳,
“正常。”
星流云刚要发火,但听得这货又幽幽来了句,
“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就这样,星流云的火气竟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萧聪微微一笑,调侃道:
“一个是堂堂星家的大少爷,一个是鼎鼎龟府的少节主,都是饱学之辈,竟然连中和之力都不知道,啧啧啧,可真给你们的师长长脸呐。”
欧阳寻一听这话,便不乐意了,
“小聪,你老人家也别在这儿站着说话不腰疼,身为天道轩的唯一传人,您要是也不知道这中和之力是啥玩意,那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萧聪看了欧阳寻一眼,眼神淡淡,
“我想,前辈口中的中和之力,应该是八院法门中一个专门的术语,它更为广泛的名称,应该是无相真力,前辈,我说的可对?”
老人喜极而笑,
“萧四少爷说的一点不差,八院法门中的中和之力修炼到极致,正是传话说中的无相真力,萧四少爷的见识和思维,当真让老朽佩服呐。”
欧阳寻撇撇嘴,小声嘟囔着,
“你要是早说无相真力,那我也知道……”
而星流云,依旧是那个不懂就问的“好孩子”,
“嗳,小聪,什么是无相真力,你给我讲讲呗。”
周围投来异样的目光,星流云迎之自若,面色如常。
萧聪清清嗓子,
“无相之力,顾名思义嘛,没有表现,没有性质,更没有根据,老秃驴们解释为没有认知却真实存在,你可以认为它是介于世间万物中间的那一点恰到好处,无可奈何,亦是无懈可击。”
星流云摇摇头,
“不明白。”
萧聪直眉轻挑,
“哪不明白?”
星流云稍作思忖,
“你就直接跟我说为什么以无相真力对付那法宝时便行之有效吧。”
萧聪莞尔一笑,
“转化是个相对的概念,面对没有认知的无相真力,它怎么转化?”
星流云若有所思,点点头,
“你这么说,我好像就有点懂了。”
一旁的老人笑起来,
“星大少爷可还记得当年之事?”
星流云又是一副不明所以之色,
“什么事?还请前辈明示。”
“忘记当年乾院道首秦檀惠多么稀罕你这个后生了?皇家出面撮合你都不愿意,现在可后悔否?”
欧阳寻奇道:
“这是哪年发生的,我竟然不知道!”
幽女娥媚微蹙,
“我也不知道……”
星流云不以为意地摆摆手,
“嗨,您说这事儿啊,千金难买自由身,啥后悔不后悔的,再说了,我星流云做事儿,从来不后悔!”
老人笑着,脸上平添几分赞赏,
“好一句千金难买自由身,当年秦檀惠看上的,大概也是星大公子身上这难得的气度吧。”
“闲话少说,咱言归正传哈,”
星流云仿佛刹那间又回到了他做狗头少帅那会儿,话说的虽然甚是随意,但听着总有几分不容置否的感觉,
“这无相真力该如何修炼?”
气氛虽然没有因此陷入尴尬,但萧聪总觉得有点不对味儿,于是右手轻轻一抬,招呼道:
“几位前辈,来,我们坐下聊。”
“这……”几人面面相觑,一时“不为所动”。
萧聪嘴角翘的老高,
“前辈莫要担心,以咱们现在的隐秘程度,除非是伪仙亲临,否则定不会暴露踪迹,独孤家毁约在先,之前那名伪仙便不会继续跟过来,可独孤家还能请来第二名伪仙吗?”
说着轻笑几声,颇为得意。
就这样,一行人等除了萧家将之外,全都坐了下来,颇有眼力劲儿的尹诺还不忘沏一壶好茶。
老人盘腿正襟危坐,接着之前的话题,回答道:
“无相真力的修炼,重在修心和修神,能做到心无它物,万法皆空的境界,无相真力自然也就有了,其修炼之艰难,可想而知,所以即使是仙人,也没有多少能掌握无相真力的。”
星流云一脸衰像,
“仙人都不能轻易掌握的力量,我们这些人……”
他左右环视一圈,面色更难看了。
老人目光投向萧聪,
“虽说无相真力对于修者来说难比登天,但对于阵法造诣达到一定境界的萧家人,应该不成问题,萧四公子只要再隐忍些时日,等到能够布置出那座法阵,便不用将此事放在心上了。”
萧聪佯装糊涂,搔搔脑袋,讪笑道:
“萧家有这样的法阵?我怎么不知道。”
老人声音略显笃定,
“有,肯定有,萧家阵法包罗万象,而萧氏宗族又已经传承数十万代,其间惊天动地者不计其数,即使是连仙人都不能轻易掌握的无相真力,也应有所涉猎才对。”
萧聪暗自腹诽,
“老家伙,交情才刚有一点就急着套我的话,真当我是三岁小孩?”
嘴上却应道:
“前辈缪赞了,萧家就算在玄真界被传得再邪乎,可不能否认的是,从晚辈往上数,所有的萧家人皆为肉体凡躯,怎么能跟仙人相提并论?若萧家真有那关于无相真力的法阵,理应是鼎鼎有名才对,晚辈虽然才疏学浅,但总归是个萧家人,不可能对此无有耳闻,所以,这一次怕是真的要辜负前辈的期待了。”
萧聪低头,以示歉意,却偷偷抬眼看老人的表情,后者脸上满是失落,那双浑浊的眸子又失了几分颜色,明显信了萧聪的一席恳切言辞,由此可见,老人城府不深,之所以有此诓引,不过是对那无相真力心往已久,今日得见萧聪,忍不住真情流露罢了。
总之,老头应该没有恶意。
萧聪轻轻抬手,操纵着那只奇异的茶壶为几位斟满茶水,漫不经心道:
“不知几位前辈是如何得知晚辈今日回玄真东界来?”
来自于古元教的中年人,身子单薄,一身劲装,活像一根麻杆,但仔细看,从那一双黢黑的瞳仁还有裸露的深色皮肤,却尽是坚不可摧的力量,他回道:
“我等早在两年前就守在那里了,并不知道萧四公子今日回来。”
“哦?”萧聪直眉轻挑。
之前出言者继续说道:
“独孤家召集人手屯驻于此,动静太大,消息被诸多实力捕获,于是我等便被安插在此与独孤家对峙,说白了,不过是充当马前卒而已,本以为萧四公子一回来,风云大动之下必有大批高手前来助援,谁知独孤家封锁消息的本事如此高超,所幸有惊无险,不过,能护萧四公子走这一趟,是我等的荣幸,倘若有其他强者来此,还轮不上我等呢。”说着,兀自笑了起来。
来自于白马教的强者是一名中年汉子,身材魁梧,方头大耳,沉鼻厚唇,面如重枣,身着皮质坎肩,露着如钢铁浇铸而成的壮硕膀臂和隆起夸张的胸膛,他忍不住接过话头,瓮里瓮气道:
“还有那名从混沌楼来的伪仙,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独孤家能把他请来,可见对萧四公子早已经是胜券在握,不光如此,还算计到了混沌楼头上,其野心之大,不得不让人脊背发凉呐,现在回想一下,若不是萧四公子去而复返,否则早就落到独孤家手里了。”
萧聪目光转向星流云,那笑容看上去很是真诚,
“这得托星老大的福,要不是有他那一身的忠肝义胆提醒,我们早就成瓮中之鳖了,大概这就是好人有好报吧。”
星流云讪笑几声,难得不好意思,
“人在江湖,义字当先嘛,就算没我提醒,小聪也会带着人回去的,堂堂萧四公子,绝对干不出那出卖朋友以求自保的事儿来。”
众人相视而笑,同时拾杯抿了一口茶水,萧聪放下茶杯,幽幽一叹,
“这一走就是四五个年头,好像转眼间,魔族就打了进来,身为萧家人,竟一点忙都帮不上,萧家先祖的脸,都被我这个不孝子孙给丢光了,更不知道今天的玄真东界怎么样了, 唉,一想到这些,心里就坠得慌。”
萧聪七情上脸,引得众人跟着悲愤上涌,黯然垂首,白衣老人邹正风轻声一叹道:
“情况还不是太糟,混进玄真界来的魔族生灵不多,实力高者虽有,但据说只有一手之数,或许正因为如此,上面觉得不足为患,所以也就没搭理他们。”
“老仙君此言差矣,”外相精炼的郭淳孝说道:“各个势力头头之所以对已经进入玄真界的魔族生灵不予理会,是因为有某些古秩所约束,一时间还无从下手。”
“哦?还有这种事,老夫竟然不知!”邹正风那一双本来眯着的眸子这时睁开了点,其中精光暴射,看样子这份诧异还真不是装的。
郭淳孝见这竟然是个新鲜事,便忍不住炫耀起来,
“这事儿说来简单,几位想想,魔族在玄真界虽然是传说,但至少能证明魔族生灵在玄真界曾经存在过,这也就说明玄真界承认魔族的存在,甚至可以说,魔族在玄真界本就有着一席之地,咱们可以将人家拒之门外,因为那毕竟是存在于界外的野蛮之举,但现在人家进来了,咱就不能再野蛮下去了,毕竟这最后的脸面,还是要捂一下的。”
“之前确实没有动他们的理由,但现在应该有了吧。”黄云瓮里瓮气道。
郭淳孝点着头,喜笑颜开,
“自然自然,他们要劫掠萧四公子,这个理由足以让咱跟他们直接开战!”
“可是,这样的话,岂不是要便宜了独孤家?”鸿翔突然插言道。
萧聪微微一笑,看不不经意地朝鸿翔轻轻一瞥,
“时从权重,大势要紧,跟将魔族生灵从玄真界彻底铲除相比,这点小事算不得什么。”
鸿翔自知语失,吐吐舌头赶紧闭了嘴。
眉头紧皱的欧阳寻终于寻着机会,问道:
“按理说,若魔族大胜,主力肯定要长驱直入才对,怎么才进来几个不入流的小角色?”
一直不曾吭声的东方澜冷笑,这家伙看上去也就三十几岁的年纪,但那一双眸子确如精钢锻成的刀子一般凌厉,配上东方家那祖传下来的刻薄面堂,让人一看就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此时的他身着一件极其单薄的银色轻甲,整个看上去,就像是一件即将出鞘的兵器,
“哼,还不是玄真界这边的某些腌臜之辈没有出息,后院失火,这事儿还能怎么说?”
金圣塔的尚树杰拳头攥的嘎嘣响,
“一说起这件事老子就来气,此等奇耻大辱,足以载入史册了,这一时代的所有人,都要跟着蒙羞,天大的笑话,天大的笑话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请前辈仔细为我等讲讲。”萧聪诚挚请教道。
郭淳孝无奈一笑,轻声回答说:
“事情说来很简单,十洞中的某一位洞主,多年之前偶然得到一部魔族秘笈,不光自己修炼了,还把其他九位洞主拉下了水,小有所成之后,就有了跟某一位魔族大能沟通的能力,受其蛊惑,便在我军后方搞起了小动作,咱也不知道是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暗中又残害了多少无辜生灵,才修建起那样一座旷世绝伦的魔法祭坛,这魔法祭坛威能可怕,不光是传送来了诸多魔族生灵,还将十洞的所有人都变成了魔物,就这样,以前十洞所有的领地,现在都成了魔族的地界,总之就是一句话,千里长堤,溃于蚁穴啊。”
“那魔法祭坛后来怎么样了?”
“这个还用得着说?肯定是被毁了,不过毁不毁的已经没什么意义,因为这事儿魔族生灵根本就没插手,想来这座魔法祭坛对他们来说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在他们看来,我们兴师动众地毁掉那魔法祭坛,不过是个无济于事的笑话罢了。”
郭淳孝说着,自嘲一笑。
萧聪长长地叹了口气,
“照这么说,之前被我们杀死的那些魔族生灵,其实都是十洞的门徒了……”
“萧四公子莫要感伤,他们都是死有余辜!”尚树杰咬牙切齿道:“这些个狗东西,老子恨不能把他们千刀万剐,让他们这么容易地死去,还真是便宜他们了!”
欧阳寻微微一笑,
“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至少现在的形势是对我们来说是有利的,之前见魔族生灵出现在玄真界,我还以为玄真界已经被魔族攻破了,现在看来,估计着前线还能撑上一段时间,不过话说回来,他们既然冒着如此风险到这儿来劫掠仅剩的萧家人,我觉得足以说明他们有点心急了,或许他们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可怕,否则也不会践行以萧家人突破玄真防御的这种下下之策。”
邹正风深以为然,
“欧阳公子所言极是。”
而东方澜则是轻轻摇头,面色十分凝重,
“我看未必,他们来此劫掠萧四少爷,怕不是为了破开玄真界的防御,而是为了解决打进玄真界的后顾之忧,没了萧家人,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可但凡还有一个萧家人,就有可能让他们功亏一篑,毕竟,当年萧乾圣尊封印魔尊时,凭借的可是一己之力。”
“何况是现在萧家唯一能修炼的萧四少爷。”黄云汉瓮里瓮气地补了一句。
此言一出,满座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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