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来告诉我,那个女人死了的话,我立刻就把你哥打晕带回去。”岁琼语气凉薄。
脚步声响起,由远及近,走到她身后。
邵易讥诮的声音响起:“你这人怎么这么恶毒?”
岁琼有些惊奇地转过头,那张俊美的脸离她只有几厘米远,近到可以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
岁琼无可避免怔了一下,他微笑的时候气质矜贵优雅,有他没失忆之前的影子,哪怕此刻他的衣领上带着血,眼神嘲讽,但嘴角笑的弧度还是让岁琼不可避免的想起三年前的邵易。
不过三年前还在容尚做总裁的邵易都不敢讽刺她,三年后在餐厅做服务员的邵易倒是嚣张的不行,出口就是讽刺她。
真是仗着失忆肆无忌惮啊。
岁琼退后几步,和他拉开距离。
失笑道:“我恶毒?你最好祈祷你这辈子都不会恢复记忆,否则你一定会悔恨的扇自己巴掌。”
邵易直起身子,淡淡开口:“你是邵易的妻子?”
岁琼是真的笑出了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赵成?”
言下之意,你不认自己是邵易,是吗?
邵易轻轻勾唇,“我要是邵易,肯定是被强迫着娶你的。”
他一边说着,走向岁琼,低了头靠近她耳边,嗓音里全是恶趣味:“你漂亮是漂亮,但一看就不是我会喜欢的类型,我要是娶你,也一定是因为家族原因。”
岁琼的表情僵硬了半分,侧头在他耳边轻嗤了一声:“那乐心这种类型,就是你喜欢的类型?”
语气里满满都是鄙夷,乐心这种不漂亮也没能力的类型,就是他邵易看得上的?
邵易手撑在墙上,两人姿势看上去极为亲密。但邵易的嘴刻薄的不行,他无情地评判岁琼:“岁小姐,你很漂亮,但是我绝对不会喜欢你。还有在我心里,乐心是我很重要的女人,我不允许你说她半句不是。”
邵易停顿了几秒,恶意满满的笑了一声,贴近她耳边轻声问:“你反应这么大,不会是还爱我吧?”
岁琼的手戳了戳他肩膀,冰凉的温度隔着单薄的衬衣传到了邵易的身上。
“你还没睡醒吗?不过别说我没提醒你,三年前你一心想弥补我,对我好得很。”
到底还爱邵易吗?这个问题岁琼问了自己三年,从得知他死去的那一刻就不停地质问自己。到底还爱他吗?
知道他还活着的那一刻,岁琼本来在家里给花浇水,得知消息的时候,她的手一抖,连带着花盆从窗台掉落到地上。她连衣服都顾不得换,随意收拾了一些衣物就坐了私人飞机来了江城。
这漫长的三年时光有没有冲刷掉她的爱意?在邵易还“活着”的时候,她的心里只有无尽的疲倦,对这段感情只剩下深沉的疲惫,不管邵易怎么哄,也激不起她心中任何波澜。
当年邵易会去爬山,也是因为她怀孕了,闹着让他去江城有名的寺庙里去求,哪知道他是一个人去的,还出事了。
于理于情她都应该来江城看邵易,也不是怀揣着期待,就是觉得自己应该来,邵易还活着,真的是天大的惊喜。
但是这男人总是仗着她偶尔的柔软,肆无忌惮的拿语言作为尖锐的利器刺进她心里。
真是令人厌烦。
岁琼推开邵易,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不管你再怎么不喜欢我,邵易,我都是你的合法妻子。”
邵易冷漠的说:“我现在就可以跟你离婚。”
岁琼手指蜷缩了几分,随后转过身,温和的说:“邵易,我们要是可以这么轻易的离婚,我早就不跟你过了。你不是比谁都清楚这个婚有多难离吗?”
她望着窗外的云,继续说:“邵易,你要庆幸你父亲是你最后的王牌,要不然你是留不住我的。”
邵家是百年大家族,地位牢固。岁家虽然有钱,但岁琼嫁给邵易,确实算是高攀,没几个家族比得上邵家。
邵易盯着她的后脑勺,没有说话。
岁琼站在窗口中间,从他自己的角度看,她的身影显得极其单薄落寞。
落寞什么?落寞自己不爱她?
邵易可耻的揣度着岁琼。
片刻,岁琼的保镖敲响门,“岁小姐。”
岁琼没有转头,她应了一声嗯。
“那个女人的母亲想进来。”一米九的保镖站在门口微微颔首,等着岁琼的示意。
她随意的嗯了一声,让乐妈妈进来。
保镖刚出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安静的病房内响起:“赵成!赵成!乐心的手术很成功。”
岁琼没有转身,病房内所有声音都消失了,邵易带着乐妈妈下去了。
安静了很久后,岁琼才踩着高跟鞋往外面走,她不急不慢的走了下去。
病房内挤满了人,岁琼站在外面没进去,邵时喻靠在门上嘲讽的看着屋内,保镖不远不近的跟着岁琼,毫无存在感。
有人打量着站在门口的邵时喻和病房内的邵易,毕竟这么帅又有气质的两个男人平常可见不到。
“邵时喻,让人把她推到楼上去。”岁琼说完就去坐电梯。
岁琼不能走进去,虽然她戴着墨镜,但她这张脸众人皆知,极其好认。虽然现在她在休假,但是岁琼并不想看到关于自己的任何新闻。
乐心没有醒来,她麻醉药效还没过去,尽管是这样,她闭着眼睛也忍不住呢喃:“赵成,赵成。”
邵易握上她微凉的手掌,两人手交叠。
邵时喻让保镖把乐心推走,邵易没有松开乐心的手,他转头用警惕的目光看着邵时喻:“你又想干什么?”
“给你的好女人换个病房,你就乐着吧。”邵时喻头一偏,几个保镖簇拥着护士过来推走乐心。
邵时喻看着邵易紧紧盯着乐心着急的样子,散漫地倚着墙,“你喜欢的女人的类型跨度大到让我惊讶。”
邵易听见他这话,抬头看着他。
邵时喻无辜的耸耸肩,“但是你还是娶了岁琼不是吗?”
…………
邵时喻和邵易难得并肩走着,乐心被护士先推上楼,他们两兄弟站在电梯门口等待下一趟,其实他们长得很像,只是邵易的五官更加勾人,活脱脱一个风流公子。邵时喻则白净许多,两兄弟最大的共同点可能就是毒舌。
乐心被推进高级病房,她的母亲跟在身后,见到岁琼以后,头垂的很低,根本不敢抬起头。
岁琼坐在沙发上,没有说话。躺在病床上的乐心无意识的叫赵成的名字。岁琼手有节奏的敲击着沙发,病房内只有乐心的呢喃。
看上去真是令人厌恶啊,这毫无理由的深情,岁琼是搞不明白乐心到底是怎么想的?一个毫不相识的男人值得她赌上一切吗?
为了一个萍水不相逢的男人做到这一步,乐心这点也让岁琼佩服极了。
很快,邵易走进病房内,他们的视线恰好交集在一起。邵易偏头转移视线,走进去紧握住乐心的手。
岁琼的视线落到两人相握的手上,没有说话。
半晌,乐心还是没有醒来。
岁琼失去了耐性,她站起身来,看向邵时喻。
“怎么了?嫂嫂。”邵时喻轻飘飘的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