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家里。
“我记起以前的事情了!”
初夏自然不想隐瞒夕颜一些事情,当初真的多亏她,自己才在跟霍少霆离婚后没有流落街头。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夕颜激动的抓上初夏的手臂不停摇晃。
莫言看不过去,扯了扯夕颜的手臂,说:“阿姨,你轻点儿。”
夕颜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了,略不好意思的羞涩,放开了初夏的手,但两眼放光的凝着她。
“那你说说跟我第一次见面的是在哪里?”夕颜怀疑着问,不知初夏是否真的记起来了。
初夏无奈的勾起唇,说:“在河边,那时候你正骑着自行车经过,还撞到我了,将我行李箱的东西都给撞开了,你连连跟我道歉,却没有顾自己手臂都擦伤了,我当时行李里正有药,然后就坐在河边的石头上给你上药,然后我们就这样认识,你还带我去你家,让我借宿在你家,还帮我找工作……”
初夏详细的说来,夕颜听的眼泪含满了泪水,本来这感动哭泣的是初夏才是,可是夕颜是个感性的女人,想到初夏总算找到属于她自己的完整世界,替她高兴,也替她难过。
“好了,别哭了,要是你家封先生知道我将他的封太太给弄哭了,可是要我好看的,好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别难过了!”
夕颜只是点点头,泪水还是止不住的掉落,一旁的莫言也懂事的递上了纸巾。
“夏夏,既然你都记起以前的事情了,那那个苏澈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夕颜知道的是初夏跟霍少霆的事情,关于这个苏澈,还始终未听她提起过。
虽然感觉这个男人还是挺不错的,但心里还是有芥蒂的,毕竟是突然一下子冒出来的人,想要知道他们以前到底是什么关系?
初夏却是沉默,对于这个名字,对于这个人,她连想起都不愿意多想,更不愿意再和他有任何多余的交集。
夕颜见初夏不愿说,自然就没有再问起,转开了话题。
一直到了晚上,夕颜回家去了。
莫言也去休息,初夏在床上辗转反侧的睡不着。
这样整天在床上躺着,怎么能睡那么多,直到凌晨,夜里都寂静了。
她睡不着站在窗户口,望着皎洁的月傻傻发愣。
突然听到隔壁有什么响亮的声音,细听还能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而后又是什么澎的一下
倒在地上的声音。
隔壁住的是苏澈,初夏是知道的,今天听夕颜说起他。
脑海中不禁浮现他们认识的时候,那时候都很天真,都以为彼此是唯一,当时还真是傻呢!
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初夏拢了拢外套,鬼使神差的打开门出去看看。
却在开门的时候看到隔壁门口躺在地上的人,即使他是趴着的,但初夏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人是苏澈,他就算是化成灰她也认得。
对于女人来说,第一个爱的男人是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更何况他们曾经如此的刻骨铭心,以为他是永远,甚至不顾一切的跟他私奔,就连当时童瑶说她,她都没有听。
可没想到他最后还是负了自己!
“夏夏,我的夏夏,别离开我!”男人低声的呢喃,小到初夏只听到隐约的在说什么。
初夏想要关上门回去的,但停住了脚步,就放他这样在那里吗?
不行,这人都是怎么对自己的,即使他有千般理由,但抛弃她的事实在那里,绝对不能轻易的原谅。
初夏转身就回去自己家里,将门关了。
但一分钟没到,门又开了,初夏无奈的瞪着苏澈,长长叹了一口气后卷起袖子去扶他。
拿过他手中的钥匙开门进去,家里漆黑冰凉一片,初夏将他扶进房间,腾的一下将人扔在上面。
澄清的美眸看着他冷冷的,此时再见他,已经是好几年了,在她没有想起他是谁的时候,也多少听出他的无奈,或许当初是某些原因离开的,只是都没有意义了。
她现在已经和他没有任何关系,若说实在有关系的还只有霍少霆,毕竟那人是莫言的亲生爸爸,就算她想要撇清,但血缘在那里,怎么也撇不清。
初夏看着他一会儿,打算离开,却瞥见他床头放着的音乐盒。
这么熟悉,她在脑海中仔细搜索了一遍,貌似是自己在他第一次生日的时候送的,那个音乐盒还是自己找店家定做的。
他竟然还藏着,初夏将外出的脚步又流连回去,拿起那小小的音乐盒。
“喂,姓苏的,这是我在路边摊买的,就当做你生日礼物,快给我拿走!”
那时候的她年轻气盛,因为性格高傲,就算没有家人,也是有人疼有人爱的,所以性子也是格外的小气。
就是和苏澈交往的时候也是因为这个男人太过高傲,是在一次课堂上,
两人坐在一桌,一堂课下来,这个家伙就连一眼都没有看自己,甚至高傲的里也不理她。
就像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想得到,所以当时也算是学校里最好看的女生,她主动的去追这个男人。
足足费了半年多的时间,她在追到他,当时他为什么同意交往她还是很奇怪,平日里根本不太甩她的,突然一下子就变了个脾气。
直到后来交往后,她问他原因,他只是说突然发现自己的优点,所以就交往了。
对于这样模模糊糊的交代初夏自然不会相信,但也不影响两人的交往。
直到交往深入了,她发现自己从一开始或许只是逞强,到后来真的深深的被他给吸引,到无法自拔。
幸好,当时的他还是爱自己的,没有动摇他们的关系,还是男女朋友,即使出现过某些乱七八糟的人,也都只是过客,他还是属于自己的。
不过追到他两人正式交往后,她就没有再买过东西给他了,一直都是他体贴的待她,让她觉得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当时的她以为,这个人就是她的一生,可是和这个人的一生太过短暂,短短的几年就结束了。
“苏澈,你以为我们还有可能?”初夏终于回过了头,脸上却像是凝了一层寒霜,冷的慑人。
他感觉,心都要冷入了谷底,没想到当初的放手会变成如今这样无法挽留的地步,可是她偏心,明明对霍少霆就不一样,他同样也伤害过她,却一次次能容忍他的出格举动。
“初夏,我真的是爱你的,这些年我从来没有忘记你,我努力的变得强大都是为了能够回来见你,因为我的家庭,我不得不离开你,现在我已经长大,已经有足够的能力让你幸福,为什么就不能原谅我?为什么我们就没有可能?”
苏澈略生气的质问,他最厌恶的就是这样冷漠的她,让他感觉他们之间隔着天涯海角。
初夏沉默,等他愤怒的双眸冷静了些,才开口说:“对不起,我们的过去已经过去了,不可能再有什么了,心已经死了,我也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佟初夏,所以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我执迷不悟?那你呢?霍少霆对你又做过什么?你为什么就能接受他,为什么就能和他到现在都还牵扯不清,难道你对他没有死心吗?”
苏澈因为喝了酒,借着酒劲
说了以往都不敢说的话,自然是他心里这么想的,现实也明显的,初夏对待他们两人确实是不同的,即使是在失去记忆的时候,放不下心的都是霍少霆。
初夏沉默一会儿,在心里过滤一遍他的话,好像……
确实是这样,她的心还是偏向那个人的,是因为孩子吗?
或许是,或许不是吧,她自己不想弄清楚。
苏澈从床上摇晃的起来,从初夏背后一下子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紧紧的贴着他自己,像是要将她融入到血骨里。
初夏努力的挣扎过,可是男人跟女人的力量悬殊,她无法挣脱,只能就这么待在他的怀里。
却说了一个让他放开的理由。
轻柔的声音,她说:“没有死心!”
苏澈浑身一怔,干净的眼睛里蒙上一层看不懂的雾气。
“他是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人,爱他就像是本能,已经到了无法收放自如,即使这么多年过去,还是无法忘记,他就像是融入在我的血液里,每次连忘记的勇气都没有,除非是把我的血抽干了,或许才能忘记吧!”
初夏的话就像是毒药,将苏澈毒的哑口无言,心脏的疼的快要停止跳动。
初夏感觉到脖子上有一滴凉凉的东西,美眸垂下,虽然愧疚,但只有这样说,才能斩断他所有的希望。
过了许久,他才放开了初夏,一点点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她的身体,却还抓着她的手。
扳过她的身体,两人面对面的注视,他个子很高,初夏只在他的肩膀,他的身影高大的将所有的她笼罩在黑影下。
曾经,她是多么迷恋这样的感觉,现在想起都已经是往事。
而现在的情况他是温柔多情的男人,她是冷漠无情的女人,要是看在外人眼里还以为是这个女人太过强硬,那些外人永远瞧不见那些冷漠无情的人是经过怎样伤害而带上那个冷漠的面具。
突然,温柔多情的男人的身影慢慢往下沉,她的面前是亮眼的光,而他,则是跪在了地上。
一个男人会跪下求这个女人,那是需要多大的勇气,他丢弃了自己的自尊!
因为是真心的爱着这个女人,也是真心的为他自己过去的一个选择跟她错过了一生,他不想再如此,要是没有她,他真的好害怕没办法一个人生活,他是真的需要她。
“夏夏,我真的知道错了,过去的一切都是我
的错,求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我是真的爱你,不要离开我!”
他丢弃了自己所有的自尊,只为了挽留这个女人,真心的爱着。
初夏顿时束手无策,她怎么也没想到苏澈会这么做,她也知道对于一个男人跟女人下跪是怎样的定义?
“夏夏,我真的知道错了,原谅我,这辈子我都会爱你,就算再也千万种缘由,我也不会再离开你,真的不会了,我保证!”
他只剩下这最后的机会,要是错过了,或许就是错过了一生。
初夏紧紧蹙着秀美,不知道要如何回应他的感情,因为自己的心早就给了别的男人,她走不出那个人给她编织的牢笼,即使疼痛,也愿意飞蛾扑火。
“还有莫言,我一定会将他当做亲生的,夏夏,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他流出了男儿泪,就这么跪在她面前,不管哪个女人遇到这样的情况都狠不下心来,特别是他这样优秀的男人。
只是,有些人再好,也抵不过心中那个人。
她知道,她都知道,要是她真的愿意跟他和好,这个男人她再怎么说也是追求过他,了解过他的,他的性格并不坏,可能真的是有些很重要的因素才导致当初的离开。
而当初的自己太过脆弱,他走了就学会了轻生,要是换成现在的自己,绝对不会做那样的事情,她会好好的活着,会去找他,问他理由。
“对不起!”
伤害的话早说晚说都是要说的,她不想给他希望,又让他失望,还是一次性拒绝完比较直接,也对他比较好把!
苏澈抓在她手上的那只手无力的垂在了身边,全身的血液都疼痛起来,胸口抑郁的让他喘不过气来。
这个狠心的女人都这样说了,他还能说什么,难道要绑着她在身边吗?
初夏毫不留恋的从他房间走出去,手在触动门把的时候听到了他最后的一句话。
苏澈依旧跪在原地,干净的瞳孔低垂着,声音低沉沉痛,像是问她,也像是问他自己。
“难道当初那个说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的女孩已经不见了吗?全是我的错吗?就算这样求你原谅,都不愿意了吗?”
初夏停顿了一下,回答他的答案就是离开,离开了他的房间,离开了他的家,离开了他。
整整一晚,男人都保持着一个姿势,静静的跪在那里,膝盖像是不是自己的,没有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