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带头大哥所料一般无二,他们的三弟现在被利剑横穿脖颈躺落在地,虽死不瞑目却也是咎由自取!
李大婶夫妇吓得魂飞魄散瘫坐在地,刚才的一切仍让她们惊魂未定,再见眼前的一切真是恍若隔世。周黑子拔出宝剑也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看着眼前的七尺男儿就此变成一堆肥肉也是五味陈杂,“这便是杀人么?纵使你生前威名赫赫,一旦死去也便人走茶凉如眼前之人一般变成一堆人人厌恶的骨肉而已。”
乱石滩必是困不了那两个贼人多久的,想必此时那二人已是追赶而来!眼下必不是松懈大意之时,还需时刻提防严加防备才是。周黑子招呼着邻居藏好李氏夫妇后便又提剑朝村口走去,“哼,宝剑当杀该死之人,流寇作乱草菅人命,今日便要好好的会会你们!”
村口小路,一个精瘦高大的背影仗剑而立,他目光坚毅,气壮山河,堵住此路便可保住村民,他就是周一夫是也,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说的正是如此!
不远处的贼人缓缓举刀而来,仍旧是面目狰狞凶神恶煞。“小兔崽子,我俩一时不慎竟着了你的道,看此刻你往哪里逃!”
“哈哈哈,”周黑子仰天长啸,继而是一道锐利目光激射而去,“何必要逃?既然你们急着去跟你们那兄弟去阴曹地府团聚那爷爷我便成全你们!”
贼人闻得兄弟已然落难皆是满脸匪夷所思不敢置信,“休得胡言,我三弟武艺高强天生神力,岂是你三拳两脚便能制服的?休得诓我!”
周黑子也不多言,提手便甩出一双耳朵丢了过去,“你们当是认得这双耳朵?本来是打算拿来下酒的,今日便施舍于你,还不感恩戴德速速离去?大爷我今日心情好,放你们一条生路!”
贼人见那大耳肥厚宽大,定是三弟的无疑,顿时心下大咳怒火攻心,大声喝来,“咂咂砸,黄口小儿,杀我兄弟,今日不取尔性命誓不为人!”
杀人诛心,周黑子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让敌人失去理智,乱了方寸,这才能有更大的胜算!
只见那贼人左右互为防守提刀猛扑过来,周黑子嘴角微微上扬,心想着,“怒吼吧,怒吼吧,牵着一头狂怒的狮子的鼻子走才是痛快至极啊!”
贼人怒不可遏,怎奈每每即将砍中之时那人却如脱兔一般一个兔起鹘落便总能险之又险的躲闪而出。如此反复,也不知过了多久贼人便气喘吁吁面露难色,转而又骂将过来,“胆小鼠辈,难道你就只有逃跑的本事吗?看爷爷我逮到你了不活剐了你!”
周黑子倒是气定神闲,对于叫骂也是不以为意,何必介意一个将死之人的咒骂呢?再多周旋一个时辰待到衙役赶到此二人定然插翅难逃!
“哎哟,洒家确实是脚上的功夫好,谁规定比试就不许用脚力的?可这跑来跑去的确实也跑不动了,莫不然你们吃爷爷一剑?”
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方才敌人势头正猛不宜硬拼,此时敌人气势已退正是纠缠进击之时!周黑子看似气定神闲,可言毕后双眼猛然一睁,一股精芒顿时四射而去。他手腕绕出一个个剑招如是搅动天地山河,一个个剑花如是地底传来的惊雷一般徐徐炸裂开来。
“刺左!”此招一出斩断敌人左路之势。“刺右!”此招一出切断流寇右逃之路!流寇左右突击皆无功而返方才心中惊骇万分,此子看似精瘦无力,没想到竟是武修高手!流寇还仍旧是惊魂未定呢便见那小兔崽子高举着宝剑抡圆了便要直刺而来。“游龙!”周黑子大喝一声游龙剑势直直奔袭而来如巨龙出云气势如虹!
十年之前呼延达便被首领大人硬生生拉进了军营,那时的他还只是一个普通胆小的牧羊郎,可军营的脏乱粗鄙犹如一口巨大的染缸一下子就把这洁白如纸的牧羊儿污染的满嘴污言秽语满脑子的烧杀抢掠。
他第一次杀的那人的惊恐无助、可怜哀求的模样仍历历在目,那不是大和的细人,那是军营附近帐篷里的一位无辜牧马少女……
十年,他已经全然忘记了当初那个草原上在快活牧羊的少年模样,此时他的嘴脸连他自己看了都憎恶讨厌!
活着!活着!多么讨厌的字眼啊,让懦弱的人忘记自我出卖灵魂,做着一万件自己曾深恶痛绝的坏事,把自己逼迫成了魔鬼的使者,只为了那两个字:活着!活着!
呼延达瞳孔放大,目眦欲裂,曾经无数次面对死亡可都不如这次叫人胆寒心惊?好可恶的小子,竟扮猪吃虎给爷爷下套!岂知你爷爷身经百战日日刀尖添血,岂是你一招便可拿下的?
他自怀中掏出一枚竹筒,筒身布有机关,筒头阴森恐怖。他将此竹筒冷冷的对准了周黑子,指尖扣动机关,霎时一片毒针便朝着周黑子齐齐击飞而去。呼延达狰狞着猖狂大笑道,“那就同归于尽吧!死在梨花筒下也算你死的不冤了!”
周黑子见贼人有异,那人不做抵抗反而伸手摸向怀中之时便知大事不妙,贼人定是有诈!他赶紧收起游龙剑势将剑气急转回旋缠绕周身,“巨象!”周黑子心中莫名惊骇万分似是有一条毒蛇正盯着自己欲乘虚而入一般!他赶紧收招变招舞出全范围的防护招数“巨象”来,如此一招或可躲过致命一击!
贼人面目狰狞得意洋洋,看那小兔崽子一个翻身已是跌落在地狼狈不堪。呼延达洋洋得意大笑着说道,“此梨花筒伴随我数年,数次生死关头皆舍不得用,此次生死逆转乃梨花筒之功!小兔崽子若是一心刺来我等也怕是同归于尽了,可怜细人多贪生怕死,到头来竟是便宜了我俩,痛快!痛快!”
周黑子身中暗器气力大减,他捂着胸口踉跄的站起身来不自觉的徐徐后退,心中自是恨得咬牙切齿,他朝贼人吐出一口唾沫狠狠的骂道,“卑鄙小人,暗器伤人,待你爷爷伤势恢复后定来取你狗命!”说罢便转身而逃,朝着远处遁走而去。
受伤的猎物哪里有逃走的道理?贼人提刀而上紧紧追赶而去。只一柱香的功夫便将周黑子死死拦住,可那小兔崽子犹如滑脱的泥鳅一般甚是难抓,刚欲提刀劈下,那小子竟一个翻身又是有惊无险的逃脱而去。
“淦!那小兔崽子明明是身中毒针的,虽气力大减,可怎地如此滑脱?看爷爷抓到你不喝光你的血吃光你的肉!”呼延达气得哇哇直叫,猎物都到嘴边了可就是难以咬到真叫人大为光火,气煞我也!
“追!快追!别让那小兔崽子跑了,毒针应是正好到毒性最猛烈之处了,下次追上定然叫他身首异处,将他挫骨扬灰!”贼人一个劲的追赶着,他们哪里知道这追赶的方向正是衙役赶来的方向!
贼人喘着粗气,看来已是体力不支,气机将竭了。可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最后关头他们总算是又追上来了,之前数次都让他逃脱,这次看那小子的狼狈样估计是再也跑不动了吧。
“跑跑跑,你倒是再跑啊!今天此地就是你的死期!吃我一刀,拿命来!”呼延达仰天大笑就要提刀砍去,可刚迈出一步便觉不对劲。远处有阵阵马蹄声急袭而来,他顿时大惊失色如梦初醒,听这齐齐的马蹄声定是府兵衙役已然赶到!他真乃身经百战之人也,此时毫不恋战,即便猎物唾手可得也是赶紧收起刀来呼唤一声兄弟便要朝远处逃去。
周黑子听闻马蹄声至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一改狼狈疲惫样转而变得雷霆万钧气势沉沉起来,他突然一下大跳而起举起宝剑便朝那贼人大声喝道,“贼人哪里逃?你爷爷在此,还不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