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拿着盒子朝袁县令走去,众人也忍不住好奇他这州丞家的少爷会送什么东西,一个两个的目光都紧盯着。
“此乃家父从京城所得的赤火珊瑚,据说是吸收南海灵气所得,真正的千命灵物,可保佩戴者平安健康。”
众人一听是千命灵物,那目光都晶亮起来,各个抻长了脖子想看一看这灵物的品相。
曹玉航笑得恣意,果断将方盒打开,里面是一颗红色的珠子,倒是光泽艳丽,温润晶莹与美玉一般。
众人自是啧啧称奇,“曹公子果然出手不凡,相比之下,我等说送的礼物,简直不值一提。”
“没听见吗,那可是从京城得来宝物,哪里是我们这小地方的东西能比的。”
曹玉航闻声冷笑,心中暗暗道:一群土老冒,你们的东西当然不能和小爷的相提并论了。
袁县令看见珊瑚珠子却没有多大的反应,袁夫人更是连看都没看一眼。
她可是皇商谢润之女,别说是一颗珊瑚珠子,就是最最稀缺珍贵的火珊瑚树,她也见过不少。
一点不觉得稀罕,反而是对曹玉航天花乱坠的说法感到好笑。
路小朵一瞧袁夫人的表情,就知道其心中所想,她也是暗暗摇头。
这曹玉航也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关公面前耍大刀,他还不如同其他人一样,简简单单的送个礼物。
这吹得,什么千命灵物,还保佑平安?珊瑚根本就是堆在一起的珊瑚虫。
“曹公子有心。”袁县
令轻描淡写的一声,旋即挥挥手,便有丫鬟上前接下盒子。
曹玉航气结,心中不知把袁县令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多少遍。
呸,装什么蒜,别人献礼左右也能得着一声谢,且也都是他亲自收礼,怎地到了自己这就差使一个丫鬟来收!
等我娶了你闺女,看你个老头还敢不敢不拿我当回事。
面上虽有紧绷,但并没有露出不悦,曹玉航又转头悻悻的回到位置上。
袁县令缓了缓,目光终是落在路小朵的身上,路小朵会意知道自己该上前献礼,便不慌不忙的站了起来。
曹玉航本憋着一口闷气,忽然看见一小丫头站起来,他顿时嗤笑出来,“毛丫头,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我们是拿了请柬来的,你才是混进来的。”唐征冷冷的开口,直接把曹玉航的面子扔在地上。
倏地,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唐征的身上,这个遮面的少年又是何人?竟如此大胆,连州丞公子都敢正面硬刚!
路小朵闻声眼角一抽,忽然发现自家相公怼起人来,也是一把好手。
曹玉航顷刻间就气炸了,袁县令一家瞧不上他,处处给脸子就算了,现在连一个都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家伙,也敢当众让他折了他的面子。
真是当他曹玉航是个好惹的!
“你找死!”曹玉航拍案冷喝。
那动静可真响,震得众人皆是身子一颤,路小朵也觉得耳朵嗡嗡直响。
她真想问问曹玉航,他的手不是原装的吗?
这么使劲拍桌子,难道不疼?
而彼时曹玉航脸色黑如猪肝,放在腿上的那只手止不住的颤抖。
真他娘的疼啊!
“阿征。”路小朵轻轻一唤,却没有一点责备之意,然后在面相曹玉航,“他只是随口一说,曹公子见谅。”这话里也没有一点道歉的味道。
曹玉航憋着的一口气似终于找到发泄口,眼下根本没打算轻易放过,鼻间哼出一个单音,“一句见谅就完了?”
“你。”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唐征,“滚过来给我道歉。”
闻声,一道凌厉之色顿时从唐征的眼底射出,笼罩在曹玉航的身上。
路小朵轻咳一声,唐征立即看向她,其中的深意不点自通,他收了气势,不再看曹玉航。
“曹公子,我已经向你道歉,你还提出这种要求未免太过分了。”
曹玉航闻声嗤之以鼻,“过分?呵,你们应该感到荣幸,若今天不是在这里而是在旁的地方,你们这种货色,本少爷连看都不看一眼。”
路小朵小脸一沉,“曹公子怕是记性不太好,最先挑起事端的人,是你。”
“我之前道歉是看在袁明府的面子,更是给你颜面,但没想到你竟如此逼人。”路小朵顿了顿,“我们本就是持请柬而来,你也属实没有请柬,阿征的话没有任何问题,我们没必要和你道歉。”
给脸不要脸,那自己也无需再顾忌。
“说得什么狗屁不通,在本少爷面前就没有你一个野丫头说话的资格,缺
管少教的东西!”曹玉航气得眉毛竖立。
曹玉航的注意力全然转到路小朵的身上。
路小朵冷勾嘴角,“曹公子有教养,怎么还和我一个野丫头斤斤计较?吃饱撑的?”
“我……”曹玉航脸色发青,火气蹭蹭蹭的从天灵盖窜出来,“牙尖嘴利,那我就拔了你的牙,看你还用什么来嚣张。”
说着,他抬手一挥,身后的两小厮就立马撸胳膊挽袖子的朝路小朵走去。
唐征顿时脸色一沉,一双眸子漆黑如万古暗夜,怒意汹涌。
“站住!”袁县令霁月清风的脸阴沉下来,“曹玉航,你曹家的规矩,就是如此目中无人!”
“在本官的宴会上掌嘴我的客人,我看你干脆让他们上来,掌我的嘴好了。”他说得一字一句。
两小厮顿时停下脚步,看向自己家少爷。
曹玉航被训得面上无光,哼哼一声,“为了一个乡野丫头,伯父难不成要和我曹家撕破脸皮?我们两家日后是要联姻的,她算什么东西,比我们两家情谊还重要?”
“曹玉航,你少在这大言不惭,谁说日后一定要联姻了,我们两家如今可没有什么情谊。”袁图南一听见“联姻”二字就头疼。
此话一出,路小朵跟着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曹公子说得这个是什么情谊,这就叫……自作多情。”
噗!
不知是谁没有控制住自己,一下子笑出声音,旋即便是哄堂大笑。
曹玉航气得鼻子都歪了,一张还算清俊
的脸皱在一起,五官都被愤怒冲得变形,狠狠的剜了路小朵一眼。
路小朵故作后知后觉,又对他歪头浅笑道:“不好意思,童言无忌。”
左右自己顶着个八岁的壳子,这句话路小朵说得心安理得,众人闻声也是笑着点头,属实是童言无忌。
唯独曹玉航瞪视路小朵,一口白牙险些被磨成粉末,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你这个卑贱的野丫头,得意个屁,小爷今天就要扒光你的牙,谁又能把我如何!”
彼时,袁县令不紧不慢的开口,“曹玉航,你今日若敢动我的客人,从此休想踏入袁家半步。”
一把刀子直戳曹玉航心口窝,他瞪圆了眼珠子,那要抓向路小朵的手定格在空中。
他迎娶袁图南是大计,断不能搞砸。
两个小厮见自家少爷下不来台,忙凑上去道:“少爷,今个是中秋佳节,还是别因一个丫头毁了雅性。”
曹玉航狠狠一甩袖,剜了路小朵一眼,“哼,我今天看在伯父的面子就饶你一次。”说着,他被两个小厮拥着回了原位。
众人彼时看向路小朵的眼中却十分复杂,有欣赏的,也有藐视的。
而路小朵则快步朝着袁县令走去,经着曹玉航一闹,差点误了正事。
路小朵将竹编包装好的三枚吉果摆在袁县令的案前,这也是此前二人就说好的。
她缓缓道:“这是我的一番心意,还请袁大人不要嫌弃。”
“这送的是些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