苎萝镇早市,做买卖的摊主们都在收拾自己的摊位,有的脸上笑盈盈的,有的脸上挂满愁容,这些人都在为口吃食忙碌着。
馄饨摊上,书生气质的男人和一位娇媚丽人正在吃着馄饨。
“我吃好了!先生慢用!”夷光放下汤匙,笑着对范蠡说道。
“夷光姑娘可有吃饱?一会儿在下再买些烧饼给姑娘带回去给家中母亲!”范蠡关切道。
“多谢范先生,之前卖纱得钱,奴家已购置了很多家用,家中还有不少吃食的,不能再让范先生破费了!”夷光连忙婉拒道。
“那好吧,你先回去吧,我办完事情就回去。”范蠡儒雅的微笑道。
“范先生一早就随奴家赶早市,耽误了范先生,奴家陪您忙完一起回吧!”夷光有些内疚的说道。
“也好,那就有劳夷光姑娘了!”说完站起了身。“夷光姑娘,这边走!”
二人来到一家粮铺前,“店家!”范蠡开口道。
“哟!范先生您来了!快请进!”店家热情招呼着范蠡。
“范先生,你之前订的50担粮食,小的已经准备好了。”店家一边领着范蠡和夷光一边说道。
“好,店家办事,果然效率!”范蠡夸赞了一句。
几个人来到店铺后的粮仓,“范先生请看,这是您订的粮食,您可随意验货。”店家赔着笑说道。
范蠡随手解开了一个粮袋,在里面抓了一把放在手心察看,“嗯,确实很好!店家这买卖做的实在。”说完从身上拿出一根竹简,“店家,这批货送到会稽,这上面写的是送货的地点,我先付您一半的货钱,送到地点之后,对方验完货会付您另一半的货钱,运费也由本人承担,你看这样可否?”
店家听完爽快答应:“当然可以,范先生放心,我会找大镖局运送这批粮食。”
“好,店家爽快!依我们之前的约定,一共30枚戈币,我先付你15枚。”范蠡说完拿出钱袋,“扣除我付的定金,再付12枚,另外再给你3枚小戈币当做运费,余下的就当做店家的辛苦钱吧。”
“哟!谢谢范先生,谢谢范先生!跟您做买卖是小人的福气啊!”店家连连称谢。
“好,那就有劳店家了,我就先回了!”范蠡笑道。
“小人送送您!”店家立即撩开门帘,请着范蠡夷光。
走出粮铺,夷光用几近崇拜的目光看着范蠡:“范先生,您买这么多粮食用作什么的?”
“哦,受人所托而已!”范蠡解释道。“走,我这儿事情办好了,我们回去吧!”
两人边走边聊,不一会儿就回到了苎萝村口。村口小道边坐着一个人。
“范先生!”小道边坐的人远远的站起身来,取下了头上的斗笠喊了声。
“小布!你怎么来了!”范蠡问道。
范蠡说完看着身边的夷光道:“夷光姑娘!你先回家吧,我跟这位小兄弟聊一会儿!”
“好的,范先生,奴家就不打扰了,我先回去,谢谢范先生!”夷光做礼道。
夷光说完,拿着摊具走进了村子,进村子后转头又远远看了眼村口,那来人给范先生行着跪礼说着些什么。
晌午,苎萝村家家户户的屋顶上冒着袅袅炊烟,整个村里弥漫着柴火的香气和饭香。
“族长在家吗?”范蠡扣着门。
“是范先生,快请进!”一位白发长须的老者拉开了门看见了范蠡说道。
“夷光,什么时候回来的?范先生呢?”
“夷光,今天的纱卖的怎么样?又得了不少钱吧。”
“夷光,范先生呢,他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夷光,今儿早上采的半瓶晨露送去你家了,你看见了吗?”
村里的女子吃过饭在村里的谷场里闲聊着。
“你们这些丫头整天就像那长舌妇!”郑儿笑骂道。
“夷光,午饭吃过了没,若是没吃,上我家去吃些!”郑儿关心的问着夷光。
“郑儿,我吃过了,卖完纱吃了碗馄饨,到现在还饱着呢!今天的纱都卖完了,多亏了范先生,早市都没结束就被抢空了,真佩服范先生做买卖的能力。”夷光笑着对郑儿说道,眼神里透露着崇拜之色。
谷场的姑娘们正叽叽喳喳聊着呢,村里的铃声响了起来。
“族长召集,走,我们去看看吧!”郑儿听见铃声对大家说道。
族长家门口的一块空地上,一棵大榕树下,族长和范蠡坐在椅子上,面前站着老老少少上百号村民七嘴八舌的聊着。
族长看人到的差不多了,起身说道:“乡亲们,肃静,有件事要向诸位说下,范先生到我们村上已半年有余,给我们村子上帮助了很多,不仅给娃娃们教书识字,协助家家户户买卖薄纱,还帮着村里种田收粮,栽树开渠,种种这些大家都看在眼里,让我们先谢谢范先生!”
村民们听完,有的笑容满面,有的老泪纵横,纷纷拍着手,嘴里感谢着范蠡。
范蠡起身,向村民们深深作了一礼。
“现在,范先生还有要事在身,要离开我们苎萝村了,虽然老夫也很是舍不得,但分分合合乃人之常情,还是让范先生给诸位说几句吧!”族长说完,眼角也已经湿润了。
“诸位,范某不才,来到这苎萝村有半年有余,受到了诸位诸多的照顾,在此先行谢过诸位了。”说着,范蠡作了一礼。
“如今我越国的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范某是越国一名不足挂齿之人,但也要为越国出一份绵力,如今这苎萝村虽不说安居乐业,但也算偏安一隅。我越国还有其他许多地域,范某想周游各处,再尽一尽绵力,助我越国早日恢复生机。”
“范先生有此志向,令人敬佩!”
“范先生,我们以您为荣!”
“范先生,越国有您这样的人物,实乃越国之幸!”
大伙听完范蠡的一席话,都在开口极力称赞着!
“好了诸位,感谢大家对范某一直以来的照顾!范某今日就此别过,望来日有机会再相聚!”
范蠡说完看到了人群中站立满眼含泪的夷光,又深深作了一礼。拿上包袱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乡亲们见范蠡这就要走,纷纷追了上去含泪给范先生送行,不知不觉就送了三里地。
“乡亲们,回吧,如若再有机会,范某定会回来看望诸位!”说完范蠡深深作礼,转身大步走去。
江边的晚霞——霞光洒在江上,江流映出一片绚烂的光彩。一名女子坐在浣沙江的大石上叹息着,脑中回想着范先生的背影,嘴里唱着楚辞,那旋律听起来那么的忧愁哀伤。